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五章

  「老崔，你說你幹嘛？當著孩子的面兒……」我說著崔明伏，但是姜帥的臉上卻顯然沒有任何的羞愧之色。「師伯，看您說的，我都20歲了，我還可能是童男子嗎？若還真是的話，出門都不好意思跟別人打招呼。」

  這句話仿若在我們三個人之間扔下了一個重磅*，我的臉瞬間黑了下來，但是姜帥或許也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便聳了聳肩膀，做出努力做筆記的樣子。

  「哈哈哈……」這個崔明伏當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幾乎要笑岔了氣兒，一下下地拍著我的肩膀，「天兒啊，你聽到沒，人家20歲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了，你這20多了，我怎麼看你還是這麼的理直氣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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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天！我深吸了口氣，怒氣沖沖地看向了崔明伏，一直以來，這一點貌似都是我的短板，也是他嘲笑我的資本，但是我當真沒有感覺出這一點有任何的不妥，反倒是崔明伏這個傢伙，內心極為骯髒，不懂得「順其自然」的道理。

  「滾蛋！」我大吼了一聲，胸腔裡面憋悶不已，但是這一聲吼叫還算是有效果的，起碼讓崔明伏閉上了他那張該死的嘴。

  氣氛一時間降到了冰點，姜帥也是滿臉尷尬，崔明麗倒是救場高手，快步走來，開始繼續跟姜帥講解著，「好了，我還要繼續跟你講，你好好聽著，因為我們今天晚上行動，很有可能會遇到『鬧子』！」

  茅山術認為，平原地區以及部分山區中，惡鬼出行的時間為「子時」也就是凌晨零點整，當然，惡鬼怨孽是沒有純粹的「時間」觀念的，之所以會選擇「子時」統一行動，完全是因為「子時」是一天之中陰陽的交會點，在未子交替前後，陰氣強度會達到一天之中的「峰值」水平，也正是這個「峰值」給了惡鬼怨孽以出行的訊號。

  當然，根據天象以及環境的不同，陰氣「峰值」的出現時間也會有所偏差，所以惡鬼出行的具體時間並非在任何地方都是晚上12點整，如果在聚陰池或其他什麼別的地方，夜間陰氣強度會提前達到「激活」惡鬼怨孽的程度，茅山術中將這一現象稱為「鬧子」，就是「子時」提前到來的意思。

  一般情況下，平原地區出現「鬧子」現象的時間差都在半小時以內，即使是陰氣大盛的「七星連珠」或「九星連珠」，「鬧子」的時間差也不會超過一個小時。七星連珠：30年左右一遇的天文現象，具體現象則是太陽系七顆行星排列在一定角度內，據記載，在1965年3月6日9時曾經發生過「七星連珠」的現象，水星、金星、地球、火星、土星、天王星、冥王星排列在9．3度的範圍內，在視覺上已經形成了「七星連珠」。

  而「九星連珠」，需要6000年才出現一次，並不是常見的天文現象！

  「好的，放心吧師父們，我肯定不會托你們後腿的。」姜帥信心滿滿。

  之後我們又做了其他的工作，崔明麗手持毛筆和硃砂，又在黃表紙上面畫了一張張的符籙，以備不時之需，我深吸了口氣，突然覺得今天晚上或許有大事要發生。「來，抽一根。」崔明伏走到了我的身邊遞給我一支煙。

  我只是定定地看著他，並沒有伸手去接，崔明伏有些不樂意了，「不會吧，竟然還在生我的氣啊，天兒，咱們這麼長時間的兄弟了，你師兄我是什麼樣子的人你還不明白嗎？我有些時候就是嘴巴比較欠收拾，所以，你也不要太過於在意我說的話了，好不好？」

  我這才把煙從他的手中接了過來，握拳朝著他的胸腔打了一下，崔明伏「呵呵」一笑，他本就知道，我不會生他的氣，這麼長時間的兄弟，我們又出生入死這麼多次，怎麼會跟他有所計較呢？

  「這就對了，還是我的好兄弟。」崔明伏大笑著，「話說，明麗對你的心意你還看不出來嗎？小子，不是我說你，明麗可是個好姑娘，對你……」

  我做出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崔明伏這才禁了聲，衝著我連連擺手，「行了，當我沒說，知道你沒有那個意思，但是兄弟，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我嘆了口氣，看著漆黑的天空，心裏面仿若堵了一枚巨大的石頭。

