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1 配合

  遇到過太多不配合的家屬，某人監獄看到如此乖順的宋默然，醫生的眼裡不由的划過了一分意外，隨之而來的就是滿意。

  回憶起自己之前說過的話，醫生猶豫了一下，開口補充道，「不過你也沒有必要太擔心，只要她能夠醒過來就不會有什麼大事，甚至可能會因禍得福。」

  「因禍得福？」宋默然輕聲重複著這一個詞語，狹長的眼睛裡不由得浮現出一抹茫然。

  「他腦海中的淤血正開始慢慢的消散，」醫生輕聲解釋道，「而她之前的失憶正是因為顱內瘀血而導致的。」

  說到這兒，宋默然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滿目震驚的看著對方，少見的有些失態。

  「他有可能恢復記憶？！」宋默然失聲喊道。

  醫生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往後退了退，給別人留下了足夠通過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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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默然深吸了一口氣，不過一瞬間，所有的失態都隱藏了起來，他略帶感激的衝著對方點了點頭，隨地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鹿橙的意識一直都在昏昏沉沉間不斷的漂浮，他知道自己正陷入昏迷，卻怎麼都沒有辦法擺脫那黑暗之中的束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鹿橙的腦海中突然漸漸的浮現出一些零散的畫面，那些零碎的畫面不斷組合，最終一點點的在她的面前現的全貌。

  她和宋默然竟然也曾經有過那麼甜蜜的一段時間？這樣的認知讓鹿橙心裡很是茫然，同時帶來的還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恢復了之前的記憶，但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事情在鹿橙看來很是浮於表面，心裡卻沒什麼其他的感覺。

  緩緩的坐在鹿橙的病床旁，宋默然深深的閉了閉眼睛，隨即卻毫不猶豫的將對方略有些冰涼的手指扣在了自己的手心之中。

  「現在，守在你身邊的人是我了，」宋默然壓低了聲音說道，也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終於表現出了自己對於白小飛的羨慕和不平心緒，「雖然不知道你會不會如他說的那樣恢復自己，但是能這樣安靜的陪在你的身邊也不錯。」

  宋默然的聲音飄飄蕩蕩的落入了鹿橙的耳中，她不由得渾身顫抖了一下，眼裡飛快的划過了幾分不好意思，那之前仿佛被隔絕了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濃烈，衝著他撲面而來。

  「我已經恢復記憶了，」鹿橙輕聲說道，但真正的現實之中，她卻什麼動作都沒有，更不用說說話了。

  沒有注意到鹿橙手指的微微跳動，宋默然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我們兩個人之前的所有故事都告訴你，想必能博得你一個小小的微笑。」

  宋默然這話仿佛是把自己放到了最低，他平日裡的行事完全相反，讓他說話時不由得多出了幾份彆扭，眼睛更是時不時的看向其他的地方。

  「雖然曾經的我們之間也不可避免的有過爭吵，但是我相信，我們誰都不會把那些小小的爭論放在心底，」輕笑著說道，指腹慢慢的插過鹿橙細柔的手指，感受到嗎？手指間的溫暖，宋默然眼裡的笑意越發的濃郁了起來。

  「誰說我不會放在心裡？我一直清清楚楚的記得呢！」鹿橙有些不滿的在心裡反駁道，手指跳動的幅度越發的猛烈了起來，但是那一雙眼睛卻仿佛是被膠水牢牢的粘在了一起似的，怎麼都沒有辦法睜開。

  「我知道你什麼時候會醒，如今我也只能夠滿心歡喜的等待，」宋默然輕輕的搖了搖頭，表情慢慢的沉了下來。

  本來安靜的病房裡有了宋默然這有一句沒一句的自言自語，一下子就變得熱鬧了起來。

  白小飛沒有等到宋默然揭曉鹿橙身份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的沖了出去，此時已經到了醫院高高的圍牆外，看著那在黑暗中依舊明晃晃的燈光，卻突然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向哪裡。

  而那早就已經在暗地裡埋伏了很長時間的人也正趁著白小飛這一陣失神，猛地躥了出來，手裡拿著的棒球棍重重地敲在了他的後頸，對方絲毫沒有留手，白小飛只覺得頸後一陣劇痛傳來，隨即就再也沒了意識。

  看著面前的人軟軟的躺在了地上，那人眼疾手快的將白小飛拉到了旁邊，同時眼睛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毫不客氣的踢了踢白小飛的肩膀，沒看到他有什麼反應，那人壓低了聲音說道，「看樣子是真暈了，你快來幫把手。」

  「沒想到竟然這麼輕而易舉，真是讓我意外。」同伴挑了挑眉，乾脆利落的將白小飛背到了自己的背上，借著夜色的遮掩，飛快地坐進了旁邊的麵包車。

  兵荒馬亂的一晚上很快過去，宋默然一直都沒有聽到關於白小飛的消息，皺了皺眉，倒也沒有放在心裡。

  「已經是第二天了，」宋默然耐心的為鹿橙擦拭著臉側與手指，有些無奈的低嘆，「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休息夠。」

  「休息好了，」鹿橙有些艱難的睜開了眼睛，面帶微笑的輕聲說道。

  突如其來的動靜讓宋默然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就連手上半濕的毛巾落在了地上也沒有發覺。

  看著她如此呆愣的模樣，鹿橙的眼裡飛快的划過了一絲笑意，有些艱難的將頭轉向對方，調侃的問道，「你難道不希望我醒過來嗎？怎麼這麼一副表情？」

  宋默然猛的回過神來，飛快的眨動著眼睛，轉瞬間就已經壓下了那眼角微不可見的紅暈。

  「我很開心，」宋默然輕聲說道，看著他的目光很是一本正經。

  昨天一櫸的感受到他眼神里代表著真誠，鹿橙眼裡的笑意越發的濃郁了起來，他勾了勾手指，故作苦惱的說道，「可是我一點都沒有感受到你的開心。」

  宋默然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著對方，過了許久，試探性的扯了扯嘴角，壓低了聲音問道，「這樣呢？」

  鹿橙什麼時候見到過宋默然如此模樣呢，就算是當初他們蜜裡調油的那一段時期，對方也只不過是帶自己較之旁人溫柔了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