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詭異的精神力

  期末嚮導測評有三方面的技能，一是精神力強弱測試；二是對哨兵精神世界的安撫疏導；三才是戰鬥輔助精神力引導。

  在第一項測試里，高等級無疑占了絕對優勢，毫無意外，伊薇的精神力排名第一，紗織里B+，算B級里出類拔萃的那一類。漢娜只到Cˉ，這符合她的基因等級，而黎蘇的精神力卻創造了整個蓋亞學院，甚至是整個斯坦圖大學有史以來最低記錄——〇。

  她的成績一出來，全場譁然，連測試的老師都不敢置信地看著這組數據，「這可是最新最精密的精神力測試儀器，測試刻度能精確到00001！」我去，她連這00001都沒有，叫我們情何以堪？

  負責帶隊的可憐的班主任抖抖嘴唇，「是不是機器故障？就算是最低等的D級普通基因也是該有精神力。」至少在她的記憶里，從來沒見過精神力為零這種事。

  測試老師將黎蘇檢測了一遍又一遍，非常遺憾地告訴她，「大概是因為她的精神力弱得超過了這台機器的底線。」這得是什麼樣的精神力啊，連這台機器都測試不出來。

  看班主任面色蒼白，測試老師又補充了一句，「也許有精度更高的儀器，說不定能夠測出來一點，大概。」

  班主任一點沒被安慰到，這台機器的精密度已經是整個阿爾法星球最高的了，至少說明，黎蘇成了整顆星球精神力最低的那個，這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等黎蘇走出來時，在場的幾位老師都無比同情地看著她，班主任甚至給了她一個安撫的擁抱——這孩子不容易啊，就這水平也敢進斯坦圖混，註定被人當成異端對待，唉！

  黎蘇被抱得懵了，「我的精神力多少？」她訓練了那麼長時間，總該有提升吧？上次她在軍部測出來等級是E級，經過這麼長時間魔鬼訓練怎麼也該到D級吧，至少她自己認為自己的訓練成果瞞顯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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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那雙充滿期待的雙眼，測試的老師心頭一軟，大方地給了她一個等級——F。

  黎蘇瞪大了眼睛，這意思是說她被古馳教授**得人模狗樣，最後反而降級？這簡直就是個笑話！但很快她意識到另一點，也許並不是降級，而是古馳的訓練方法起效了，讓她那些逸散出來性質不純的精神力都轉化成了另一種精神力形式，恰好這種形式是目前的機器無法檢測出來的。

  她可不是盲目自信，因為她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精神力的凝練和提升。

  一想之下，黎蘇笑彎了眼，恭恭敬敬地鞠躬，「謝謝老師！」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幾位老師心肝兒一顫——這孩子太可憐了，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精神力都沒有的小傢伙戰勝了這一屆唯一一個S級嚮導，想罷，他們又覺得無比驕傲，甚至有點詭異的暗爽。

  紗織里和漢娜早在外面等著她了，見她出來，立刻迎了上來，眼中的緊張比黎蘇更甚。

  「測試出來是多少？」紗織里迫不及待地問。

  黎蘇將檢測單給她看，還驚嘆道：「我以為聯邦最低等級標準是E級呢，沒想到還有F級。」她一點沒為自己拿了個最低級而羞愧。

  紗織里和漢娜已經無法直視她的樂觀了，一起拍拍她的肩膀，將到口的話生生咽了下去——聯邦當然沒有F級這種精神力等級，這分明是老師可憐你，給你的分數。

  再看一眼已經公布出來的成績單，排名第一明晃晃地寫著伊薇凱蒙Sˉ。精神力要到B級A級容易，但要到S級，即便她是S級基因也非常困難，伊薇這麼年輕精神力就已經達到S級，足可見其潛力。

  很快，所有人的測試成績都掛在了校園網上，任何人都能查到這些公開成績。成績的批報是由高到低排序，若是相同成績，再看基因等級，若是超越自己基因等級的，則排在前面，低的排後面。

  黎蘇沒心思看那些前面的排名，一直往後拉，終於在名單的尾巴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而她上面一位，等級最低Cˉ，正是漢娜，漢娜再往上，連C都沒有，直接是Bˉ——誰叫這所學校C等級只收了三個，而其餘兩個顯然都是表現比較傑出的才會被錄取。

