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真的會跟他在一起麼
2025-03-30 01:31:33
作者: 方為圓
第五日。
陳方敘呆坐臥房的大床上,神色凝滯。
趙啟和醫生都候在床邊,面色緊張地打量著他。
「老闆?請問您是……原來的老闆,還是……危險的老闆?」趙啟有些緊張地望著他,試著問道。
聞言,陳方敘微微皺眉,大腦從一片空白中脫離出來,眼中的眸光漸漸清晰。
「童臻呢?找到了嗎?」
瞳仁驀然緊縮,他抓住趙啟的手臂,焦灼地問道。
沒等趙啟回答,他又說:「我只記得我們在去宴會的路上,後面的事情就不記得了,趙啟,童臻回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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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冷靜,老闆,先冷靜,你現在情緒不能激動,不然一會兒人格又轉換了,又要麻煩了。」
趙啟見他醒來了,便抬手示意了下,讓旁側的醫生先離開。
陳方敘深吸了一口氣,趙啟說的對,他不能情緒激動,否則又要像那天晚上去營救童臻一樣,中途失去意識了。
「好,我現在很冷靜了,你快告訴我,童臻找到了沒有?她在哪裡?」
見狀,趙啟心裡輕嘆,他們老闆對夫人可謂是一片痴心。
從他醒來之後,就沒一句話是離開他們夫人的。
「還沒有夫人的下落,已經派出了所有人手去找了……」趙啟說,「你先別急,聽我說完,暫時沒找到是好事,說不定夫人自己藏在哪裡了,正在等待時機聯繫我們,你別多想。」
「等下,幾天了?」陳方敘突然問。
「今天是第五天。」
即便有些不想告訴他,但趙啟知道,這事是瞞不住的。
「五天!」
陳方敘聽到,幾乎要激動的跳起來,不敢置信地瞪著趙啟,「已經過去了五天??現在還一點下落都沒有??」
「別激動別激動!」
見他聲色俱厲,趙啟趕緊抬手示意他躺好,「你勞累過度暈倒了,再暈倒又要將那位危險分子放出來了,你冷靜嘛!」
陳方敘瞪他,良久,連連深呼吸數次,這才漸漸冷靜下來,只是放在薄毯上的拳頭卻是捏的發白。
「一點下落都沒有?圓子呢?」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緩,好快速地從趙啟的口中獲得他想知道的更多事情。
沒想到,這一次人格轉換,竟然整整持續了五天!
這五天中發生了什麼,另外一個他到底是怎麼處理的,他現在全部都想知道,想的快要瘋掉了!
「小少爺在家呢,很安全,江牧雲已經派人看管起來了,他派去對夫人下手的那兩個人也已經被我們找到,已經審問過,他們確實不知道夫人的去處,只說……」
見趙啟面色微變,陳方敘立即追問:「只說什麼?」
趙啟見他追問的緊,又怕他著急了,情緒激動,便將那天他在車裡昏迷之後的事情全部告訴他了。
那天他在車裡轉換成危險人格之後,帶著人找到了江牧雲,將人打的半死,逼問出童臻的下落,隨即就帶著人去了南環郊外的遠郊中尋找即將被活埋起來的童臻。
只是那南郊太大,又臨山傍水的,找了一天兩夜才找著,當時陳方敘就瘋了,徒手扒棺土,在緊張又絕望的心情下推開了棺木蓋子,卻發現裡面是空的。
回來之後沒多久,他就抓到了當時帶走童臻的那兩個人,殘酷逼問下,那兩人終於招供,說童臻自己跳崖了。
陳方敘又瘋了,帶著一眾人沿著懸崖邊上找童臻落下去的地方,最終找到了一塊被懸崖邊上的枯枝刮破的禮服衣角,童臻果真是掉下去了……
之後的三天,陳方敘帶著所有人下崖去尋找,一直到現在,還沒有發現童臻的痕跡。
「所以啊,從目前來看,沒有發現夫人的蹤跡是好事,說明夫人還活著,甚至具備逃走的能力,咱們的人在下落點找了整整三天,如果夫人真有事,不會找不到的。」
趙啟見他臉色蒼白,指骨捏的作響,趕緊分析安慰道。
「她才回來多久,沒想到……」
陳方敘閉上眼睛,掩去眼底的痛苦,眼前似乎浮現了那日童臻對他說的話。
她不想再活的心驚膽顫,她只想過安安靜靜的日子。
他的童臻,多麼簡單的願望,卻是終究還是……
他對不起她,千防萬防,還是有一疏漏,因為自己的問題,還給她帶來了許多的困擾。
「我要親自去找她,我一定能找到她的!」
陳方敘說著要下床,趙啟趕緊按住了他,一臉哀求地說:「老闆,你就歇歇吧!你知道你為什麼在這裡躺著麼?還不是你不吃不喝不休地帶著人在山崖下面找了整整三天呀!你再去也還是那樣,可能夫人醒過來之後已經離開了,去了別的地方,咱們等等消息,好麼?」
他怔怔地望著趙啟,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始終沒說出口。
所以,即便是轉換了人格,他對童臻的在意並未少半分,另一個他,也是同樣的瘋狂和執著。
他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慶幸……
「可要是等不到怎麼辦,她不回來了怎麼辦……」
陳方敘第一次感到無力和深深的菊絕望,他將腦袋埋在雙肩內,即便是面對趙啟,也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以前他總以為,自己擁有了常人無法比擬的權利和地位,就可以給童臻最好的,讓她每天都開心快樂。
可是現在,為什麼一切都和他想要的背道而馳?
