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系我一生心,負你千行淚
2025-03-30 00:10:51
作者: 我是羅靜
海安說行了,就別擱這大放厥詞了,我收拾完東西就回去了。高仰止戀戀不捨地結束了通話,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便打張青青的手機,問她知不知道海安的租住地。張青青那時正和曹天宇在高大集團的寫字樓里,猛地被高仰止詢問海安的住處,還真是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曹天宇見張青青接到高仰止的電話後表情微變,便用口型問張青青啥事。張青青隨手在便簽上寫著高總問海安姐的住處。曹天宇立刻拿起筆在後面迅速寫著:不要告訴他。
張青青猶豫著,高仰止在電話那邊說你海安姐已經答應搬回來住了,我去接她。張青青這才說那我把地址發到你手機上吧,挺偏僻的地兒,不太好找,要不,高總,你別去了,我去替你把海安姐接回來。
高仰止聽張青青這麼一說更加要親自去接海安,順道看看她住的究竟是個什麼地方。張青青拗不過他,只好說那我馬上把地址發給你,不過高總,你得有個心理準備,海安姐住的那地兒挺簡陋的。
高仰止聽她這麼說心裡挺難過的,他想若不是因為他,海安怎麼會受這種委屈。她從小就住豪宅,出門司機送,回家保姆伺候,就是後來大學畢業了跟著他創業時吃了些苦,除此之外她過的都是衣食無憂的生活。可是現在她卻住在一個估計她此前根本就沒機會接觸過的地方,還是相當的簡陋,令高仰止愈發自責。
高仰止對張青青說你立刻把地址發給我,不得有誤,然後就結束了通話。他起身回到臥室,換了身衣服,拿起車鑰匙,向車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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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看見高仰止自己去拿車,趕緊跟上去說高總,你去哪裡,我送你去。
高仰止沖他擺擺手說你擱家呆著吧,我自己開車。
司機遲疑著:這樣——好嗎,高總,我……
高仰止懶得理會他,鑽進去發動起車子,直接駛出大門。
保姆走過來對司機說可能高總是去接太太回來住,我剛才聽見他在打電話問太太的住處。
司機一聽格外高興:太好了,太太終於肯搬回來住了,我就說嘛,好好一個家,怎麼說解散就解散了。我得趕緊洗個澡換個衣服,別讓太太說我邋遢。說完一溜煙地跑開。
保姆笑著說我也得趕緊去做飯了,做太太最喜歡吃的菜。
張青青放下手機後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曹天宇打量著她:怎麼了,擔心海安姐知道是你向高總透露了她的住處責怪你。張青青搖頭說不是的,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擔心高總要是看到海安姐的住處他會崩潰的。
曹天宇怔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不會吧,我們的高總會這麼脆弱,早知這樣就能讓他崩潰,那我們當初就應該幫海安姐找一群租房,那樣高總得愧疚而死。
張青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少擱這胡說八道,回頭小心高總知道了削你。
曹天宇不甘示弱道你要不去告密,他怎麼會知道是我說的。
張青青瞅著他:你不明白嗎?我現在還是高總的下屬,他說什麼我就得做什麼,我這些年都是這樣的,我已經養成習慣了。
曹天宇搖著頭嘆著氣:我說張青青,你就不能變通一下嗎?是,高總是你的老闆,可他也是我的老闆,那你看我有沒有對他言聽必從。你要學會敷衍,這樣才能不會把自己逼到死胡同,凡事都得給自己留有退路。
張青青冷笑著:謝謝你的提醒,我這才知道原來你就是這麼做人的,對我也是如此。
曹天宇知道自己一時得意忘形讓人給揪住小辮子了,自己挖的坑自己填唄,他一臉諂媚的笑容,湊到張青青眼前:青姐,咱能別總是浮想聯翩往自己身上靠不,一碼事歸一碼事,我所說的那些吧都是指在特定的情況下,對付特定的人,但是不針對你。
張青青撇了撇嘴,沒理會他。
曹天宇知道自己不慎又踩雷區了,反正錯話已經說出來,收不回去了,乾脆閉上嘴巴,該幹嘛就幹嘛去,別再惹對方了,於是乖乖地坐到一邊去玩手機。
張青青沒再理會他,低頭繼續處理公務。
