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心大還是心小

  兩人吃過早點，在拿到張永海更多的資料後，便決定前往北辰木屋公司。路上，兩人更多還是聊著案情還有奇案組的事情，至於劉昱滿，壓根好似不存在這個人。

  而避世這兩個字，也更多被兩人提及。當然，兩人絕對想不到，當來到北辰公司後，避世兩個字，更是被兩人在腦海中寫了一個大大的問話。江笑楓和萱世蕊見過很多企業文化，　在早上，很多公司會用晨會的方式進行自我激勵，展現接下來的工作熱情。可是江笑楓和萱世蕊都是第一次看見一家公司的晨會會以類似冥思的方式結束。

  北辰公司的上班時間是早上九點，而萱世蕊和江笑楓來到這裡恰好是九點十分，當他們兩人看見在公司會議室中，一群人早會結束，在當天會議主持的安排下，進而不在說話，進行冥思靜坐時，都傻眼了。

  這會的北辰木屋公司非常安靜，在會議室中，大家都已經把事情調成靜音或者是直接關機，所有的工作文件全部放在一旁。眾人按照一定的順序盤坐在地上的一張大地毯上，全然一副「修煉者」模樣。

  萱世蕊剛想說什麼，卻被江笑楓用手指放在嘴邊，示意對方噤聲。兩人便一直安靜的看著這裡的一切，直至九點二十，大家一同結束。都沒有多說一句話，互相點頭後，便各自回到了工作崗位。這樣特殊的企業文化，讓江笑楓和萱世蕊感覺到新奇，然而，也讓兩人覺得，這背後或許和老闆所謂的避世心態有關。

  避世之人，大多講究心靜。所以，用冥想的方式作為特殊的晨會安排，或許就是原因。

  文員認出是江笑楓，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忙。今天江笑楓直接是來找張永海，讓其代為通報。不一會兒，文員便引著江笑楓和萱世蕊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這個辦公室的裝修都是古色古香，包括後面的屏風和壁紙，都是古風。和很多老闆的歐式和現代化不同，張永海的辦公室，讓人很容易覺得，這人要麼喜歡裝逼，要麼，的確是個「世外高人」。

  老闆椅上，一個身著中式唐裝的人坐在那裡，看見江笑楓後，連忙起身致意：「江警官。請坐。」

  「張老闆，你這裝修風格很特殊啊。」江笑楓打趣的坐了下來，隨便一瞟，剛好看見書櫃側方有一把劍掛在那裡。而那把劍的旁邊，竟然還有一張弓。這個場景，不僅於江笑楓，就連萱世蕊都詫異了。幸虧兩人並未完全失色，稍微淡定，便轉而繼續安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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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公室內，張永海並未讓秘書泡菜。而是自己拿起茶具，一一弄好後，分別給兩人捧上一杯。張永海的泡茶功夫相當不錯，一看就是經常擺弄的。而且他對於茶具的選擇也非常講究。一眼便知，那些東西價格不菲。

  江笑楓略微品嘗，連連點頭道：「好茶。張老闆很會享受生活啊。」

  「呵呵，哪裡哪裡。只是閒時喜歡擺弄一些小玩意，就當陶冶情操了。江警官，萱小姐，昨日你們來找歐陽泰副總，他已經跟我說過了。今天來找我，也在我的預料之中，想必，你們也是要問羅天龍案件的事情吧。」

  江笑楓打趣道：「喲，張老闆倒是挺直接啊。我們還沒開口，你就幫我們開頭了。」

  張永海單手上揚，又做下壓，一邊微笑，一邊略微遮掩道：「大家都是實誠人，沒必要拐彎抹角。既然如此，江警官儘管來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他的動作非常講究，好似每一個細節都是精心設計的一般。而這樣的舉止，在張永海看來，都是理所當然，且做起來相當熟練。

  江笑楓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開問了。歐陽泰起先並不是做木屋這一行的。而你吸納他進來，並且讓其做了公司的二把手。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冒險了。」

  呵呵一笑，張永海又是單手一揚，接著輕輕擺手道：「江警官昨天已經問過這個問題了，歐陽泰其實已經回答的很清楚。今天再次問我，怕是要是試探我們兩人是否對過口風吧。」

  「哈哈，張老闆說笑了。我們這是照例問詢嗎。」

  「恩，好，照例問詢，那我就如實回答。歐陽泰雖然的確之前一直做網際網路，但是他對於木屋這一行其實很感興趣。在我們溝通的時候，我和他聊得非常投緣。再者，公司缺少資金，歐陽泰這些年一直有些積蓄，他表示願意入股，並且不打亂公司的原有策略，我當然樂意他進入了。這兩年來，歐陽泰在公司的確幫了不上忙，而且也沒擾亂我對於公司的定位。對於這樣一位合伙人，我還是非常滿意的。」

