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救星

  陳方敘見童臻搶先拿走了體檢報告，微微皺眉，瞪了趙啟一眼。

  他以為他那點小動作，自己會看不到？哼……

  趙啟縮了縮脖子，不過想到現在童臻才是秦氏集團暗勢力的最高掌權者，才是真正的當家主母，而且眼下老闆的精神狀態很是可疑，當然還是要聽童臻的。

  童臻拿著體檢好幾頁體檢報告，細細地看了好久，陳方敘忍不住湊上前，發現自己果然看不懂那些指標什麼的，只好作罷，但卻盯上了趙啟。

  「醫生怎麼說的？我有問題嗎？」

  他微微眯起眼睛，語氣裡帶著隱隱的威脅，似乎要是趙啟的答案讓他不滿意的話，他會當場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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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啟乾笑道，眼神弱弱地看向童臻，「夫人……童醫生， 還是您告訴老闆吧……」

  如果陳方敘的精神狀態正常也好，但是現在他處於隨時可能暴怒的狀態，生起氣來真的斃了他這種事情，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然而他此時的表現又印證了一件事情，體檢報告果然是有問題的……

  正當陳方敘要發作的時候，童臻抬眸看向他，「要復檢。」

  陳方敘磨牙，「復檢什麼？」

  「後腦的傷口可能影響了你的腦部神經，過兩天我脖子好了，陪你去。」童臻說完，將體檢報告遞給趙啟，「這件事情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個，拿去銷毀吧。」

  「是，夫人。」

  趙啟接過體檢單，頷首應道，然後對陳方敘微微頷首示意，揣著體檢報告轉身離開。

  陳方敘幽幽地看向童臻，似乎等待著她解釋什麼。

  「你也不要多想，放輕鬆，相信我……你會恢復正常的！」童臻信誓旦旦地說。

  聞言，陳方敘的臉色更陰沉了，前面的話他聽了還是很愉悅的，後面那句是怎麼回事？？

  「你……你別這麼看著我，我現在是傷員。」

  童臻看到他眼中惱火的樣子，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心想著就算腦神經受到了影響，也不至於這麼容易惱怒吧。

  但不管怎麼說，還是保持安全的距離比較好。

  眼看離小圓子開學只剩下幾天的時間了，童臻原本還想好好陪陪孩子，無奈現在自己脖頸受傷，陳方敘的精神狀態又很可疑，實在沒心力帶小圓子放風了。

  午後，偌大的花園裡，童臻和小圓子坐在亭子內，小圓子一直低著腦袋剝堅果，童臻歉疚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兒子，對不起啊，等你下次放假了，媽媽一定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聞言，小圓子搖了搖頭，「沒事啊，只要媽媽不走了，以後有的是時間。」

  他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臉上卻沒什麼情緒。

  童臻頓了頓，問他，「是不是因為爸爸……」

  小圓子的手突然頓住，仰頭看向她，「媽媽，爸爸去找你的這段時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刺激他的事情？」

  刺激他的事情……童臻想了想，還真不少。

  「兒子，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童臻問，小圓子這話似乎沒有說完，如果發生了刺激他的事情，他會做什麼，難道小圓子也知道？

  小圓子又垂下了腦袋，沉思了一會兒，說：「媽媽，你是醫生，你一定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爸爸恢復正常，對吧？」

  童臻愣了下，但還是很快點了點頭，「你告訴媽媽，你是不是也發現了爸爸哪裡不對勁兒？」

  良久，小圓子點了點頭，確切地說，他是最早發現陳方敘精神狀態不對的人。

  「自從你離開之後，爸爸有時候夜裡就會突然把我叫起來，然後很兇地問我你為什麼要離開他……可是，第二天卻像什麼都不記得一樣。」

  小圓子抬眸看向童臻，繼續道，「但是後來我又發現，只要白天沒有提到媽媽，活著沒有人惹他不高興的時候，他就不會那樣，所以我想，除了腦袋上的傷，會不會也因為受了什麼刺激才會……」

  話音落下，童臻久久沒有回過神兒來。

  自從她離開後，陳方敘就變成這樣了麼？

  怪不得……在達爾富爾安全區的時候，只要她說了刺激他的話，他就會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暴怒又偏激，還可能會做出傷害她的舉動，回來之後也是這樣。

  只是回來之後，他不是只有在刺激到他的時候發作，而是無時不刻都可能會發作，難道是之前的症狀變得更加嚴重了？

  想到這裡，童臻眉頭深擰，精神問題很棘手，如若處理不當，只會適得其反，還是要找個專業的人來做才行。

  「媽媽？爸爸有沒有事呀？他會恢復麼？他生氣的時候真的好可怕……」

  小圓子輕輕拽了拽童臻的衣角，童臻的沉默讓他更擔心了，看樣子情況比他想想的還要複雜和糟糕。

  「沒事的兒子，你放心，媽媽會想辦法的。」

  童臻回過神兒來，伸手將孩子攬進懷裡，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

  隨即，她回到房間，給趙啟打了個電話，叮囑他要時刻關注陳方敘，盯著他的狀況。

  所以，一直到下班之前，不管是誰進來匯報什麼，他都藉故留在辦公室旁聽，這一聽不得了，等到陳方敘離開公司之後，他立馬就打電話給童臻匯報。

  「夫人，老闆真的不對勁兒啊！我發現他回來之後，下面的人給他匯報的一些事情，明明很多是他不久前才處理過的，但他都不記得了，好在下級們都以為是他太忙所以忘記了，但是……夫人您知道的，老闆他……」

