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分別的決心

  唯一的答案只有一個，她像是沈熬說的那樣，有著更為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我們再一次潛入了城市中的小巷，並且在一處無人的巷子裡和步承澤重新匯合，他看上去的確有些狼狽，渾身灰土，臉色不太好，似乎是遭遇了一些戰鬥餘波的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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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你們走這一趟沒有白費，因為現在的情況對我們很是不利。」他皺眉說道，同時疑惑的看著我背後背著的小面，「爐鼎出什麼情況了？貌似....有些不對勁。」

  我本想解釋，可一時半會也說不清，而沈熬則漫不經心的看了我一眼：「你只要知道現在我們有了一個終局的制勝點就行，不過話說回來，不知不覺之中，這場遊戲還真是多了很多亂入者啊....」

  「易家，石家，蒼家，我們，隱藏著的玄學會，還有那三個決戰者以及所有陰陽師界內的觀望者，這場戰爭無疑會徹底改變陰陽師行內的格局。」我有些緊張的說道，「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恐怕也處於這場風暴之中。」

  「石公儀應該對這場戰爭興趣不大，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易家的主要目標也是我們帶著的神玉盤而已，步大師，戰況現在如何？」

  步承澤灰頭土臉的嘆了口氣：「還是沒有分出勝負，在城市邊緣的地方已經差不多打了幾個小時，就算赫連也已經加入了戰場，仍舊沒有輕易分出勝負，獵犬貌似得到了某種補強，得以在同時面對兩個人的時候還能有所反擊，關鍵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現在似乎是不死身。」

  這倒是讓我吃了一驚，而沈熬則摸了摸下巴，轉而搖了搖又：「這樣....是煞氣的加持嗎？看來譫台伶還是給她的獵狗賞了一些骨頭啊，咱們也得做出一些干涉了，步大師，和我來。」

  我狐疑的皺緊了眉頭：「那我呢？」

  「孟河你可是制勝點，不能就這樣輕易的暴露在戰局之中，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有個事情要拜託你。」

  沈熬指了指我放神玉盤的位置：「利用那個神玉盤的力量，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易家的有生力量吸引過去，讓他們遠離城市的範圍，同時也可以將我們的干涉減少到最低的程度，這對於鎖定勝局而言，也是必要的引誘。」

  「但是那之後呢？你不會是讓我獨自一人對陣易家的那些怪物吧？」

  「說他們是怪物有些名不副實，但是他們實力強大倒也是事實，所以你需要的只是引誘而已，和他們周旋，儘可能拖住他們，直到我們這邊傳來好消息，那之後，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決戰之時。」

  我無言的點了點頭，這於我而言倒也是一次不錯的機會，畢竟可以暫時脫離沈熬和步承澤的身邊，我也有了一些能自由支配的時間，加上我也的確有一些事情需要和易家的人說清楚。

  「那麼，就此暫時別過，祝您武運昌隆。」沈熬有些嘲諷意味的朝我鞠了個躬，隨後迅速離去，步承澤倒是有些擔憂的看了我一眼，但現在也不是糾結那麼多的時候，在短暫的停留之後，他也跟上了沈熬的步伐。

  我背著小面，看著逐漸陰鬱下來的天空，不知為何，心裡總有種說不出的閉塞感，或者說，事到如今，我也仍舊在懼怕著那飄渺不定的未來。

  大概半個多小時之後，小面才終於從昏厥中醒來，用疑惑的好奇的眼神看了我半天之後，才像是驀然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這裡....是，哪裡...？」

  「放心吧，只是一座無人的倉庫而已。」我嘆了口氣，看著仍舊滿臉懵懂的她，不知為何，我反而覺得現在的她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她一樣，畢竟那才是她自身的人格，而並非是鬼王的思維。

  她好奇的點了點頭，對她來說，現狀並不是值得擔憂的事情，脫離了百鬼纏身的詛咒以及衰命的厄運之後，她也像是個正常人一樣，繼續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四周的一切，我則自顧自的靠在一堆箱子上，沉默半晌，才點燃了一根香菸。

  說實話，我已經沒有繼續收留小面的理由了，她與我而言已經沒有了可以利用的地方，我也無需在她身上尋找什麼命格的改換，就算是對於這場戰爭來說，她也已經失去了效用。

  的確，我驀然想了起來，她現在只是個普通人而已，一個剛出生不久，意識還停留在孩童階段的普通人，沒有牽掛，也沒有威脅，如果可以的話，完全可以找個安全的地方，無憂無慮的度過一生。

  一旦開始了這種想法之後我便再也停不下來，我審視著那張純粹的面孔，蒼白的臉，在雜亂的長髮下，她仍舊會時不時發出那自心底里傳達而出的笑聲，真的還有必要讓她繼續涉入這場戰爭嗎？

  「孟河....」她疑惑的叫著我，才將我從胡思亂想之中喚醒，「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我輕輕咳嗽了一聲，轉而將手中的菸頭給一腳踩滅，看著她瘦削的身材以及不知何時更加瘦弱的臉，我才嘆了口氣，「你餓了嗎？」

  「餓....嗯，我不....」她猶豫了一下，為難的表情幾乎寫在了臉上，我能感覺到她想要否認的樣子，然而事實就是下一秒，她的腹部便已經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響聲。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有一點....」

  我嘆息著站了起來：「那就走吧，我帶你去吃些東西。」

  夏津市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已是一片混亂，街道上隨處可見慌亂的行人，而且城市的遠方也仍舊在時不時傳來一陣爆破的響聲，每個人都不明所以，但又人心惶惶，因此反而我們走在街道上還安全了不少，因為街道上四處都是急著回家的路人，不會有人在慌亂的人群之中發現我們的身影。

  更為麻煩的是連同很多店家也都關上了門了，我找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在終於在一處偏遠的胡同里找到了一間家產餐館，裡面零零星星擺放著幾張桌子，裝潢簡樸，但是卻非常乾淨，而且店主也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和藹的看著我們，詢問我們想吃些什麼東西。

  「雞蛋面....！」小面立刻接話道，只是隨後才有些猶豫的看了我一眼，「可以嗎....？」

  「吃吧。」我點了點頭，「給我來一瓶酒就好，加點花生之類的東西。」

  熱氣騰騰的麵湯總是能讓人有種莫名的安心感，加上她一如既往糟糕的吃相，幾乎是以風捲殘雲的氣勢吃完了碗裡的麵條，隨後才滿意的打了個嗝，一邊好奇的打量著四周，一邊有些好奇的看著我：「為什麼....孟河，和之前...不一樣了？」

  「什麼不一樣了？」我一邊喝著酒，一邊狐疑的問道，「你說的是我嗎？」

  「嗯。」她小雞啄米一樣的快速點頭，「比之前....老了一些，而且不開心了一些，加上....身上多了別的氣味，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就像是....鹹鹹的，不好的味道...」

  「血腥味？」我苦笑著問道：「紅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