高仰止按照張青青發來的地址行駛著,卻左拐右拐不慎誤入歧途,越走越迷路,最後連導航都罷工了。他停住車,又給張青青打手機,張青青讓他發個微信定位過來,然後耐心細緻地給他講解路線,要求他每隔十分鐘發一個微信定位過來,給他修正路線。就這麼折騰了半天,高仰止才終於摸到了海安所住小區的大門。
高仰止見小區裡面道路狹窄,自己這輛切諾基開進去太惹眼了,後來一想海安的那輛奔馳c開進去也挺扎眼的,她不會把車停在小區外吧。這麼想著,他便開著車在周邊道路旁尋找海安的車,果然在小區外的一個停車場裡,他發現了海安的車。高仰止粗略計算了一下,海安把車停在這裡,步行回小區得五到十分鐘,還得視腳下高跟鞋的行走速度。他嘆著她這是何苦。
高仰止索性也把車停在這裡,一個收費員過來計時。高仰止問多少錢一小時,對方說五塊錢。高仰止指了指海安那輛奔馳c,問收費員那車停這裡多長時間了。收費員說那是附近小區住戶的車,他們按包月算,一個月五百。高仰止心想這五百也不算便宜,海安租那老舊小區的房子一個月房租也就是七八百塊錢吧,居然還得每月再花五百停車,你說,她這是造那樣呢。
高仰止一路嘆息著走進小區,然後摸到海安住的那棟灰色的磚瓦樓,站在樓棟前,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這種地方不比那些農民工住的群租房要強多少,他伸手摸摸裸露在外面的灰磚,自言自語著你怎麼可以住在這種地方。
海安正在臥室里收拾衣物,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她有些納悶,她這裡除了曹天宇和張青青來過,沒有別的客人,平時她也不叫外賣和快遞,沒有人會來敲她的門。
海安心想也許是敲錯門的,就沒有理會,任由門外人一遍一遍地敲,直到把鄰居給驚擾到出門制止,海安才感覺可能門外的那個人真的是來找她的。
海安打開大門,看見高仰止正在雙手插腰上跟鄰居理論:……我找我孩他娘,怎麼就不能敲門了,你也管得太寬了吧,你還是趕緊進屋去抱孫子吧,這麼大歲數了,還面紅耳赤地擱這吵架,要注意養生,靜心養息比你們成天跳那些廣場舞要強多了……
海安聽得連連咳嗽,高仰止這才轉臉看見她,立刻堆滿一臉的笑容說我說吧你在家肯定會開門的,說著又轉過臉去跟鄰居大媽不依不饒地,麻煩您老以後別疑神疑鬼的,我又不是敲你家門,人老了心得寬……
鄰居大媽被高仰止給氣得張嘴結舌說不出話來,海安趕緊上前撫慰大媽一番,說孩子他爹說話沖了點,但是心是好的,主要還是為了您身體健康著想,他怕您一激動高血壓啥的犯了,那就不太好了,好了好了,您趕緊進屋休息去吧。說著把鄰居大媽推進屋子裡去,然後示意高仰止趕緊進屋。
高仰止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戰場,嘴裡還在喋喋不休地:倚老賣老,要不是看在她年級大了,我得好好跟她理論一番。
海安關上大門,然後轉過身來面對他: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是青青告訴你地址的吧。
高仰止不以為然道那不應該嗎,我是她的老闆,她要不想丟飯碗就得按我說的做。
海安面露不悅道能別這麼說青青嗎,她是整個高大集團里對我們最衷心的一個。
高仰止心不在焉地說知道知道,咱先別說她了,我說你怎麼搬到這種地方來住,你不嫌住得難受嗎,我看著都難受,幸虧我一早把高山高水給接走了,我要是一早知道你帶他們住在這種地方我絕對不會答應的,你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我辛辛苦苦地打拼天下就是為了讓你們娘三住這種貧民窟?
海安見高仰止情緒這麼激動,就沒打斷他,讓他繼續發泄,她知道他看到這裡的狀況會是這種反應,所以她一直不讓他來。可是他偏要來,任性就是這種心塞的下場,好吧,你既然看見了,那就只能你自己慢慢消化,誰也幫不了你。
海安繼續回臥室去收拾衣服。高仰止則跟領導視察工作似的挨個房間看,看一間嘮叨一遍,那痛苦不堪的模樣簡直是在要他老命。人活世上一張臉,高仰止就感覺他這張臉被這間屋子給徹底撕爛了。
說海安選擇離婚搬到這裡住是賭氣任性也好,還是走投無路沒有辦法也好,這一切的原罪還是在於他,若不是他風流成性,王曉宇安妮這種女人怎麼會跟他搭上。事情都是一環扣一環的,一招棋走錯,步步皆輸。高仰止一番痛定思痛後一屁股坐在沙發里,對海安說咱今天就把這裡你的東西都搬走,再也不允許踏進這裡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