  「原來我這麼差啊？」黎蘇感慨道，竟然比最廢柴的紗織里都要低九個等級，這……

  「哈哈哈，竟然有F級的精神力！」

  「我沒看錯吧？我怎麼記得聯邦的等級標定最低是E等級呢？什麼時候改規則了？」

  「她真的是神級嚮導直系一代嗎？怎麼看都不具備精神力啊！」已經有人開始同情黎蘇了。自然也有幸災樂禍的，「就這精神力還想輔助哨兵，簡直痴人說夢！」

  「可即便如此，她也贏了伊薇不是嗎？」一個聲音冒出來，是黎蘇的同班同學，算不多多熟悉，很快大多數同學都做出了響應，方才嘲諷的那幾個人瞬間偃旗息鼓，「其實，我們只是感慨一下。畢竟下一場測試就是疏導，沒有精神力，黎蘇還在只能拿最末一名……」

  「最末一名又如何？她依然贏了年紀第一名，不是嗎？」

  「好吧，你贏了。」

  所以，其實是沒有F級的吧，果然……黎蘇默默地收起成績單，朝下一個測試場走去，轉眼卻看見伊薇，這位S級嚮導臉色幾乎黑成鍋底，架子便端得越發高傲，連平素跟她交好的人都不敢輕易接近她。

  這算是那場比試之後，她們頭一次正面碰上，黎蘇想著自己是不是該迅速消失，免得刺激得這位發狂，但顯然伊薇的行動力更高一些，逕自朝她走過來，甚至伸出手，冰冷的臉龐突然綻放出溫柔笑意，「祝賀你，你的確贏了。」

  在場所有人都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這位幾個意思？他們的視線迅速落在伊薇的手上，S級嚮導若要向一個低等級普通人使壞，真的是眨眼就能教你沒命。

  黎蘇並沒有遲疑，爽快地握住了伊薇的手，紗織里和漢娜汗毛都豎起來了，深怕她被伊薇耍陰招。因為若是不接觸，發動精神力襲擊，不少人是能夠感應到的，但一旦接觸，便可以通過接觸面進行攻擊，其他人根本就感應不到。所以黎蘇直接握上去，令在場很多人都捏了一把汗。

  黎蘇可不傻，她當然有這種考慮，不過她更想測試一下自己目前的精神力是否能夠抵禦S級嚮導的直接攻擊，只可惜，伊薇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伊薇握過來的手非常溫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什麼都沒有發生。

  吃瓜群眾表示，伊薇莫非真的學乖了？更有人讚嘆世家女子果然氣度不凡，這口氣都能雲淡風輕地化解了。

  伊薇一走開，紗織里就過來拍拍黎蘇的肩膀，說道：「別掉以輕心，伊薇可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這個人驕傲自大又被捧慣了，黎蘇當著那麼多人面贏她的事情，她絕對會找機會討回來。紗織里甚至從兄長那裡聽說比試第二天凱蒙家去學校找過茬兒，雖然不知道最後怎麼平息下來的，但由此可見，即便伊薇放過黎蘇，凱蒙家族的當家人也是不容許這個污點存在的。

  第二場測試的是精神力對狂躁哨兵的安撫和精神疏導，其實有一種最簡單的方法，只要相性過得去，直接親上去，比什麼效果都好。嚮導的氣息和信息素通過接觸就能滲透進哨兵的身體和精神世界，達到安撫疏導的作用。很多哨兵發狂時，也會選擇跟自己的嚮導親密接觸，來解除這種躁鬱。

  當然，正規的測試怎麼可能用這麼低俗的方法，何況，這種方法也有一個弊端，若是相性不合，這樣的舉動只會更加激發哨兵狂化，就跟紗織里上次親吻墨菲一樣。若是一個嚮導上戰場給戰鬥中的哨兵進行精神疏導，無論相性合不合都必須疏導成功，這是對嚮導精神力疏導的硬性要求，所有嚮導都必須接受這個訓練並達標。當然，基因等級越高的嚮導因為跟哨兵的相性更相合，也就更容易完成任務。

