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為伊消得人憔悴

  落水城。

  滿香樓的動靜還沒有散去，大門大敞，然而沒有一個過路人敢走進去找姑娘，外面都在傳滿香樓出事了。

  甄貴門已經從密室中走出來，看著滿屋狼藉,他的臉色愈發鐵青。

  「掌柜的，難道就這麼放過她們嗎？」老鴇湊上前，低聲道，「還有後面那個男的，咱們這一晚可損失了不少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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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損失了不少銀兩難道還用你說？」甄貴門心裏面本來就憋了口氣，正愁著不知道往哪裡發。

  老鴇站在一旁，根本不敢再出聲，她跟在甄貴門身邊也有十多年時間，深知甄貴門的脾氣。別看甄貴門表面上是個和藹可親的老頭，指不定他心裏面正在算計著你，在不經意間就把你一擊打倒。

  「你們看著幹什麼，還不快快收拾，明天發布消息，三天後重新拍賣那倆女的，馬上讓人去追。」甄貴門冷冷吩咐，轉而看向了老鴇，「你跟我來。」

  「是，掌柜的。」

  兩人走出了滿香樓，很隨意地走在了落水城大街上。

  走了好長一段距離，甄貴門才駐足。

  「秀俞，去城牆嗎？」

  老鴇身體顫動了下，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連忙說道：「去，當然去。」

  「唉，從青春年華看你到半老徐娘，會成為今天的局面都是我的錯。」

  「掌柜的，您千萬不要這麼說，我願意幫你承擔。」秀俞情緒很激動，甄貴門已經有幾十年沒有這麼跟她說話。

  「我……算了，往事就不提了，今天找你出來，我也是想要解開心結，也真是可笑，我發現除了你能說心裡話之後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這幾十年時間真是白活了。」

  秀俞低著頭，眼眶中已經有淚水在打轉。

  的確如此，這麼幾十年時間，甄貴門把該殺的人都殺了，也就秀俞還一直守著初心，寸步不離。

  不知不覺，兩人就走到了落水城的城牆上。

  甄貴門在落水城的身份足以無視那些守城的將士，而且還得到了不少點頭哈腰。

  「掌柜的，有什麼話你就說吧，秀俞聽著呢。」

  「你覺得我能脫得了萬曆嗎？」

  「嗯？」秀俞臉色一變，「跟他們作對不大好吧，萬曆那邊的人不都是心狠手辣，況且他們從來都沒有需要過我們，這麼掛個名倒是挺好。」

  「那個年輕人就是萬曆那邊的人，我也照辦了所有事，但是心裏面就是不舒服，好像沒有曾經想要跟著他們一起打拼天下的心思，是我變了嗎？」

  秀俞恍然大悟，聽到甄貴門說出這些話，她心裏面也不是滋味。

  「話雖如此，可這條道畢竟是他們提供的，如果現在離開他們，容易背負個忘恩負義的罵名，甚至會引得他們的追殺。」

  甄貴門看了秀俞一眼，嘴巴動了動，終究是沒有說話。

  「掌柜的，要我說，咱們跟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他們有吩咐咱們照做就是，做得怎麼樣又是另外一回事，難不成他們還能無理取鬧不成。」

  「也對，唉，不想了，還是趕緊把那兩個女的追回來吧，這個損失可不能丟。」

  甄貴門話音這麼一轉，秀俞縱然有千言萬語也不好再說，只好隨甄貴門而去，她跟著做就行。

  下面的城門嘎吱作響，而後就是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甄貴門的人馬已經出城了，他們去追宋梅瑤和沈清竹，看來甄貴門是鐵了心要追回她們，不然也不會派出這麼大的陣勢。

  他找秀俞出來說這麼些話，其實也是擔心兩女是和白灝在一起，到時候把萬曆牽扯進來就不是那麼簡單能處理。

  俯視城下之下，四面八方都出現了火把，他們插翅難逃！

  砰！

  天空中突然出現了幾道驚雷，難得天都變臉。

  「走吧，回滿香樓。」

  秀俞跟在甄貴門的後頭低著頭若有所思，就是沒有開聲。

  別楚城。

  林溢帶著幾個人已經到了別楚城，宋以南這次並沒有跟從，本來是打算一起的，但是走出些距離後，林溢又有點不放心京城那邊，就讓宋以南回去坐鎮，到時候京城的事完了之後就再會合。

