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都是朋友嘛

  「你們老闆？」江笑楓仔細打量這個人，終於想起來下午曾經卓越會所辦公室見過他，「你是吳秀思的人？」

  「是的。下午我也在四樓辦公室里。吳總覺得我們大家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所以讓我在這裡等候，請你務必給個面子相會。」

  吳秀思的效率還是很高的，江笑楓只是丟了一個名字，現在連他暫時住哪都已經查到了。既然對方「盛情邀約」，江笑楓肯定是要給這個面子的，將手鬆開，頭一擺，道：「走吧，帶路。」

  

  這個人開車把江笑楓帶到了當地一家很知名的休閒娛樂產所，跟著進去後，來到裡面一間大包廂內。一眼就看見吳秀思正坐在中間，旁邊還有一些打扮性感的小姐們。

  看見江笑楓進來，吳秀思立馬起身，展開雙臂道：「哎呀江警官，你可算來了。」

  江笑楓並沒有阻止吳秀思的熱情，被他抱了一下後，拉到中間的沙發上坐下。旁邊的小姐非常懂事的把酒倒好，順勢往江笑楓身旁一靠，酒杯遞上去，胳膊還打在了江笑楓的肩膀之上。

  「呵，吳老闆，你這是幾個意思啊。」接過酒杯，江笑楓把小姐的胳膊推開，道，「帶公職人員進這種地方，你是打算腐敗我啊。」

  「哈哈，誤會，誤會，你可別這麼說。這些姑娘可都是我朋友，大家來這裡就是放鬆消遣一下。」說著，他擺擺手，示意那些小姐們先到一邊自娛自樂，自己則勾著江笑楓的肩膀，道，「江警官，下午在會所的事情，咱們是不是有些誤會啊。」

  「那你覺得，我們能有什麼誤會？」

  「哈哈，大家都是明白人，別拐彎抹角了。你去那肯定是要查什麼事情的。但是我吳秀思能有什麼事情呢？所以，這事一定是個誤會。但是誤會也不是沒好處。要不然，咱們也不會認識，並且成為朋友的嗎。」

  「哦。你是說，我們現在就成朋友了？」

  「這不是遲早的事情嗎。下午擺在那裡的錢，是我不對。我不該那麼做，但是江警官好歹抱了出去。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吧。」

  「那你是打算投訴我收取你的錢財了？」

  「不是，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你可說笑了，我的意思是說，你出去後，我的手下不懂事，還讓你損失不少。這個損失，自當我來補償。」在說話間，吳秀思拍了拍江笑楓的手背，這其中的潛台詞，非常明確。

  江笑楓以前就遇到過這種人，在做出這種暗示後，如果江笑楓沒有明確的回絕，那想必很快，對方會把好處送到江笑楓那，這其實就是一種言辭試探。

  早就分析過吳秀思這人非常善於拉攏關係，現在憑這一點，就看出此人的手段。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把所謂的好處給出，而且，旁邊的小姐也沒過分的參與其中。這其實都是一種試探，試探江笑楓到底好哪一口。如果剛才江笑楓過分的和小姐攀談，並且舉止輕浮，那吳秀思則會馬上讓旁邊的女人們一擁而上，將江笑楓伺候的非常舒服。

  而江笑楓對女人冷漠，則讓吳秀思接下來馬上暗示給予好處，這便是一環套著一環。一般人的確很難抵禦吳秀思的連環投其所好。

  「呵呵呵，吳老闆果然爽快人。好，我交你這個朋友。」江笑楓也跟著拍著對方的大腿道，「你說誤會，那下午的事情，咱們就是誤會。從現在開始，咱們是不是就當朋友之間來談話了。」

  「好，那當然好了。來，我先敬你一杯。」

  吳秀思一乾二淨，江笑楓也不含糊，仰頭就喝。幹了之後，吳秀思親自有把酒滿上，隨後道：「江警官是省廳奇案組組長，這次來A市想必是來查大案的吧。」

  「微笑面具殺人案，吳老闆一定聽說過。」對方把自己的底細查的很清楚，就自當知道江笑楓此來的目的，所以，江笑楓就更不用藏著掖著了。

  吳秀思道：「你是說，那個死亡之前都留下微笑面具的案子？」

  「是的！吳老闆想不想知道，我查這個案子，為何要去你那？」

  「呵呵，我哪知道啊。」吳秀思身體朝後一仰，靠在沙發上，道，「莫不是江警官以為我是兇手吧。」

  江笑楓道：「既然吳老闆把我當朋友，那朋友之間有些話自然要說明了了。這件案子，還真和吳老闆有關。如果吳老闆不想給自己惹大麻煩，就得好好跟警方合作。否則，以後的你日子，會很難過。」

