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決裂

  高蒙踏上這艘飛船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夏伊、奧克已經帶著西里安和一干兄弟駕駛毀滅者機甲離開了。

  宮北踹開實驗室大門時，夏伊只看了一眼站在旁邊地人，奧克還有她的海盜兄弟團竟然沒有一個人阻攔這些不速之客，她心中苦笑，卻也釋然，對他們說道：「我要離開了。」

  既然黎蘇的身體不能用，那麼她就只能去給西里安找一個臨時軀殼，或者，儘快找到回去的方法。

  她得再次離開這些曾經視為家人的人。

  「這次，讓我們陪你一起去吧。」

  夏伊心口一熱，眼中透出一點驚喜——她的親人們雖然沒有詛咒為虐，卻也沒有離棄她。

  「夏伊，西里安也是我們的弟弟，你不必一個人扛著。」奧克揉著女人汗濕的頭髮，其他兄弟雖然沒說話卻堅定地站在奧克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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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北摸摸後腦勺，提醒道：「你們不打算問問我這個抓捕者的意思嗎？」

  眾人淡幽幽地瞥了他一眼，徑直駕駛機甲離開。

  所以，此刻宮北高傲地向高蒙展現自己的英明神武時，一個嫌疑者都沒抓到。

  高蒙無暇顧及這些，衝進實驗室，看見裡面光景，那一剎那，他整個人都僵硬了。

  隨後趕來的拉斐爾等人，看著哨兵僵硬的背影，心口猛烈跳動了幾下，紗織里差點嚇軟了腿，墨菲及時扶住她。

  「墨菲，黎蘇不會……」紗織里聲音有點抖，第一次失去上前的勇氣。

  墨菲難得溫柔了一回，拍拍她的手背，讓她留在原地，自己走上前去，看著高蒙的背影，斟酌了一下用詞，最終沒找到合適的話，只得拍了拍高蒙的肩膀，道：「兄弟，節哀！」

  先他一步站在門口的拉斐爾古怪地看了墨菲一眼，問高蒙道：「我能不能揍她？」

  「大概，不能。」咱們的哨兵先生不是太確定地回答。

  墨菲還擱在高蒙肩上的爪子僵了僵，後知後覺地探過腦袋看向裡面，便見黎蘇面色紅潤地躺在床上，似乎還打著香甜的小呼嚕，大概睡得太過香甜，口水流到枕邊，濕了一大片……

  墨菲默默地收回手，默默地牽著滿眼絕望的紗織里離開。

  拉斐爾用了很長時間都沒研究明白在s級哨兵都元氣大傷的戰鬥中，黎蘇是如何保證自己完好無損的，似乎紗織里說過，她被變異獸打成重傷，幾乎殞命，是漢娜傾注了自己全部的精神力，雖然最後她們都暈了，不知道結果，但以漢娜那點半吊子功夫，絕對不可能讓黎蘇康復得這麼快。

  「這傢伙不會是什麼怪物吧？」

  紗織里覺得自己純潔的心靈受到了深深的欺騙和傷害，有很長時間都無法直視看起來比她還健康的黎蘇。

  既然黎蘇沒事，高蒙很有閒情逸緻來清算一下火芒星這筆爛帳。

  「伊薇雖然廢了，但我給你留了一個活口。」他如是對普利丹說，「瓊雖然卑鄙無恥，但很識時務，相信你一定用得上。你不是想抓凱蒙家族的把柄嗎？」

  縱使普利丹覺得自己s級基因足夠強大，在高蒙面前也直覺背脊發寒。

  「你，什麼條件？」

  「很簡單，你想用黎蘇為餌，對她造成了無法彌補的身心創傷，是不是應該做出相應的補償？」

  「她毛都沒少一根！」我去，這個無恥的傢伙絕對想敲詐他！他篤定！

  高蒙透過全息影像冷悠悠地看著他，本來就心有愧疚的普利丹便有些心虛，嘆了口氣，道：「好吧，為認錯！你知道，我雖然現在掌握了第三軍團，但聯邦與帝國畢竟有別，若是政治軍事上的事務，我不能做主！」

