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石家往事

  「我對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沒有任何興趣，至於你，孟河，我對你的動機和遭遇也沒有任何看法，有關我妹妹的那件事我也沒有必要對你表達感激，這就是我的意思，我沒有時間和你們在這裡閒扯，奉勸你們儘快離開這裡。」

  出乎意料的冷淡，畢竟在我的印象中石公儀是那種帶點神經質和一些興奮的人，而現在的石公儀卻莫名冷淡了許多，並且蒼白的臉上似乎更多的透露著一股子病弱的氣息，比之前更為嚴重。

  「還真是不留情面呢，石家的大公子，作為百鬼盛宴的責任者之一，你現在倒是過的輕鬆啊。」沈熬冷笑著說道，我倒是驚訝於他竟然還能保持這樣玩味的態度，「不過如果是想要尋找蒼濤龍生前留下的秘寶的話，你可能晚來了一步，請看這邊，當事人已經死了，這可真是遺憾吶。」

  「我對蒼濤龍的那些破爛沒有任何興趣，我感興趣的只有這裡本身而已。」石公儀冷聲說道，而沈熬的臉色則驀然變化了一下。

  「龍脈支流？」沈熬的笑容瞬間收了起來，「石公儀，你打算幹什麼？」

  「我的目的並不需要和你們說明吧？還是說作為先行入侵者的你們，不打算就這麼離開這裡？雖然我也不介意動用武力驅逐，但對於譫台伶而言，少了幾個頑固的阻礙也是一件可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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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公儀面無表情的緩緩抬手，而沈熬的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這可真是太心急了，石家的大公子，就算不念往日的情分，看在現在的形勢，和我們聯手如何？您也同樣需要對蒼家復仇吧？畢竟那麼多年的家業都毀在了他們手上....」

  然而石公儀臉上卻幾乎沒有任何情緒的變化：「我對那種東西沒有任何興趣，我追尋的是更為遠大的東西，為此我才一直活到了現在，家族於我而言多少只是累贅而已，只是以前尚且還有利用的價值，現在我拋棄了負擔，想必能更為自由的實現我的願望吧。」

  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是認真的嗎？作為一家之主的你竟然沒有絲毫廉恥心的能說出這種話？石璐一直都那麼相信你，甚至在自身生命垂危的時候還選擇和家族一起赴死....」

  「那只是愚蠢的做法而已，我並不希望你再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石公儀面色冷峻的搖了搖頭，這才將目光再次轉向了沈熬，「至於你的提議我也絲毫沒有興趣，只是有一件事我多少有些好奇....不久之前，易家的家宅已經被蒼家攻占，但眾所周知，那只是易家的一個表面存在而已，易家真正的精髓是在那座縹緲的山上，然而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那座被結界完好的封印著的山在前些日子竟然被一把火燒光了....哪怕是蒼家的人也無法進入，只能眼睜睜看著裡面成為一片火海，隨後徹底變成一座焦炭的山巒。」

  「您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沈熬的臉上再一次帶上了一絲冷笑，「不過這個問題也很有意思，您是在懷疑什麼嗎？」

  石公儀的眼神緊盯著我們，打量良久，半晌，才微微搖了搖頭：「不，那與我畢竟無關，而且我已經大概猜到了你們的答覆，現在，趁我還沒發怒，立刻離開這裡。」

  我們只能迅速離開了莊園，坐在車上，駛向山下，只是在車上我卻怎麼想都不明白石公儀到底在打些什麼算盤，放棄自己的家族只為了自己的利益行動，這毫無道理，而且更加奇怪的是他貌似對他家族覆滅的事情也沒有任何悸動。

  「你還在懷疑什麼？」沈熬一邊把著方向盤，一邊好奇的問道，而我則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

  「頭一次看到那種全家被殺之後還能面不改色的人有些驚訝而已。」我這樣回答道，反而是小面好奇的看了我一眼。

  「人們大多數不都是這樣嗎？還是說，我所見到醜陋只是少數人的現象呢？」

  「就當那是少數人的現象吧，且某種意義上，石公儀也並不是石家的人。」沈熬一邊開車，一邊自然的接話道，「你應該知道這件事吧，孟河，作為私生子的他，實際上多年來都是不被重視的，可上一代家主的確沒用，一輩子也生不出個兒子，因此在臨死前幾乎是頂著整個家族的壓力，將石公儀扶正並且正式讓他繼承家族。」

  我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這件事，只是沒想到還會伴隨著壓力....陰陽師的體系之內不是一般都忌女性的存在嗎？」

  「那是百多年前的老規矩了，這是現代，朋友，比起所謂的性別，名分和血統更能代表一個家族的名譽和聲望，有一些傳聞雖然是我很多年前在玄學會聽到的，但那也比較有趣，關於石家當年發生的一些事情。」沈熬冷笑著說道，「據說上代家主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對石公儀進行血統的認證，因此懷疑他血統的人大有人在，而且關鍵是他的母親實在是出身低下，據稱只是某個窮酸村落裡面的寡婦而已，寡婦，農婦，你能想像要讓一大群名門望族的元老級人物認一個農婦的兒子為主人的心情嗎？當時這件事情甚至還傳到了玄學會理事會的案頭上，被當做笑話講了整整幾天。」

  我有些驚訝的點了點頭，畢竟這算是我不太了解的事情，沈熬接著說道：「至少那些元老也有要值得慶幸的事情，那個農婦，也就是石公儀的生母在石公儀還沒有被正式扶正之前就死了，不過死因不明，有說法是那些元老們看不下去，索性殺死了她，不然日後一旦那個農婦被石公儀接到家裡來的話，他們還要受更大的侮辱。」

  「這是真的？」我狐疑的問道，而沈熬自然而然的搖了搖頭。

  「只是謠言而已，誰知道呢，至於有關於石璐....那個大小姐的確倒霉，如果她稍微有一些實力的話，也不至於讓元老們這麼難堪，事實上當時石家的元老們幾乎都想讓她上位，那可是不得了的支持力量，奈何她沒有任何作為陰陽師的資質，只是空有那強大的血統而已，這就使得元老們面對家主的堅持也無可奈何，只能捏著鼻子認可了石公儀的地位。」

  沈熬接著笑了兩聲：「所以說了那麼多，就是想告訴你，石公儀並沒有理由將那些嘲笑或者蔑視自己，甚至還有可能殺害了他生母的傢伙視作家人，甚至於他看不起，乃至厭惡那個帶給他數不清的流言蜚語的家族也很有可能。」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樣一來也能說明為什麼我在石家的時候竟然還能得到石公儀那種程度的重用，某種意義上，他的確和石家家族的人疏遠的非常厲害。

  「可是石公儀現在又有什麼目的呢？看你的樣子，和他似乎不像是第一次見面啊。」我狐疑的問道，沈熬則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自然不可能是第一次見面，先不說我作為百鬼盛宴參賽者的身份，本就是受到了三大家族的邀請，而且在這之前我也是作為玄學會的一員活躍在陰陽師界的，和他們那些所謂的業界貴族有些交流也是正常的事情。」

  沈熬頓了頓，接著說道：「但是如果你覺得我會和他有什麼深入交流的話那你可就想錯了。剛剛那只不過是一次正常的會面和談判而已，而且結果你也看到了，他並不打算和我們分享情報，也不打算和我們合作對抗蒼家。作為正常的反應力來說，他似乎只是覬覦著那座莊園所處的位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