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失憶之後（4）

  「對啊，不管你記得什麼，有些話還是要必須鄭重的告訴你，就比如……你手腕上那條冰月就是我給沈冥的。」白攏瀅踱步到我面前，緊緊的盯著我，似乎是想從我的臉上看出一些令她滿意的東西。

  我微微咬唇，低頭端詳我手腕上的冰月許久，莞爾道，「你既然知道這是你的東西，你又為何在我面前自取其辱呢？」

  白攏瀅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聲音尖細，「你說我自取其辱？」

  「對啊，你送給沈冥的東西，轉眼沈冥就送給了我，你說是你自取其辱還是我自取其辱？如果我是你，必定找個地方躲起來，不會在正主面前瞎晃蕩。」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唯恐她聽不見。

  白攏瀅平息了會兒自己的氣息，聲音低了下來，「你也看到了，你的臉和我的臉一模一樣。」

  「我沒瞎。」我硬邦邦的說道。

  「所以，你不過是我的一個替身。這麼長的時間以來，他身邊的女人來了又去，也只有我才能夠一直在他的身邊，之前，我和他鬧了點小彆扭。沒想到啊，他竟然找了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女人，不過是為了讓我吃醋。等他利用完你，必定是馬上就把你給踹了。」白攏瀅音色嬌柔，一絲不確定卻是迅速的掠上了她的心頭。

  我神色一沉，不爽的掃了她一眼，篤定道，「你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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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攏瀅眼裡閃過一絲慌亂，故作鎮定道，「你這狡辯，當真是一點力度都沒有。」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我輕笑，「我知道，在不久之前，沈冥見過你。」

  「呵，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白攏瀅神色冷傲，聲音卻是在微微的顫抖，她不敢因為樓承鈺失憶而放鬆警惕。

  我皺了下眉頭，瞥了她一眼，「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我才是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沈冥愛你愛得發狂，那你更不應該來找我，而是去找沈冥。沈冥是什麼地位？他是冥界的冥王，而我是什麼身份，我不過是一界凡人。如果他真的想甩我，一句話的事。但是，不僅沈冥從來沒有提過你，更沒有表現出來放棄我的模樣。你說話的真實性，我很懷疑。」

  不要以為我失憶了，一些沒有邏輯的事情就能夠在我的面前胡編亂造。

  白攏瀅咬牙，竟然被我給繞進去了，暗嘆一聲可惜，略微一思索才慢慢的看向我，「到底是真是假，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你到底是誰？你是不是知道樓承鈺是誰？」我有種強烈的預感，眼前這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的出現絕對不是巧合，並且知道一些我不知道但很關鍵的事。

  白攏瀅聽我提到樓承鈺，竟然用十分憐憫的目光看我，「盧青青，你真可憐，從頭到尾都是別人的替身。」

  我臉白的血色盡失，「誰的替身？」

  「你既然這麼厲害，何不自己去找答案呢？」白攏瀅肆意的笑著，揮袖突然在我的面前離開，我手腕上的冰月閃了閃。

  隨後便聽到白攏瀅從遙遠地方傳來的聲音，「屬於我的東西，我會一樣樣的要回來，包括你手腕上的冰月。」

  在我正在對著冰月發呆的時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快速轉身，便見曜風好奇的看著我，我立馬把手腕背在身後，並不想讓更多的人看到我手腕上的東西。

  曜風情緒不高，「白攏瀅那女人走了？」

  我沉吟了一會兒想了想，白攏瀅應該就是指得剛才那個和我長得一樣的白衣女子。

  「是，她走了，不過去了什麼地方我並不知道。」

  曜風頹廢的席地而坐，與他那身騷包的行頭一點都不相配，「走了就走了吧，這個女人當真是煩死了。」

  「你和她很熟？」聽他那語氣之中的熟稔，我便猜測道。

  「青青妹子，以後如果見到她，一定要繞路走，不要著了她的道。」曜風苦口婆心的說道。

  我一下子來了興趣，盤腿坐在他的面前，好奇的問道，「可是她剛剛喊我姐姐，如果我真的是她的姐姐，那她又怎麼會害我呢？」

  曜風抬起頭，用那雙桃花眼跟看智障一樣看我，「傻姑娘，奪夫之恨，親姐妹也照樣反目。」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奪夫？誰奪了，又是誰的夫？」

