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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貧窮是個可怕的野獸

2025-03-22 14:52:07 作者: 七夢JJ

  物理隨堂測驗,安小堇拼勁了所有的洪荒之力,也才勉強拿到了59分的成績。

  看著一旁左沐的卷子上寫著大大的89分,安小堇的心就是一個大寫的「累」,還有七天就是月考了,照這樣下去,安小堇很可能就會進了全班倒數第十的光榮榜了。

  那……她說不定真的能和裴弋然做成同桌。

  周六沒有晚自習,下了課安小堇就收拾書包,往家走,這一路上竟然沒有碰到裴弋然,安小堇幾乎都覺得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

  回到了家,安小堇伸手往書包的小口袋裡掏鑰匙,可該死的鑰匙竟順著口袋的破洞滑到了不知名的小角落裡了,安小堇暗罵一句該死,正要敲門,手在距離門還有半寸的距離,房門竟然霍然就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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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青一張發青的臉就這樣出現在了安小堇的面前。

  安小堇隱約覺得家裡的氣氛不對,她探頭往家裡看去,這一片狼藉,書本扔的到處都是,地上還有碎掉的花瓶,那花瓶不是黎青最喜歡的嗎?怎麼……

  招小偷了?

  安小堇換上拖鞋,看到坐在沙發垂頭喪氣的安森,瞬間就明白了,不是小偷乾的,是黎青和安森吵架,這些東西都成了他們發泄的犧牲品。

  「媽,你們怎麼了?」安小堇望著黎青已經泛紅的眼圈,小心翼翼地問道。

  黎青上前幾步,推著安小堇進了臥室:「大人的事,小孩少插嘴。」

  咣當!

  房門再一次被黎青大力的給關上了。

  安小堇坐在床邊,眨了眨眼睛,她已經好久都沒有看到這樣的陣仗了,小的時候,他們沒少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打架,安小堇幾乎都已經習慣了,況且,黎青從來不允許她過問他們之間的事情,久而久之,只要他們一吵架,安小堇就躲進房間裡,眼不見心不煩。

  可黎青把她關進房間裡,還是第一次。

  安小堇正想著,客廳那邊就傳來黎青的抱怨聲:「我就說你現在新上任的領導不靠譜,不靠譜,上個月還說要發獎金的,現在呢?錢呢?怎麼說不發就不發了?」

  安森明顯有點底氣不足,可還是做出了點反抗:「我們領導臨時說這個項目不行,被人家公司給打回來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切,明明上個月就已經定下的事情,合同不是都已經簽了嗎?你們領導就是看你老實,好欺負,你們單位是不是就你不發獎金?」

  「你看你這話說的,我怎麼說也在單位里幹了有十多年了,怎麼可能別人都發,就我不發呢?」

  黎青不由分說,一把就奪過安森的手機:「我給你們領導打電話,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森一聽,猛地起身,從黎青的手裡搶了過來,或許是用力太大了,黎青一個不穩,就跌倒在了地上,手心碰到花瓶碎片,扎出了血。

  安森也沒想到會成這個樣子,他滿臉愧疚,要拉黎青起來,可黎青猛地揮開安森的手,哭出了聲:「想當初我嫁給你的時候,你們家就是農村種地的,我家可是城裡的,我爸那是醫生,我們本來就門不當戶不對,可我還是嫁給了你,九平米的小房子,我說什麼了嗎?安森,你摸著良心,你說說這幾年,我跟著你受了多少的苦,我那些同學早就當上什麼官太太了,就我,就我還住在這幾十平的筒子樓里,好不容易,說要拿獎金換個大房子,可錢呢?房子呢?安森,你真是活的太窩囊了,你就是個窩囊廢!」

  黎青哭的聲嘶力竭的,一一哭訴著以前的種種。

  安小堇坐在床上,聽著父母之間的吵架,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

  從那以後,安小堇就知道了,貧窮真的很可怕,它可以使任何人屈服,拜倒在它的腳下,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

  安森也聽不下去了,一個男人是要包容和尊重妻子,可有的時候,男人也是有自尊心的。

  「我家是農村的,你是城裡的,自從結婚後,你就上了那幾年的班,然後就下崗了,我逼你出去找過工作嗎?這十幾年,家裡的錢一分一厘不都是我掙來的嗎?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別坐在這裡哭,給我出去,找個工作,掙錢!」

