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你會後悔的

  「你先冷靜。」

  童臻說，望著他眸色猩紅的模樣，心裡有些難受，可是，她不能再辜負沈從了。

  縱使知道陳方敘此時難以接受，她也不會輕易回頭，並且當初，如果不是知道了他的病況，她也不會回來……

  「你讓我怎麼冷靜？童臻，你跟他才見了幾次，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陳方敘磨牙，指骨捏的發白，不敢相信剛才那些話真的是從童臻的口中說出來的。

  「他……」童臻猶豫了一下，看向沈從，沈從則是微微點頭，示意她可以說。

  「他是沈從，不是一個只見了幾面的人。」

  童臻說完，陳方敘有一瞬間的怔忪，他愣愣地看著沈從，又看了看童臻，最後，目光又落在了沈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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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囁嚅著，眼神中說不出是什麼情緒，「你……你沒有死。」

  沈從微微點頭，不動聲色地靠近了童臻一切，陳方敘的狀態看上去有些不對，他擔心這個傢伙會隨時發瘋，做出極端的事情來。

  陳方敘確實用了良久才回過神兒來，竟然是沈從，沒想到，是沈從……

  這就很說的通了，怪不得童臻對他的態度如此的不一般，怪不得……

  「那你為什麼要假死？是故意要想要在童臻的心裡留下痕跡吧，所以，從一開始你來找我的那時候起，就是為了你假死的計劃？」

  陳方敘冷冷地看著沈從，雖然那些事情不存在於他這個危險人格的記憶中，但是所有的事情他都讓趙啟事無巨細地調查過，就算沒有主人格的那些記憶，那些事情他知道的也差不多。

  「雖然你和童臻確實是計劃中的一部分，但我也確實幫你徹底解決掉了蘇家不是麼？我原本也是想借這件事情跟童臻徹底告別，只是沒想到……後來卻陰差陽錯，再次相遇。」

  可能是他們之間緣分未斷吧，沈從想，但是為了照顧陳方敘的情緒，他並沒有這麼說。

  童臻見陳方敘的臉色實在是難看，心裡有些愧疚，也不知道愧疚什麼，或許是陳方敘為她付出的太多，又或許，是他一直以來的執念太深。

  可是他們之間，早就回不去了……

  陳方敘微微後退了兩步，眼眸低斂著，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童臻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她很清楚，現在不管她說什麼，都顯得十分蒼白，陳方敘心裡已經非常恨她，厭惡她。

  她現在擔心的是，他會不會將這種情緒強加到孩子的身上……

  「童臻，你會後悔的。」

  陳方敘驀然抬眸，眼中的傷痛和失望已然消失不見，只剩下無邊陰戾和黑暗。

  他說完這句話，轉身便走。

  「方敘！我……對不起……」

  童臻喊住他，心裡十分不安，擔心他，也擔心還在他那裡的孩子。

  圓子已經去學校了，可童臻看到陳方敘的眼中那種瘋狂的眼神，心裡就沒由來的害怕，怕他做出極端的事情來。

  陳方敘微微側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繼而決然地離開了。

  趙啟和凱里在外面等的焦灼，都怕那兩人一言不合又互毆起來，不過等了許久都沒聽到裡面的動靜，兩人便忍不住想去聽牆根兒了。

  誰知道還沒湊上去，陳方敘就頂著一張冷煞人的臉拉開了門。

  趙啟和凱里立即若無其事地退開兩步，陳方敘看也沒看他們，徑直走了，只是那眼睛裡的殺氣，卻是讓他們兩人驚了一跳。

  趙啟見陳方敘走了，他快速地伸頭探進房間，對童臻擺了擺手，「老大，我先走一步。」

  「等等！」

  童臻叫住他，快步上前對他叮囑道：「你多派些人暗中看著些他，我怕他現在病況加重，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還有……小圓子在學校里，你也叫人看著些，什麼事情，一定要及時告訴我，麻煩你了。」

  「老大說的什麼話，有事儘管吩咐就行，我會盯住的，老大放心！」

  趙啟笑了笑，也匆匆離開了。

  他雖然是陳方敘的助理沒錯，但卻同時也聽命於童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童臻給他下達的命令，才是終極命令，至於陳方敘給他的命令，都是在童臻默認之下的。

  所以童臻想要知道陳方敘的一舉一動，可謂是很容易了。

  他追出的時候，陳方敘已經離開，趙啟隨即叫人跟上，他所有的車都有跟蹤器，所以不管他去哪裡，都不會擔心找不到。

  事實上他也是昨天晚上才查清楚的沈從的身份，還沒來得及跟陳方敘說，誰知道他這麼快就帶人來了。

  他知道了童臻跟沈從的過往，所以他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現在只擔心陳方敘會因為這件事情情況會越來越嚴重。