或許,當所有的一切潛在威脅,都提前處理掉,就沒有那麼多事了。
「江牧雲關在哪裡?」他問。
「在地下室。」
「帶我過去。」
陳方敘下床,趙啟見了,又想來按下他,卻見他一記冷眼掃了過來,「不要攔我。」
趙啟微愣,縮回去了手,「是……」
陰暗幽冷的地下室中,江牧雲被鐵鏈綁住了雙手,吊在正中央,衣衫襤褸的身上滿是血跡。
不過,旁邊卻還給他掛著水,趙啟解釋:「怕他撐不住,用些藥吊著。」
畢竟陳方敘還沒開口要他的命,所以是不能讓這人輕易死了的。
他看樣子,確實快要撐不住了。
陳方敘眸子裡略過一抹陰戾的眸光,他繞著江牧雲看了一周,發現他果然被折磨的夠慘,渾身上下幾乎沒一塊好肉了,吊著他的下面那塊地板都被染紅了。
「做的好,不要讓他那麼快就死了,叫醫生過來治好他,之後,我會慢慢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看到陳方敘眼中的陰狠,趙啟忽然有些頭皮發麻。
之前他不是沒看到陳方敘瘋了一樣,親自對江牧雲進行各種折磨,如今再一看,似乎,此前的那些折磨,都只是開胃菜而已。
當然了,他也深知這些都是江牧雲自己作,他對童臻做的事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
入夜,山林起風了,申叢白日裡撿了好些枯枝,這會兒在山洞裡生了火,倒是很暖和的。
童臻將他撿來的乾草和芭蕉葉整理了下,又鋪了張『床』,在她旁邊的地方。
「今夜你也好好休息,我剛編了雙草鞋,呃……雖然有點丑,但勉強能穿,明天我可以自己走了,這樣可以節省時間,早些從這裡山谷里出去。」
童臻說著,伸手拍了拍她剛鋪好的『床』,對申叢說,「過來吧!」
申叢看著她,緊抿著唇,面上沒什麼表情,起身過去,隨即背對著童臻躺下了。
他大概是累了,所以才不想說話,童臻想。
然後也躺下了,正對著申叢的背影。
背影……也是那麼像。
想到白天自己說出那句話之後,申叢奇怪的反應,她心裡幾乎肯定了那個想法。
「萬一……」
申叢突然出聲,童臻立即豎了耳朵,「你說什麼?」
「我說,萬一你那位朋友真的沒有死,你便真的會跟他在一起麼?」他問。
聞言,童臻愣了愣,她沉默了良久,眼睛緊盯著他的背影。
那一瞬間,她的心突然狂跳了起來。
是他,一定是他……
這個想法像似毒蔓一樣,在她的心臟紮根,占據了她的大腦。
她忽然起身,伸手將申叢掰了過來,對上他驚詫的眼神,她突然捧起他的臉,眼眶開始溢出大滴大滴的淚水。
「是你,是你!是你!!!」
她一連喚了三聲,激動的手指打顫。
申叢反應過來,推開了她的手,臉色複雜地坐起身來看著她。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童臻緊盯著他,感覺像似在做夢一樣,她連連點頭,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留住什麼一般,雙手捉住了申叢的手。
「會,我會!你是對不對……對不對……」
童臻突然失聲大哭起來。
已經沒有繼續問下去的必要了,申叢他……已經默認了。
她知道,如果他真的不是的話,他一定不會那麼問,一定不會還抱著希望,問她一句:
你真的會跟他在一起麼?
良久,申叢顫抖著手將她擁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別哭了……」
「為什麼?為什麼呀?為什麼……」童臻哭喊,一邊重捶著他的肩膀。
為什麼明明他好好的活著,當初卻以那種方式消失在他們面前?
為什麼好好的活著,卻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跟他們半點也不聯繫?
為什麼……
他知不知道他的離開給了她多大的打擊,甚至一度想過自殺,他到底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