  曜風纖長食指抵在自己殷紅的唇上，故作高深道，「時機還未到，等時機到了，你便會知道一切的來龍去脈了。」

  我冷哼了一聲，挪動身子，背對著他。

  曜風眸光一動，摺扇輕拍我的後背，「怎麼？生氣了？」

  「我哪裡敢生你的氣啊。」我氣鼓鼓的說道。

  「那行吧，我和你說個故事，但是你聽了之後，千萬不要和旁人說，這個故事是我和你說的，要不然一堆人會要了我的命。」曜風用手掌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微微出神，胡亂的點頭答應，「你說，我一定不會告訴別人，這是屬於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

  說罷，我伸出右手的小指。

  曜風挑眉，「這是？」

  「拉鉤，代表著約定。」

  我們的指尖輕觸，在風月場中遊走多年的曜風竟然紅了臉，用咳嗽來掩飾自己的慌亂，「在很久以前，有一對姐妹，感情特別好。姐姐自持冷靜，妹妹嬌憨柔弱，直到他們所在的國家發生戰亂……」

  曜風講故事的能力一般，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暗示，我聽得津津有味。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俗套的故事。妹妹與即將成為姐夫的男人相愛的，卻因為各種阻礙沒有辦法在一起，最後成了一對怨偶，而姐姐成了他們愛情的犧牲品。

  曜風說完，大口的喘著氣，五指在我面前晃動了兩下，「該不會是傻了吧？」

  我怔怔的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心口悶痛，明明只是一個故事，我卻像是親身經歷過一般，那些疼痛真實的存在著。

  「我覺得那個姐姐很可憐……」在我們兩人沉默許久之後，這是我的開場白。

  曜風「咦」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怎麼個可憐法？」

  「在不該愛的時候愛上了。」我苦笑，再次出神，眼眶有些發熱，「謝謝你，你的這些話讓我知道我應該要怎麼做了。」

  曜風眯起眼睛，「我說了什麼了嗎？你要做什麼？」

  「無可奉告。」我抬頭向外頭望了幾眼，月光清亮，外頭的世界很美。

  低頭的瞬間，我低聲呢喃道，「是時候讓自己的生活回歸正軌了。」

  蒼天不死，八卦不滅。

  曜風有著一個八卦的心，見我這般，心裡就像是貓抓了一樣，難受得直哼哼，在我的面前不停的轉著圈，「好青青，小祖宗，你就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麼好不好？你如果不告訴我，我就吃不下飯，睡不了覺，你忍心讓我這般的絕世容顏凋零嗎？」

  沈冥與楚離同時回來終於讓聒噪的曜風成功的閉上了嘴。

  沈冥一隻手搭在我的後腰上，鼻息間是清檀的香味，恍惚之間，他帶著我離開楚離面前。

  「阿鈺！」楚離在我身後叫住我。

  我與沈冥的動作齊齊一頓。

  「沈冥，我覺得……我有些話要和他說……」我清淡的開口，心裡悲苦。

  沈冥一言不發的鬆開口手。

  我悄悄的看了他一眼，大步到楚離的面前，端詳他身邊我的身體許久，「謝謝你照顧我的身體。」

  楚離聲音啞得嚇人，「只有這句話嗎？」

  「並不是，我記得在水晶宮中見過你，是你把我從桃林之中救了回去。還用了你們的藏藥，我這一次來，是為了與你好好的說一聲謝謝。以後，可能是沒有機會再見了。」我緊盯著他黝黑的眼眸，那雙眼睛很年輕，又透又亮。

  「還有呢？」楚離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我說的話沒有一句是他想要聽到的。

  「沒有了，後會無期。」我用空間戒指把自己的身體收走，對著楚離深深的鞠了一躬，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的離開。

  背後響起一道聲音，「我們會再見面的。」

  我的腳步頓了頓。

  「我一定會去找你，等我。」

  我始終沒有回頭，和沈冥一起，往出口離去。

  曜風打開摺扇，風流倜儻的晃動著，「你和沈冥去了那麼久，討論出來什麼所以然了？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樓承鈺落入沈冥的手中？」

  「沈冥說得對，失去記憶的阿鈺是不可能和我們離開的。」楚離低著頭，看不清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曜風皺眉，「楚離，你可別忘了，樓承鈺失去記憶一定是沈冥的手筆，他這是賊喊捉賊。挖了一個坑給你跳，你還跳的挺開心的嘛。」

  「記憶是沈冥抹去的，但是……過去那段記憶那般痛苦，如果阿鈺不願意想起來，那就不要想起好了。」楚離如是說道。

  曜風抽了抽嘴角，只當是楚離被沈冥灌了迷魂湯，張口閉口都是沈冥的好。

  「那你就打算讓他們兩人在一起？」你會甘心？我才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