  黎青張大了嘴巴,哭紅的眼睛滿是驚詫地盯著氣的臉色通紅的安森:「我為你生兒育女,到頭來,你還讓我出去掙錢,那我要你這個男人還有什麼用!」

  兩人已經撕破臉了,安森索性一擺手:「既然過不下去了,那就離婚!」

  黎青一聽「離婚」,立馬就站了起來,衝進了安小堇的房間,拽著她的女兒,站在了安森的面前。

  「安小堇,你爸要跟我離婚,你說,你想要跟誰?!」

  安森看到安小堇哭紅的臉,眼底閃過一絲愧疚和難過,可頃刻間就被決絕給掩埋住了,他別過視線:「對,我跟你媽過不下去了,你說,你到底要跟誰?」

  安小堇鼻子一酸,眼眶裡瞬間就積滿了淚水,她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揮開了黎青還在淌血的手,大聲喊道:「我誰也不跟!」

  然後,她甩下了這個家,頭也不回地跑下了樓。

  寒冷的風吹得凜冽,像是刀子一樣生生刮在安小堇的臉上,她跑出來的急,身上就穿著一件單薄的毛衣,雖然天氣已經不如寒冬臘月,但晚上也依舊是零度的天氣。

  她不知道要去哪裡,街上燈紅酒綠,都是匆匆閃過的陌生面孔,她不想看,所以她拼盡了一切的力氣,往前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她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要凍僵了,身上的熱氣散去,只剩下徹骨的冰冷。

  她不得不縮成一團,蹲在了路燈下,眼角的淚已經凍住,她哭不出來了。

  她想著,不會就要這樣凍死在馬路邊上吧。

  就像是那個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

  安小堇發白的嘴唇扯起一抹嘲諷,暗自想著,安小堇,你爸媽的結合就是個錯誤,否則,生出來的你怎麼會變成這般不受人待見。

  想著想著,她就把頭埋進了雙臂間,不言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自己都快要睡著了,耳邊卻清晰地傳來自行車剎車的聲音。

  「安小堇,安小堇。」少年的聲音叫的很急切。

  安小堇的脖子已經僵硬,她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抬起的頭,昏黃的燈光下,她看到了裴弋然的臉。

  「你……你怎麼穿成這樣蹲在這裡啊?」裴弋然起身將身上的外套一脫,披在了安小堇的身上,他的外套很暖,帶著他殘留的體溫,安小堇凍僵的臉才緩和了不少。

  「我……」安小堇吐出了一個字,卻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裴弋然扶起安小堇,往前走了幾步,竟然就是裴弋然的家。

  安小堇沒想到,在她最孤立無助的時候,她最先想到的還是裴弋然。

  裴弋然家裡的暖氣燒的不是很足,但是比外面好上很多,他從暖壺裡倒了一杯溫水,遞到了安小堇的手心。

  「你出來也不穿上一件暖和的衣服,要不是我回來看到你,你真的在外面凍成冰雕了。」裴弋然的語氣很急,雖然是埋怨,但聽在耳朵里暖暖的。

  安小堇凍僵的臉笑起來怪怪的,裴弋然看在眼裡,卻很心疼,他認識的安小堇,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要命的事情,是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的。

  他拉過安小堇的手,握在了掌心,給她取暖。

  安小堇看著眼前認真的少年,眼睛竟又有點濕潤了起來,她嘴唇動了動,剛想說點什麼,屋裡就傳來裴母的聲音:「弋然,是誰來了?」

  裴弋然沖安小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回道:「沒誰,是我同學找我有點事,您先睡吧。」

  之後屋裡就沒有聲音了。

  裴弋然沖安小堇狡黠一笑,而後壓低了聲音:「說吧,誰又欺負你了?說出來,我幫你報仇。」

  安小堇鼻子一酸,頭就靠在了他的肩上:「裴弋然,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吧?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就算偶爾小打小鬧,也不會分開。」

  裴弋然垂下頭,有點沉默了。

  許久,他的臉頰貼在她的腦袋上,用力點了點頭:「當然,你那麼傻,那麼容易被別人騙,要是我再不在你的身邊,幫你守著,那你該怎麼辦?」

  安小堇笑了,年少時的許諾,她總是以為不過是一時的衝動,可很多很多年過去了,安小堇身邊的人,來了又走,真的只有裴弋然一直還守在她的身邊。

  安小堇向裴弋然伸出了小拇指:「那我們得努力,無論以後是貧窮還是富有,我們都要做彼此的知己,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開。」

  裴弋然眼睛半眯,審視著安小堇:「聽著怎麼那麼像是結婚時候的宣誓誓言啊?」

  「你答不答應?」安小堇瞪了瞪眼珠子。

  裴弋然最怕安小堇生氣了,他主動將小拇指勾了上去:「好,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要做你的同桌,然後我們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學,就算沒有考上,也要待在一座城市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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