  因為在兩人的心裏面，宋梅瑤和沈清竹絕對沒有出楚國，也就用不著那麼擔心。

  可惜到了別楚城後，給林溢所知的卻是個很壞的消息。

  在這別楚城根本就沒有宋梅瑤和沈清竹的影子，但是青芝不可能撒謊，她們倆又會去哪裡呢？要知道，各個邊疆城池都沒有她們的消息。

  林溢有時候聽到這些消息就是一陣惱怒，兩個弱女子居然能躲過成千上萬人的搜尋，那些人也不知道是幹什麼吃的。

  正當林溢要發怒之際，那守城將軍又是開口。

  「皇上，在楚國和邯鄲國之間，還有些暗中的通道，因為特殊的原因，一直沒有去打擊，因為根本控制不住，不知道皇后娘娘會不會找那樣的路子出楚國。」

  「還有這樣的路？」林溢眉頭微皺。

  「是，一般那種路都是商人走。」

  「馬上帶兵，朕要親自去看看。」林溢命令道。

  「皇上，與其冒險打草驚蛇，不如抓幾個經常做這些生意的人來問問，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林溢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對於這些人的做法，林溢並沒有去責怪沒有早點行動，其實這樣的東西存在也是現實造成的，根本就根除不了，就像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有林溢的命令，很快就有幾個人都被抓到了林溢身邊。

  聽說是皇上親審，被抓去的幾個人腿都軟了，他們平常也就是喝喝湯而已，畢竟肉都是由大頭吃。

  不等林溢去問，幾個人爭先恐後交待。

  最後所說的人就是甄貴門。

  可惜甄貴門是邯鄲國的人，想要找到他並不是那麼容易。

  林溢不禁皺了皺眉，來的不是時候。

  「盯著甄貴門，一有消息，馬上帶到朕的面前，另外，你們幾個帶朕去那條道上走走，朕倒是要看看是什麼樣的路，讓這麼多人正道不走。」

  林溢大手一揮，疾步而出。

  守城將軍趕緊去糾集人馬，開始向那山中而去。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將士走這條路了，所以林溢的出現讓裡邊的人都一鬨而散。

  等林溢到達那座路牆的時候，早已經人去樓空。

  路上，他們碰到了一支商隊。

  守城將軍要上去盤查也被林溢阻止，沒有必要去做這些，根本就沒有意義。

  又撲了個空。

  「皇上，那邊就是邯鄲國的境內了，咱們就到這吧。」

  「邯鄲國難道不是楚國領土嗎？朕帶領眾多軍隊打到邯鄲城都忘了？真是不出手就把你當成病貓，依朕看，邯鄲國的政權也沒有必要存在了。」

  林溢冷哼一聲，拍了下馬屁股就向邯鄲國那邊而去。

  「皇上且慢，在這條路的盡頭有一處毒障之地，如果沒有專門的人帶領，很容易中招，草民願意帶路。」其中一人反應迅速，看來是想要戴罪立功。

  其他幾個都暗暗罵了自己幾聲，居然錯過了這麼好的機會。

  「行，其他人全都回去，如果宋將軍到了別楚城，讓他直接去望沙城就行，他明白朕的意思，事不宜遲，咱們也開始出發吧。」

  林溢也是想要賭一把，希望能賭對，如果宋梅瑤真的已經到了邯鄲國，那可就很麻煩了。

  邯鄲國可不是一處好地方，這裡的百姓對楚國就有一股怨恨。

  在路上的時候，林溢把那邊的情況問得很仔細，一般來說，他們都有比較固定的地方放人，然後收錢走人。

  至於甄貴門在什麼地方盤踞他們倒不是很清楚，只聽說過有這麼個人，真面目都難以見到。

  林溢聽到這話，並未再問。

  前面的路還很坎坷，從楚國追到邯鄲國，林溢計算追到天涯海角都願意。

  「瑤瑤，朕一點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萬曆的仇朕會報，我們的孩子會找回來，相信我。」

  林溢暗下決心，手中的力量更大，他巴不得飛到邯鄲國。

  這次或許要動用邯鄲國的關係才行，那樣才能用最短的時間找到宋梅瑤和沈清竹。

  兩女也真能跑，不知道她們路上過得好不好。

  不過以兩人的聰明程度，應該不至於被別人騙。

  林溢很仔細地注意著這條路，他希望能找到宋梅瑤的一點痕跡，那樣也能放心很多。

  然而，兩邊除了茂盛的草就是茂盛的灌木。

  先出大山再說，在夜裡面趕路可不是很好受。

  東方的天際已經有點魚肚白，宋梅瑤和沈清竹花費了一晚上的功夫都沒有把馬車從那溝裡面弄出來。

  倆人背靠著背，都陷入了疲勞之中。

  「早知道昨晚就徒步往前了，白白浪費了那麼多力氣。」宋梅瑤錘了錘酸痛的胳膊。

  「早知如此，當初用什麼馬車，直接騎馬多好……」

  騎馬？！

  宋梅瑤和沈清竹同時轉過頭，四目相望，同時苦笑，真是被自己蠢哭，把馬從馬車上卸下來不就可以，白白浪費了一夜的時間。

  兩人趕緊起來，把馬車上的韁繩給解開，那也是力氣活，而且還要隨時注意著馬雙腿，要是被踹一腳可不是鬧著玩。

  馬也跟她們作對，看到兩人動身它站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