  自從知道這位是帝國三皇子，普利丹便已經開始考慮和平外交政策。

  「放心，身為黎蘇的未婚夫，我只是為她討些東西。」高蒙很不客氣地發了一張材料清單給他，「這些都是她平常會用到的東西，恰好你的火芒星上有，每一年提供這些量應該不是難事吧？」

  普利丹狐疑地掃了一眼，「這算是火芒星對帝國納貢嗎？」這個黑心的傢伙，這是要他們基地每年出產材料的三分之一啊！

  「她修復了你的先鋒號，而且還救了你一命……」

  普利丹扶額，「好吧，我同意！」

  高蒙雖然回了火芒星交接剩餘事項，但並沒有在火芒星逗留。三艘戰艦懸浮在一號基地上空，暗黑騎士團徽和光明騎士團徽在阿茲蘭星地光輝下分外耀眼，而中間那艘戰艦上，屬於帝國皇家的徽記更是閃瞎了無數人的眼球。

  一起參加實踐訓練的大一生們已經發不出驚嘆，他們心情怪異地看著這三艘戰艦。E區的事情已經通報整個聯邦，軍部高層陪同軍事法庭的人親自前來取證，凱蒙家族這次就算犧牲伊薇大概也不能洗脫自己的嫌疑了。

  伯來明家族這次是鐵了心要扳倒它。當然，這些都不是他們最關心的事情，現在他們迫切地想知道高蒙真的是帝國的三皇子嗎？那個被高蒙如屍體一樣抱上抱下的小狐狸到底是不是還活著？

  「唉，其實吧，黎蘇當王妃雖然有些讓我懷疑人生，但我還是希望她沒事。」

  「我看凶多吉少，你看下飛船上戰艦都是高蒙抱著的，怕就算活著也生不如死。被那麼多變異獸凌虐，連s級哨兵都身受重傷，何況她一個c等級？」

  「所以，高蒙男神這是要帶她回帝國治療嗎？」

  「高蒙男神要回帝國？」

  所有人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問題。

  不要啊！高蒙，聯邦需要你！斯坦圖需要你！我們也需要你！

  高蒙的崇拜者和愛慕者們淚流滿面，滿眼渴望地看著高蒙義無反顧地踏上帝國戰艦的懸梯。

  像是感應到人群中激盪出來的渴望，墨菲上前一步拉住高蒙，「你們現在就回去？軍部的人還沒到。」

  「那是你們的事！」

  墨菲不自在地扣了扣後腦勺，「可是，黎蘇還沒把我的戰艦修好，我願意出雙倍的價錢！」

  「呵呵。」

  「嗯？」

  「我想，克里克星將或許有辦法幫你修復戰艦！」說罷，丟給墨菲一個冷笑毅然決然地上了戰艦。

  「高蒙似乎把我們當敵人了……」漢娜遠遠看著，有些憂傷。是她害黎蘇陷入危險，不管心裡多掛記，她都無顏再面對她。

  紗織里摸摸她的頭髮，「他只是在氣頭上，等黎甦醒了就沒事了！」

  「可是他們要回帝國，以後我們是不是就見不到她了？」漢娜眼淚汪汪。

  紗織里嘆了口氣，「好了，我們該去做身體檢查了，你也傷得不輕。」

  帝國戰艦飛離火芒星時，克里克星將聽完墨菲和普利丹等人的匯報，末了，墨菲儘量端正臉色說：「高蒙讓我給您帶句話：謝謝您的招待，他會銘記一輩子的！」

  正在喝水壓驚的克里克星將一口水噎在喉嚨上，差點沒將自己嗆死。咳嗽完，他默默地關掉視訊，又接到副官稟報：斯坦圖大學校長費南迪，蓋亞學院院長道格以及人人尊敬的里索大師，還有軍部研究員路德維上將，連聯邦政府的一位跟他幾乎毫無交集的能源部長林頓也來找他了。