  夜間九點多鐘，姜帥開車，我們朝著郊外開進，姜帥倒是還比較心細，換了一輛路虎車，一會兒去到野外，肯定可以派的上用場。

  「那邊之前既然是一個村莊的話，我現在倒是很擔心那邊會不會有『盤龍骨』！」崔明麗嘆了口氣，「若當真有那玩意兒的話，這次估計咱們會很頭疼。」

  在眾閣與宿土教的記載中，從唐末開始直至南宋末年，民間曾流行過這麼一種鎮墓的方法，一般都是建不起「鏨龍陣」又沒門路搞「十八脈」的人用的葬地陣法，唐朝之後，十八脈也就是後世的十八冥丁便被眾閣教明令禁止，雖說此種陣法花費比較低廉，但若沒有門路找到那些貪財叛教之徒，縱使錢夠也白搭。

  該陣法名曰「盤龍骨」，與「鏨龍陣」與「十八脈」不同的是，這種陣法並不用開山鑿石，更不用殘殺無辜，僅以兩根修仙畜牲之骨骼雕以「盤龍紋」插於棺內頭尾即可，傳說此種方法有效距離視修仙畜牲能力不同而不同，倘若是利害的畜牲骨骼所制之「盤龍骨」，理論有效範圍也能達到百丈之方，兩根骨頭聚的越近，威力就越大。

  由於採用此方法鎮墓的人大多經濟能力有限，墓中也不像帝冢亡靈那樣陪葬品成山，所以到了後世，這些畜牲骨便直接布在了棺材裡邊，一來加強了對墓主棺槨的保護，二來更不容易被破壞。

  其實，此種陣法的歷史要比「鏨龍陣」和「十八脈」早出許多，傳說漢代便已經有了，在當時而言，這可是達官貴人專用的高級陣法，只不過到了後世有了更利害的陣法後被淘汰到了民間而已。

  任何事物都有萌芽期與鼎盛期，道術陣法也不例外，並非越早就越厲害，以茅山為例，萌芽期在漢朝，經過歷代掌教的潛心鑽研，到明代初期達到鼎盛，其中雖然也失傳了很多東西，但新發明更多。

  關於「盤龍紋」的內容，各個教派之間也有很多分歧，有的說是「引魂咒」，也有說是陽爻、陰爻，但由於此種陣法宋代以後便絕跡了，元朝的統治階級更傾向於以降術鎮墓，所以並沒有哪個教派的書籍中有準確記載。

  「對了，師父，您幫我看看這本書……」姜帥一邊開車，一邊從身上取出一本古代典籍，交在了我的手中，「這是我們家一本收藏的古書，是我爸花大價錢買來的，你幫忙看看，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天荒衍典！」我說了句，隨後我們三個對視了一眼，皆驚詫異常。

  崔明麗從我的手中接了過來，有些吃驚地問了句姜帥，「你爸怎麼喜歡收藏這個？」我也十分吃驚，姜帥父親的收藏愛好有些奇特。

  「被人忽悠了唄，嗨，怎麼說我爸這個人呢？有時候覺得他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但是有時候又感覺，他簡直是『人傻錢多』的代表人物。那天就是因為一個自稱是世外高人的老頭兒，誇獎他有天生道胎。所以這本書花去他30萬。」姜帥倒是輕描淡寫地說著。

  但是我們三個聽起來卻一臉扭曲的神色。還真是「人傻錢多」，三十萬買了本不知哪裡出版的破書。

  李萬杉，字宏通，號左良仙翁，曾是全真祖師馬丹陽的門生，後因偷行「逆法」被逐出師門，和元末降教的創始人洛有昌一樣，這個李萬杉被逐出師門後不但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自創了一套損陰喪德的法術，名曰《天荒衍典》，這種邪術和降術不大一樣，並非是針對某個人的法術，而是專門針對陰陽走勢的法術。

  在茅山術中有一種更改陰陽的陣法叫「青龍赤血陣」，這本是往代先人發明用以治服怨孽的陣法，但這種陣法受材料與環境的限制比較嚴重，而且布陣以後時限很短，而《天荒衍典》便是由此種陣法的原理出發，整理研異出的一套更改陰陽的方法，其中大多數法術屬「逆天折壽」的範疇，少則一年半載多則當場壽終，更不乏一些需要「團隊作業」的浩大工程，總而言之，這是絕對是一套「損人而不利己」的法術薈萃。

  「稍等啊，我去買包煙！」姜帥下車去買煙。

  「這會是真的嗎？」崔明伏拿著這本書上下左右地瞅了瞅。

  「夠嗆。」我搖了搖頭，「你還記得電影《功夫》裡面的橋段嗎？有個乞丐拿著一本《如來神掌》把小男孩手中的棒棒糖給騙走了，並且還誇讚他骨骼驚奇，所以這絕對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