  江笑楓道：「看得出，你對於歐陽泰的評價還是相當不錯的。那好，咱們就先不聊他　的事情。之前我也找過你以前兩位合伙人了解了一下你的情況，根據這兩人所言，當初他們退出公司，你對他們都不錯。冒著公司資金短缺的危險，也要補足補全，算是絕對仁義。而且，那兩人在評價你的事情，也說道你是好人，是個大隱之人。只是這種大隱避世之人，是否和做生意有些格格不入啊。」

  張永海哦了一聲，隨即道：「做生意，有賺有賠，再者，有的人想把生意做大，有的人，只是把其當做一門營生，只要能養得活自己，便沒有大礙。」

  「意思就是說，張老闆其實不想把公司做大，所以，就算公司在一些重大抉擇時出現契機，只要和外界過多的糾紛，你也會退而穩妥？」

  「並不是退而穩妥，而是不爭，自己找一條適合自己的路。」張永海說的信誓旦旦，眼神中充滿了對自己理論的堅信。

  實則這會，萱世蕊已經看出一些問題了，但是她並沒有像昨天一樣打斷江笑楓的問話，全程還是交給這兩人自行解決。

  江笑楓和張永海稍微探討了一些公司發展的過程，還有歐陽泰在公司這兩年的工作重心。在交談中，江笑楓發現歐陽泰的確基本上什麼事情不管，只要張永海說什麼，歐陽泰便會照做。用張永海的話來說，這樣的二把手，自己管理起來也輕鬆。

  從公司聊到避世，張永海對避世這兩個字並不迴避，他自己也表示，如今這個年代太浮躁，想沉下心來做一件事情，很難。

  「我的確痴迷於木屋，想要做到精益求精。但是現在很多事情讓我沒辦法專心去拓展。如果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在大山之中，自己伐木做屋，或許，我也會非常開心。」

  江笑楓拍拍手：「哈哈，張老闆果然好雅致。你說的那種生活，的確很多人想要去體驗。但是，那僅僅是體驗。如果長時間遠離城市，沒有電話電腦，我想這時代，很多人會活不下去的。今天和你聊得非常開心，我想改天有機會，我會和你繼續探討避世之學。」

  「隨時歡迎！」張永海起身，沒有握手，卻直接抱拳道，「如果還有其他的問題，也歡迎江警官和萱小姐前來詢問。」

  「這事必然的，我們要查案，當然很多事情需要配合。」江笑楓隨意說著，終於朝著那把劍的方向走了過去。

  伸手觸摸牆上的劍後，他又把那把弓取了下來，拿在手上道：「張老闆應該知道羅天龍是怎麼死的吧。」

  「當然知道。羅總據說是被弓箭射死的。」看見江笑楓拿著弓，他有哈哈一笑，「江警官莫不是以為，我把弓放在這裡，會和羅總的案子有關。」

  江笑楓故作誇張，撇嘴樂道：「哪裡會這麼想。你要真這麼做，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明知道我們是來查當年的案件，弓箭是兇器，你還不趕緊收起來？」

  「哈哈，理解就好。這把弓一直放在我的辦公室，我可不想因為這案子，就要把它收起來。」

  「恩，這把劍和這把弓都很漂亮。張老闆一定很喜歡，所以一直掛在這裡。」

  張永海點點頭：「這把劍是我當初上武當山，一位老道送給我的。至於這把弓，是我當初去內蒙遊玩，那邊的朋友送給我的。這兩件東西我看做工都非常精美，而且上面都有很多木質雕刻，讓我這個作木屋的自當很欣賞，所以一直以來都放在辦公室中。」

  「原來如此！」江笑楓把東西放好，點頭致意後，便言道告辭。

  張永海讓秘書送送二位，他自己則並未走出辦公室。

  兩人從公司出來，也並未發現歐陽泰現身。這倒是很正常，因為昨天的交流已經知道歐陽泰心理素質不佳，這種事情，他一定會躲著。但是今天，張永海這邊，還真的收穫頗豐。

  剛剛上了車，萱世蕊就迫不及待道：「好矛盾的一個人。在張永海的身上，我看見了痛苦。」

  「痛苦？」江笑楓呵呵一笑，「聽他說話，他不是把姿態擺得非常正，一副安然處置　的樣子，如何看到痛苦？」

  萱世蕊哼了一聲，埋汰道：「你自己都看得出來，還這麼問我。別的不說，辦公室擺著弓和劍，這已經和他的避世哲學相互矛盾了。」

  江笑楓立刻豎起大拇指，放在心口道：「你我的觀察角度果然一樣，這位張老闆，心不是太小想避世，而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