  克里克眯了眯眼，這陣勢稍稍有點大啊，難不成這些傢伙知道了什麼？

  果然，他剛一出去，路德維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我聽說你的手下夏伊劫持了黎蘇？」

  果然……

  「克里克星將，我想聽一個滿意的解釋！」從來不輕易見人的里索大師頭一次表現出憤怒。

  這下克里克不得不重視了。在坐的都是經歷過那次幻獸潮的，克里克也沒有隱瞞，夏伊需要神級嚮導直系一代的身體來救一個人，這個人對埃爾斯文明的復興至關重要。我們人類欠埃爾斯一個人情，總要還。

  「所以，你就犧牲了黎蘇？反正她的變異性基因也沒有覺醒，普通基因還只是c等級？」里索大師臉色變得尤為難看。

  雖然話難聽，這卻是事實，克里克儘量端住一個星將的架子，他們都是見過大世面的，知道孰輕孰重。

  「我真不想留在這裡為你們這樣的人造戰艦！」里索憤然起身，費南迪和道格趕緊跟上。

  克里克還不以為然，「大師這是更年期了嗎？」

  路德維將杯中綠茶喝完，施施然起身，「克里克，如果你知道黎蘇對聯邦對人類的價值，不知道還會不會這樣毫無顧忌地犧牲她？高蒙帶她回帝國是對的！雖然，我很想她能夠留著聯邦。」說罷，連路德維也拂袖而去。

  克里克鬱悶地看著還在蹭他茶喝，跟他毫無交情的林頓，不滿地說道：「你怎麼還不走？」

  林頓說：「老師和上將說話都比較委婉，我這個人向來直白。克里克星將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我。」

  克里克氣得直翻眼，「若不是看在里索大師的面子上，我現在就將你丟出去！」

  「黎蘇就是s大師！」

  「……」

  「這個身份沒幾個人知道，但我想你很有必要知道，免得再犯糊塗！」

  「什麼？」克里克覺得自己似乎幻聽了。

  林頓放慢語速，務必讓這位星將聽得足夠的清楚明白，清楚得足夠他懊悔終身，「修復火神號、改造毀滅者，建造超級能量站，鑄造能量劍，任何一樣成就拿出來，就夠你手下軍團橫行整個阿茲蘭星系！如今，你卻將她徹底推出了聯邦！順道再說一句，連克萊恩能供應這麼高級的能量也都是她的功勞！若七大軍團知道他們失去了什麼，想必會對你這位星將感到失望的……」

  克里克覺得林頓這會心一擊稍稍有點給力，以至於人都走了半個小時了，他才回過神來，問手下道：「現在聯邦政府的人都很閒嗎？閒得來唰他這個星將玩？」

  火芒星，所有人的身體檢查都出來了，本來應該傷得最重的紗織里和漢娜，不但身體沒有什麼損傷，反而基因等級提升了。

  是的，基因升級了！

  軍部同去的專家看著數據一再確認，一升級還兩個？怎麼會這麼巧？這兩位的基因可不是進化性基因，難道是那種變異獸的病毒對嚮導有什麼特別功效？呃，似乎，斯坦圖有個哨兵也出現過這種情況——非進化性基因卻實現了基因的進化！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相似性。若是攻克了這個，說不定就能讓整個人類的基因得到重大進化，他們將成為阿茲蘭星系最偉大的醫學家……

  漢娜看著自己的體檢報告，嘴角動了一下，她知道，那不是變異獸病毒，而是在她臨死前被灌入口中的一滴溫熱香甜的鮮血……

  這是黎蘇給她的最後禮物——她夢寐以求的b等級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