  ……

  童臻從書房中慢慢走出來，凱里自己倒了些水喝，抬眸看向她，「童臻，你們真在一起啦？」

  還沒等她回答，沈從便替她回答道：「是，如你所見，我們在一起了，以後她的事，我來負責。」

  「阿叢……你知道，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你們會毀了他的。」凱里輕嘆，「我並不是不祝福你們在一起，而是，你們現在的時機不對，陳方敘很有可能因為你們，病況出現無法預料的情況。」

  「這些我們都想過，所以並未想過在這個時候告訴他。」沈從說，他安撫地輕輕拍了拍童臻的肩，對凱里說：「但是你也看到了，是他自己找來的。」

  「那還不是因為你把童臻給帶過來了！」凱里一臉無奈，「你明明知道他有多在乎童臻，我的意思也並不是非要讓童臻留下，但至少配合他一下，哪怕是假的，也不要現在這個時候……」

  沒等他說完，沈從便立即打斷了他的話，「不行，童臻絕對不能再回去！」

  「我在，我會看著陳方敘的。」凱里試圖勸說。

  「不行。」

  沈從的態度很堅決，他嚴肅地對凱里說：「我相信你比誰都清楚，陳方敘發起瘋來是什麼樣子，我也相信你一定有其他的辦法，不一定非要童臻配合才可以。」

  聞言，凱里為難看了一眼童臻，不得不提醒道：「還真是只有童臻才能配合。」

  「為什麼？」沈從皺眉，顯然對這個答案十分的不滿。

  「因為，危險人格的陳方敘，就是因為她才被分裂出來的，所以也只有她的配合，才能讓他徹底消失。」

  凱里解釋道，如果有別的辦法，他早就用了，解鈴還須繫鈴人，危險人格的陳方敘，他的執念就在童臻身上，所以想要消滅他，自然也離不開童臻的配合，單單只靠他的單方面治療，是不可能徹底痊癒的。

  「總之，我希望你們再考慮考慮，在他沒有徹底失控之前，童臻啊……你最好還是回去，不管用什麼藉口，先穩住他才是。」

  凱里還是抱著一線希望，他覺得童臻怎麼也不會狠心丟下陳方敘不管的。

  果然，童臻有些猶豫了，她原本就放心不下，跟陳方敘坦白，也是因為他來的突然，為了避免再起爭端，只好將坦白提前了。

  事實上，凱里之所以剛回來的時候故意激怒陳方敘，就是想看他的病況到底在深程度了，結果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如果按照他的計劃實行，等他現在回來的時候，陳方敘的情況應該好轉了很多。

  誰知這段時間中間變數那麼多，現在陳方敘的情況不僅沒好轉，反而變得更糟糕了。

  只是他故意激怒陳方敘的時候，沒想到童臻和沈從這茬，並不知道他們在一起了，壓根沒想到會鬧出後面這茬兒。

  早知如此，他怎麼也先跟童臻打聽打聽再說。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也只能盡力想辦法補救了，這一次，在將陳方敘醫好之前，他是不會離開的。

  但沈從現在卻是橫在兩人之間最大的問題，他不同意，童臻是不會去的。

  「我說過，我不會再讓童臻回去，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可以帶上小圓子一起離開這裡！」

  沈從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樣，只想不管不顧，不再去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不再去顧忌任何人，只想單單為了他們兩個。

  越是看到童臻猶豫，他就越是害怕。

  害怕好不容易讓她天秤的秤桿偏向自己這裡，現在又要被拉回去了。

  「童臻，我想聽聽你的想法。」凱里將目光轉向童臻，問她。

  童臻則看向沈從，他眼底的擔憂和希冀，她太清楚了，她不能離開，不能再叫他失望。

  「對不起……我……」她微微低眸，愧疚對凱里說，「我不想回去。」

  凱里點了點頭，輕嘆一聲，頗為無奈。

  「好吧，既然你自己不願意，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希望你以後不會後悔你的選擇。」

  凱里說完，放下了水杯，也放棄了勸說。

  「不過，我依然會盡力想辦法，同時，也希望你們好好保護自己，我擔心陳方敘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你們，自己保重吧。」

  他離開後，童臻癱坐在沙發上，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會後悔麼？她也不知道，她只是真的累了，不想再捲入其中了，而且，她欠了沈從那麼多，既然已經答應他，要跟他在一起了，就不能出爾反爾。

  沈從在她身旁坐下，將她輕輕擁進懷中，安慰道：「別擔心，凱里一定會有辦法的，他治好了那麼多比陳方敘更要嚴重的人，相信對於他來說，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