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女二夫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清幽的院子裡，一個淺粉的身影像一陣風似的刮進了暖閣，將掛在門邊的風鈴弄出一陣叮鈴叮噹。

  素雅的房間裡，一個窈窕的身影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還在喘氣的小丫頭嬉笑道：「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讓我們春桃如此一驚一乍的？」

  女子身著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藍色抹胸長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芊芊細腰，用一條藍色織錦腰帶繫上，烏黑的秀髮用一條淡藍色的絲帶系起，幾縷秀髮垂於香肩，將白瓷般的肌膚襯得更加白皙。臉上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

  「小姐！你還有心情說笑，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被皇上賜婚給黎王了！」春桃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急得恨不得一步當十步，「小姐，你現在趕緊去求老爺，讓他想想辦法，退了這門親事，你可千萬不能嫁給黎王！」

  「春桃，黎王不好麼？長得很醜，還是很窮啊？」沒有計較她的無禮之舉，顧傾暖好脾氣的詢問著已經快抓狂的小丫頭。

  「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春桃抓狂的說道，「黎王雖然是京都四公子之一，長的很俊俏，呃，當然也不缺錢，但是」

  「但是什麼呢？」看著窘迫抓耳撓腮的小丫頭，勾起了顧傾暖蠢蠢欲動的好奇心。

  」但是黎王是京都有名的風流王爺啊，黎王府雖說現在還沒有王妃，但是已經有兩位側妃，七八位侍妾了。所以說，小姐，你可千萬不能嫁過去啊！「

  顧傾暖一陣無語，無力望天。老皇帝也忒沒眼光了，居然讓她嫁給一個種馬！她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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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小姐，皇上又給你賜婚了！老爺讓你出去接旨呢。」

  「什麼，又賜婚？」顧傾暖一怔，忍不住皺了皺眉，這是什麼情況，賜婚黎王尚未接旨，又賜的哪門子的婚？！難道皇帝要自己一女侍二夫？這是不是有些太荒唐了。

  管他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默默的安慰著自己快要爆炸的心臟，但是還是忍不住的氣惱，「皇帝為何如此關注我？」

  同一天同時兩次賜婚，是皇帝太看重爹爹了，還是看被賜婚的男方不順眼。天高皇帝遠，自己十幾年未踏出顧府大門，自是不可能招惹上皇帝的，難道是爹爹觸怒了龍威，可是爹爹下朝回來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也不像啊。那就是看男方不順眼了，可也不對啊，據說皇帝很寵愛黎王的，難道這是皇帝對於顧家的一種試探？

  答案似乎昭然若揭。

  顧家大廳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太傅顧修遠之女顧傾暖，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朕躬聞之甚悅，今睿王龍玄墨年已弱冠，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顧傾暖待字閨中，與睿王堪稱天造地設，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睿王為正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和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聞之。欽此。「

  另一張聖旨，內容與這張相同，只是把睿王龍玄墨改成了黎王龍玄燁。

  顧家眾人齊聲謝恩，傳旨的太監笑道：「恭喜顧太傅，恭喜顧小姐了，皇上時時牢記顧太傅諄諄教誨之情，特下兩道聖旨，請顧小姐擇一良配。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榮寵。」

  顧傾暖忍受著太監略顯刺耳的笑聲，心裡不斷地咒罵著該死的老皇帝，這月老當得太不合格，差評！這賜的是哪門子的良配，一個是風流種馬，一個是冷麵煞星。

  顧傾暖頓覺頭上有一萬隻烏鴉飛過。但面上顧傾暖淡然微笑道：「承公公吉言，有勞公公了。」說罷便雙手接過了寫有龍玄墨名字的聖旨。她寧願和閻王一起生活，也不願和花蝴蝶在一起，招蜂引蝶的，忒惹人煩。

  傳旨太監有些詫異的看了顧傾暖一眼，難道她不知道睿王是京城有名的活閻王麼，放著溫潤謙和的黎王不選，竟然選擇了冷硬邪魅的睿王，呃，沒聽說顧家小姐的腦子不好啊。

  但今天看她舉止雍容，言談有度，不像是腦子不正常的人啊。莫不是顧家小姐口味這麼重？！傳旨太監有些惋惜，仿佛看到了顧傾暖悲慘的婚後生活似的。不過這些事情不是他一個太監能夠管得了的。寒暄兩句便告辭了。

  「暖兒，是爹爹對不住你，爹爹早該上書告老還鄉啊！」

  看著自家爹爹愁雲慘澹的樣子，顧傾暖不覺心裡一暖。有這麼疼愛自己的爹爹娘親，還有什麼可抱怨著呢，反正早晚是要嫁人的。

  「爹爹，說什麼胡話呢。即使您上書了，皇上鐵定是不會允的。若准了您的請奏，豈不是讓天下人說他忘恩負義麼。？再者，我覺得睿王挺好的，之前您還說睿王年輕有為，是可塑的良才呢，難道爹爹覺得暖兒選擇的這門親事不好？」

  「睿王並無不好，只是為人有些冷漠，雖說不得皇上寵愛，但現在在國內也是威名赫赫，全憑的是自己真實本領，是爹爹欣賞的人才，但不是合格的女婿人選啊。」

  「爹爹，暖兒最是崇拜英雄的，您是知道的呢，女兒會幸福的，爹爹不要再增添煩惱了，您看，您耳邊都有白髮了呢，若是讓娘親看到，又要傷心了呢。爹爹，您可捨得讓娘親難過？！」

  看著溫言安慰自己的女兒，顧太傅只覺內心一陣愁苦，自己現在並沒有任何實權，為何皇帝還要如此猜忌忌憚他。

  似乎是看出了顧太傅的疑惑，顧傾暖輕嘆一聲，緩緩的說道：「因為您太過剛正，對於皇帝來說，您太過不可控，並且爹爹，您桃李滿天下，天子門生不及顧氏門生。樹大招風的道理想必您是十分明白的。」

  「我已經退出科舉選拔了。」

  「可是爹爹這還不足以讓皇帝安心，暖兒認為最穩妥之計便是您一股腦的丟掉所有的權利，做個有名無實的太傅大人是最好不過的。反正您操碎了心您的俸祿也沒見往上漲，還不如徹底的丟下這些包袱，就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陪娘親游游山玩玩水啦。把過往失去的時間全部補回來。」

  顧太傅細細的想著顧傾暖方才說的話，覺得甚有道理。自己本就沒什麼爭權奪利的欲望，何不趁此機會甩掉身上的枷鎖，過去自己一心撲在朝堂之上，委屈了蓉兒，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補償她。

  再說伴君如伴虎，自己提著腦袋過了大半輩子，也是時候該休息了，反正也沒什麼留戀的，就按暖兒說的做吧。

  可當他欲找顧傾暖告知自己的決定的時候，才發現他的寶貝閨女為了不影響他思考，早已安靜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