  這次負責他們測試的哨兵是大四的學長們，評分也是由他們給出。經過四年的學習訓練，大四生已經具備控制狂躁的能力，也比其他低年級能做出更中肯和理性的判斷。

  所有人都抽籤決定給自己測試的哨兵人選，相性合不合那就看運氣了。

  按照第一輪精神力測試排名抽籤，伊薇抽到135號，只撇了撇嘴，「B級哨兵，我還以為我能抽到普利丹學長呢。」

  顯然，她對給她測試的哨兵等級不是太滿意，以高等級駕馭低等級，這並不能顯示她的本事，在她看來，大四學長裡面，只有普利丹有這個資格接受她的疏導。

  紗織里與漢娜都抽到A級哨兵，到了黎蘇，也只剩下最後一張簽，從紙箱子裡拿出來，豁然寫著001號。

  「這該不會是……」

  「是的，就是普利丹！這是剩下的最後一個名額，如果你想放棄，這門測試成績直接計入零分。」負責抽籤的是蓋亞學院的教務主任，他對她的歧視似乎挺明顯。

  「我不會放棄的。」

  「那祝你好運！」

  其他人看到黎蘇手裡的簽碼，也開始躁動。

  「以年級最末對年級最傑出的哨兵，她確定不是在找死嗎？普利丹學長爆發出來的精神力就足夠將她碎屍萬段！」

  越是高等級哨兵，其精神力本身也越強大，普利丹那樣的精神力，若是相性不合，激怒了他，單純的精神威壓就能夠讓一個人的精神世界崩潰，神經系統癱瘓！

  大家都還清楚記得狩獵祭時黎珊激怒高蒙的下場，她可是A級嚮導，如今還生活不能自理，何況黎蘇這樣的C等級普通人，這跟找死根本沒差別！

  「這該不會是陰謀吧？最後一張簽，很好做手腳，只要將普利丹學長的拿出來，到黎蘇的時候再放進去，那不是他也是他了！」

  黎蘇能聽見這些議論，伊薇自然也能聽見。伊薇一臉坦誠地走到她面前，說：「我跟你換。」

  此話一出，陰謀論者全都噤了聲，再次集體看向這邊。

  伊薇眸光微閃，對，她今天就是來做姿態的，若黎蘇想活命就該對她感恩戴德，當然，結果依然是不會改變的，她要的不過是輿論傾向，和洗脫嫌疑。

  黎蘇看了看，「似乎，測試之前就規定說，任何抽籤次序都是不能更換的。」

  伊薇臉色微變，圍觀群眾瞬間明了，看著這邊眼神變得有些古怪。

  果然，教務主任適時出現，嚴正聲明，抽籤不允許更換，否則以作弊論處。這齣戲若是不被戳破其實還可以看看，一旦被戳破，就顯得十分拙劣。

  班主任走過來，「黎蘇，我覺得，這場測試你應該放棄。你不是嚮導，沒必要冒這個險。」

  「老師，我不會冒險，若是有什麼不妥當，我會立刻請求終止測試。」

  「你知道S級哨兵戰鬥力即便是系統精準判斷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身為你的班主任我不得不提醒你這一點，當然，是否放棄還是你自己拿主意。」

  黎蘇其實很怕死，若是以前她肯定毫不猶豫地放棄，但現在，她想試試，畢竟自己的精神力並不弱，而且還非常特別，她想要看看它到底有多大能耐。何況，高蒙也是S級哨兵，普利丹的能力還在高蒙之下，若是普利丹她都不敢去疏導，那以後如何能幫助到高蒙，總不能真讓他使用一輩子平衡劑和抑制劑吧。

  她既然選擇了高蒙，就會對哨兵負責，要讓他成為整個阿茲蘭星系最幸運也是最幸福的存在。

  「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班主任只能祝福她了。

  這個決定一點不出紗織里的意料。黎蘇是膽小，但也看面對的是什麼。她知道生命中孰輕孰重，無疑被她愛上是一件最幸運的事情。

  「我也不阻止你，只是提醒你一句，普利丹的御用嚮導來自凱蒙家。」臨進門前，紗織里低聲在好友的耳邊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