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絕地反擊（10）

  赤焰鞭默不作聲。

  「你的心已經不在這裡，強迫你留下，只會令你更加難堪，孤不喜歡做逼迫人的事情。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沈冥抬手，我與沈冥被隔離在一個空間之中，淡紫色的屏障之外，是赤焰鞭無奈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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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冥，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傷口如果不處理，會很麻煩的。」

  「你忘記了，孤不是人。」沈冥笑意淺淺，似乎真不把這個當一回事。

  「難道鬼就不會離開了嗎？」我茫然的望著他，一想到離開這兩個字，我心裡便難受得無以復加。

  沈冥愣了一會兒，輕聲道，「孤不是一般的鬼，孤是冥王，只要你需要，孤一定會陪在你的身邊，哪裡也不去。」

  我的兩隻手絞在衣擺上，「寧婉說，你的內丹碎了，有事嗎？」

  「她的話你也信？」沈冥彈了我腦袋一下，我吃痛，低呼一聲，抬手揉了揉頭髮。

  「可是，我看你臉色並不好，真的不需要治療嗎？比如說，先把血止住。」我望著他淡紫的眼睛，希望能夠從他的眼中看出一點他的心思。

  奈何，他的心思向來藏得深，想要知道，並不是易事。

  「沒事的，別聽赤焰鞭他們瞎說。」沈冥咳了兩聲，五指滑過胸口，木枝化為粉末，胸口的手腕大小的洞也化為平整，看上去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我驚訝的伸手在他的胸口摸了一把，竟然真的全部消失了，不禁感慨道，「鬼術竟然這麼神奇，看來比醫學還要神奇上幾分，如果我也有你這麼厲害就好了，那可以救多少人於水火之中。」

  沈冥傲然道，「想學？孤以後教你。」

  「赤焰鞭是怎麼回事？他不是你的貼身武器嗎？」我偏頭瞥了赤焰鞭一眼，本身對赤焰鞭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與他唯一的聯繫，便是他是沈冥的武器，可我向來是個不怎麼寬宏大量的性子。

  赤焰鞭從頭到尾都散發出一種不喜歡我的情緒。既然他不喜歡我，我還刻意湊上去就顯得有些矯情了。

  沈冥沉默片刻，笑道，「一個不忠心的下屬，要來做什麼？」

  沈冥的話讓我更加摸不著頭腦了，什麼叫做一個不忠心的下屬？據我所知，赤焰鞭對沈冥可是十足十的忠心，我想了一堆的辦法讓赤焰鞭違背沈冥的命令放我離開，可赤焰鞭無論如何都不聽我的。

  這世上，去哪裡找像他這樣自覺的屬下。

  我眨巴了兩下眼睛，「你確定沒有說錯？」

  「有問題？」沈冥挑眉。

  「也不是，就是……我覺得，赤焰鞭對你挺忠心的……」我含糊道。

  沈冥的身子往我的方向壓過來，「哦？怎麼說？」

  「你為什麼要替我進天羅地網？」我岔開話題。

  沈冥身子重重的往後倒，靠在冰涼的柱子上，目光沉沉的落在我的身上，「想知道？」

  我重重的點了兩下頭，即使知道這樣做，會讓人覺得我很傻。

  沈冥的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落在了我的肩上，在我詫異的回頭看他的手的時候，他把我往他的方向壓，一個溫柔繾綣的吻落在我的額頭。

  我又眨巴了兩下眼睛，睫毛刷過他的臉頰，使得他蒼白的臉也染上了些許緋色。

  「小東西，孤替你進天羅地網，沒有什麼其他原因，當時事情發生的突然，根本來不及細想，腦子還沒來得及想好，身子已經飛出去了。」沈冥似是而非的答著。

  「那你現在有時間想了，快告訴我，為什麼？」我無比認真的看著他，即使知道他的盛世美顏對我來說實在是太有迷惑性了，我依然選擇正視自己的內心。

  聽了赤焰鞭的話，碧璽的問題不解決，她會永遠的成為一根梗在我與沈冥之間的一根刺，一根拔不掉也忍不了的刺。

  「小東西，怎麼突然對這件事這麼執著了……」沈冥笑得魅惑，他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只要這樣靜靜的看著你，你的心理防線就會一層層的崩塌。

  我愣了下，答道，「你知道的，我一直對感情是一絲不苟的，眼裡向來容不得沙子。」

  沈冥泯了下唇，眼角的笑意淡了幾分。像他這麼聰明的人，又怎麼會聽不懂我話中深意呢。

  我勾起嘴角，不想讓此時的我看起來更加狼狽。

  沈冥狠狠的剮了赤焰鞭一眼，望壁思過的赤焰鞭，怎麼也沒想到主子難得理他竟然是這個模樣。

  赤焰鞭想說些替自己辯解的話，而沈冥扭開頭，繼續看盧青青那妖媚的女人。

  「是不是赤焰鞭和你說過什麼？」沈冥微微壓著眉頭。

  我盯著自己的手指看了一眼，「不許轉移話題，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沈冥收緊五指，目露殺死，「赤焰鞭這小子真是越來越張狂了。」