  「我知道了。」

  童臻說，後面的話，即便趙啟不說她也明白。

  嚴謹如陳方敘，在工作上他從不含糊，輕易忘記不久前才發生的事，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可是說他失憶了，他也都記得所有人，難道是選擇性失憶？

  童臻想不明白，但她說到精神問題，她想到了一個人……

  當初將江牧雲洗腦的那個人，他似乎是最合適的人選，一來他跟陳方敘是舊識，他靠近陳方敘並幫助他的話，陳方敘不會很排斥，還而且他也足夠了解陳方敘，更容易找出他的問題點所在。

  想到這裡，她便對趙啟說：「你幫我去聯繫一個人……」

  幾日後，小圓子開學了。

  春日的陽光格外暖和，童臻的脖頸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也不用再戴著那個費勁兒的矯正儀，還能去送小圓子上學。

  「我去。」

  在童臻打開車門的時候，陳方敘上前攔住了她，直接從她手中拿走了車鑰匙。

  「我已經沒事了，我能開車。」童臻皺眉，她都好久沒送小圓子去學校了。

  「我知道，但我不放心。」

  陳方敘說，一邊看向一旁仰頭盯著兩人的小圓子，偏下了頭示意道，「上車。」

  「哦。」

  小圓子戀戀不捨地看了童臻一眼，「媽媽再見。」

  童臻原本還想掙扎幾句，無奈看到陳方敘已經坐了進去，關上了車門。

  原本接送孩子這種事可以交給司機或者是保姆，可陳方敘一直堅持自己親自接送，童臻心裡知道，他是擔心在中途會出事，小圓子小時候也被綁架過，他不想看到那種事情再一次發生。

  「好好待在家裡，等我回來。」陳方敘點下車窗，目光灼灼地看向童臻，「要是我回來沒看到你，我會生氣的。」

  童臻在他的目光威逼之下，只能點頭，然而在目送陳方敘開著車消失在視線中的時候，她立馬就拎包出門兒了。

  她原本想在送小圓子去學校之後，回來途中順便去見一下那個人的。

  不過現在計劃既然有變，她只能趁著陳方敘離開的這段時間去見了，來回大概要四十分鐘，足夠了！

  上午八點半，凱里準時出現在陳宅附近的咖啡館，從窗邊看到童臻匆匆忙忙跑來的時候，他微微勾起嘴角，起身看向一路匆忙走來的童臻。

  「不好意思啊，臨時改了時間，實在是沒辦法，陳方敘根本不讓我出來，這會兒時間還是溜出來的。」

  童臻無奈道，沖眼前這個文雅的男人尷尬地笑了笑，「你好，我是童臻。」

  凱里伸出手去，「凱里，從前一直聽陳方敘說起你，但除了你們結婚的時候，這還是第一次單獨見你。」

  「啊？我們結婚的時候你也去了？呃……不好意思，那個時候人太多了，沒注意……」童臻不好意思地說。

  她跟陳方敘結婚的時候，正是陳氏集團的鼎盛時期，去了不知道多少富豪權貴，她一張臉也沒記住，人太多了。

  「沒記住正常，我跟陳方敘也很久沒見了。」凱里說著，打開了茶單遞給她，「要喝點什麼嗎？」

  「不用了，謝謝啊，我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就長話短說，講一下他的情況，然後具體等你以朋友的名義去看他的時候，再觀察好麼？」童臻問。

  她擔心一會兒陳方敘比她先回去的話，看到她沒在，肯定又會好一番惱火，最後還要花費一番力氣去哄，唉……

  凱里點了點頭，眸中含笑，「好，你請說。」

  接下來，童臻就將陳方敘腦袋受傷之後，情緒如何一點就爆，如何選擇性失憶，暴躁起來如何恐怖等等，一股腦地全倒給他。

  凱里始終微笑地聽著，溫潤如水的眼神中噙著讓人看不透的神色。

  聽童臻講完之後他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因為精神方面不是我的長項，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童臻微微頷首示禮，她原來只知道凱里是個比較離開的精神方面的研究專家，但當那天趙啟將他的個人資料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才知道眼前這位看似平靜溫和的男人是何等大神！

  稱之為精神研究治療專家中的戰鬥機都不為過，曾經以成功治癒28個人格的患者響徹國際……

  所以，童臻對他很是相信。

  「放心吧，就算你不拜託我，我作為他的朋友，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也不會放任不管的。」凱里溫聲道。

  不過，比起陳方敘身上的問題，更讓他感興趣的是，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陳方敘內心那麼強大的人出現了那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