  「不用這麼危言聳聽吧，再者。這案子能和我有什麼關係啊。我可以跟你保證，那些人，絕對不是我殺的。」

  「那你能保證，那些人不是你所謂的朋友檔案中的某個人幹的嗎？」

  旁邊說話娛樂的小姐們也發覺氣氛有些奇怪，明顯的聲音壓低了不少。而兩位正主四目對視，眼神之中都是戲份。

  吳秀思揮揮手，示意這些人先行出去。等到包廂內只剩下他們兩人後，他這才微微坐直，道：「你剛才那話可不能亂說。那是好幾條人命，我絕對不想和命案扯上關係。江警官，我可以明白無誤的告訴你，這件事情，跟我沒關，而且，我什麼也不知道。」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好，這裡沒有其他人。只有我們兩個。作為朋友，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當初你為什麼為鄒麗娜的升職不遺餘力。這背後，有沒有人暗示你一定要這麼做。你可要想好了回答，我這是作為朋友在幫你。如果你不抓住我給你的機會，下次在回答這個問題，就是在警局了。」

  「鄒麗娜！」吳秀思說這三個字的時候，帶著厚重的喘息，表明他的內心其實也意識到這事絕不簡單。細細想了一下後，他道，「她的工作非常盡職盡責，而且在酒店的評價一向很高。我覺得她很優秀，自然要為她爭取更好的位置了。」

  「你這是不把我當朋友，如果這樣的話，那我現在沒啥好說的，馬上就走。」

  江笑楓做出起身的姿勢，吳秀思一把抓住，嚴肅道：「江警官，我把你當朋友。但是有些話，我真的不方便說。不過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人。至於鄒麗娜的事情，我能說的就是，的確是我主導了她整個升遷的過程，但是這中間，我並沒有任何違法行為。」

  「你這麼說，不是更加說明鄒麗娜的升遷很奇怪嗎。你現在不想回答，看來真的是想等警察來找你了。」江笑楓聲音緩和，主動勾住吳秀思的肩膀道，「吳老闆，我看得出來，你很為難。我相信，這件事的背後，並沒有那麼簡單。今天晚上你能找我出來，除了你的確想交我這個朋友之外，你也是想把自己身上的干係撇清。可是你要明白，我們既然已經查到你這裡來，如果你還故意隱瞞，我們要挖掘你的東西就會更多。倒不如，你把我們想要知道的東西說出來，我們警方也不用繼續深挖你的黑歷史。這對大家都好。」

  說完，江笑楓先把桌子上的一杯酒喝光，又自己倒了一杯酒，又是一飲而盡，道：「該怎麼做，你自己決定。如果你真的把我當朋友，你就要信任我。」

  「你說，警方真的能把我查個底朝天？」

  「呵呵，你覺得呢？以現在警方的辦案手段，如果真的要查一個人，可以將他從出生到現在的任何經歷都調查的一清二楚。只有我們不想查，沒有我們警方查不到的。所以，你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讓警察主動觸及你不想被查的部分。說實話，我來A市只是要調查微笑面具殺人案的，所以，其他案件的事情，我一點不關心。我說這句話，你應該明白什麼意思吧。還有，我和同來的隊員住一個房間，如果有些事情不方便，吳老闆可以單獨幫我開個房間。住得舒服一點，我也是非常樂意的。」

  「好，江警官這麼說，我就放心吧。你的事情，我馬上來安排。」

  現在擺明吳秀思有些話想說，但是顧忌太多不好說出口，所以江笑楓趁著這個機會，主動和吳秀思關係拉進一點。他要讓吳秀思放棄心理防禦，對江笑楓產生信任感。只要吳秀思覺得江笑楓可以被自己拉攏，那他某些話語，便可以說出來。

  每一個案件，每一個當事人，都是一次心理博弈。經驗告訴江笑楓，吳秀思應該沒有殺人，而且他也不想惹麻煩。可是，吳秀思本身就有麻煩，這個麻煩和案件非常重要。

  兩人不在談論案件，反而隨意的攀談起來，外面的小姐們又被吳秀思叫了進來。這次，氣氛開始熱鬧了。大家嬉笑打鬧，吳秀思在包廂內搞定了江笑楓的住宿問題。旁邊一家五星級酒店的房間已經為江笑楓預留好，甚至吳秀思還在暗示，今晚的姑娘們只要看上的，可以隨意帶走。

  這事，江笑楓自當知道分寸了，喝酒娛樂是為了拉近關係幫助查案，但是女人可是不會碰的，一碰，可就真的拉下把柄了。

  為了冷靜一下，江笑楓特意出來上洗手間。在洗臉池那裡用冷水沖了沖臉後，他剛剛走到外面，就看見一個女人撲上來趴在牆角吐了起來。

  身後還有一個喝醉的男人一臉淫笑的跟了過來，手裡端著一杯酒，一過來就拉扯道：「戚經理，別跑啊，把這酒喝了。」

  「別過來，我說了，喝不下去了。」女人一把將男人推開，站立不穩中，揮著拳頭道，「你煩不煩。給我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