  我抱歉的往赤焰鞭的方向看去，赤焰鞭見我看他，繃直身體，立馬進入備戰狀態。

  我心中嘆了口氣，回過頭來，「沈冥，碧璽是你的什麼人？」

  沈冥之前還只是懷疑是赤焰鞭那小子透了口風給青青，如今看來，百分之兩百是赤焰鞭這二貨。

  讓它看著小東西，人看不住不說，什麼老底都往外頭兜。

  沈冥衝著我吹了口氣，我習慣性的眯起眼睛。

  他笑了笑，我竟然從他的笑意之中，看出了點落寞。

  「小東西，你很在意碧璽？」

  「在意。」否認的話到了嘴邊，最終說出來的，還是自己的心聲，「三個人的愛情，註定是悲涼的。最可怕的是，我不想成為那個第三個人。」

  說著，我的聲音低了下去，我不敢再看沈冥的臉，怕為了讓他留在我的身邊，說出一些難以收回的話。

  說實話，我現在特別鄙視這樣矯情的自己，當初不是說好，不過是萍水相逢，最終也會背道而馳。又或者，只是相互陪伴一段時間，等時機到了，和平分手。

  可能，人本就是一種貪心的動物，我現在不滿足，覺得不夠了。我想要和沈冥這個人發生點什麼，這和他俊朗魅惑的五官沒有什麼關係，和他尊貴到極致的身份也沒有什麼關係，只是單純的喜歡他這個人。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或許是每一次都在人群中尋找他的身影，又或者是一次分別之後期待下一次想見。

  原來，我已經這麼愛你了。

  沈冥揉了揉我的頭髮，打量了我片刻，眼中笑意滿滿，似乎是我的反應成功逗笑了他。

  我有些生氣的推開他的手，在觸碰到他的時候，又想起他的傷勢剛好，只好握住他的手，再放回原位。

  在我正打算把手收回之時，沈冥的大手覆上，抓住我正打算縮回去的手，「聽我說。」

  「嗯？」我詫異的看他，難得他不再一副高高在上，孤長孤短的。

  「碧璽，我從來沒有把她當*慕的對象。」

  「那你把她當做什麼。」我的心重重的跳了下，不自覺的又想把手往回縮，沈冥哪裡允許，只死死的抓著我的手。

  「一個鄰家妹妹罷了。她父親凶，總是到我跟前避難。」沈冥輕描淡寫的說著他與碧璽的關係。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怎麼？不信？」沈冥輕笑，終於鬆開了我的手，他微微仰起頭，整個身子都靠在柱子上。

  「可是……赤焰鞭說……」

  「理他作甚。」沈冥強硬的打斷我的話。

  「他說，冥界的人……都不歡迎我。」

  沈冥眼中升騰起怒意，「有孤在，你看誰敢不歡迎你。」

  「這樣，你會很難做的。而且，為了我，值得嗎？」我戴起偽裝的面具，笑得有些沒心沒肺。

  沈冥蹙眉，握住我的肩膀，把我拉扯到他的面前，「盧青青，你給孤聽清楚。在冥界，孤只有你一個女人。」

  我還是看著他笑。

  傻沈冥，為何你聽不懂我話中的意思呢？至少赤焰鞭有一句話說對了，如果沈冥最終選擇的是我，那他，將會失去很多原本應該是屬於他的助力。既然在這樣幾乎不需要考慮的選擇下，你為什麼還要選擇我。

  沈冥看我對著他笑，心裡氣就不打一出來，「盧青青，在你的嚴重，孤是什麼人？」

  我吸了下鼻子，很認真的思考，「愛的人。」

  沈冥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碧璽的事情……」

  「可是，我覺得，我們沒有辦法長久。」我打斷沈冥接下來的話，就像他剛才打斷我那樣。

  「盧青青！」沈冥眼中怒意漸漲，「把你剛才說出來的話收回去。」

  「你明明知道，如果丟棄碧璽選擇我，你會失去什麼。」我忍著心在滴血，把對他好的話說出來。

  「孤只知道，那樣會失去你。」沈冥認真的回視著我的眼睛。

  他的深情讓我想要沉醉在他淡紫的夢境中。

  「赤焰鞭說，你來人界，不過是韜光養晦，不應該與我這樣普通的人類有什麼糾葛。」我淡漠的一字一頓道。

  沈冥摟住我的肩膀，下巴擱在我的肩窩裡，嘆息一聲，「你為何只聽他的，不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