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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命不分貴賤

2025-05-07 19:19:07 作者: 潔白的翅

  「王爺你別生氣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魚蝶兒撒嬌求饒的聲音在殿裡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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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鶴泰側眸看了她一眼,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魚蝶兒又伸出雙臂擁住他,用著從未有過的嬌柔語氣,「王爺,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剛急急忙忙從木桶里出來,頭髮還滴著水,隨便套的件薄衫此時也已貼到了身上,印出身子美好的輪廓。

  鶴泰看一眼便心猿意馬,可還是佯作生氣,臉色半分也沒緩和,「錯哪兒了?」

  「不該去爬假山。」

  「那你還爬?」

  「以後不了。」

  「果真知錯了?長記性了?」

  魚蝶兒點頭如小雞啄米。

  「若以後再犯,爺不會饒你了。」鶴泰說著,起身拿來她的衣物,一邊去扯她身上穿的那件。

  「幹什麼?」魚蝶兒立刻拽緊了。

  鶴泰臉一冷,「你說幹什麼?身子也不擦乾就穿衣裳,你看著衣裳都濕了,趕快換過,小心著涼了。」

  縱然房內暖和,也不能掉以輕心。

  「我自己來。」魚蝶兒奪過他手裡的衣裳,飛快的逃進帳子裡換去了。

  鶴泰笑笑,移步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坐下慢悠悠的喝了,耳中聽著殿外頭一群奴才叩頭請罪的聲音,心中還是有火氣的。

  這些奴才太不讓人省心了,他不過上個早朝的功夫,就能任由小蝶爬假山,真是一點不知道輕重。

  他縱小蝶,那也是有原則的,但凡危險的那是一概不許的。

  若是不讓他們長長記性,今後不定發生什麼事兒呢?

  所以決不能輕饒了這幫奴才。

  魚蝶兒換好衣裳出來,聽著外頭的動靜,那些奴才還在那跪著求饒呢,她走到鶴泰跟前,提醒道,「那些奴才還在呢。」

  「嗯。」鶴泰頭也沒抬。

  「你不是原諒我了,不生氣了嗎?」魚蝶兒小心翼翼地。

  鶴泰這才抬眼,「是啊,爺原諒你了,但爺可沒說原諒他們了。」

  「你,你耍賴。」魚蝶兒抿唇,氣惱極了,若不是為了救這幫奴才,使他們免罰,她才不會那麼低聲下氣的向他認錯呢?

  就因聽到奴才們隔著兩道門還那麼清晰的請罪聲,可見呼喊的多麼山響。於是她才沒洗完便慌慌張張的從浴桶中出來,向鶴泰求情。

  可他現在竟然說沒答應饒他們?

  她怎能不急不氣!

  「爺怎麼耍賴了,自始至終爺都沒說過要饒他們。」鶴泰更理直氣壯,他的確沒說過。

  魚蝶兒噘嘴,氣呼呼道,「我不管,你快饒了他們,不然,不然,」她氣急敗壞的環顧了一圈,似乎認清了她並不能拿鶴泰如何的事實。

  「不然你也別原諒我好了,我跟他們一塊去外面跪去。」魚蝶兒說著便向外走。

  她無計可施,唯有如此了,那些奴才是受她的連累,她不能坐視不理。

  「噯……你不能去。」鶴泰一把拽住她,將她拉了回來。

  魚蝶兒掙脫不得,無比的委屈,「你不放他們,我就與他們一起受罰。」

  「爺這是在管教奴才,否則他們就連什麼是對,什麼是錯都不知道了。」鶴泰帶著慍怒。

  「他們說了危險,也阻止我了,是我一意孤行,執意要上去的,他們並沒有錯,是我連累他們的。」見他不鬆口,魚蝶兒噙著的淚終於涌下,嚶嚶哭了起來。

  「說便說,好好的哭什麼?」鶴泰的心不由一軟,「爺又不要他們的命,頂多每人打上幾十板子。」

  魚蝶兒一聽,立刻停止哭泣,高聲道,「那也不行,幾十板子那不得打的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好,不行不行,那你說怎樣便怎樣,總行了吧?」

  「要說我,這次就算了。」

  鶴泰猶豫半晌,無奈道,「好吧,依你。」

  話音剛落,魚蝶兒已然跑到了門口,打開門欣喜的沖外面的奴才喊道,「快起來,快起來,王爺不罰你們了,都下去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奴才們謝了恩,得到大赦一般呼呼啦啦瞬間都跑沒影了。

  魚蝶兒這才舒了口氣回了房。

  看著她如此快速的轉變,鶴泰是徹底沒了脾氣。

  唉!他連管教奴才都沒資格了。

  鶴泰不甘心的再次叮囑,「記住,以後可再不許了,若再有一回,爺是不會輕饒的了。」

  「記得了,記得了,」魚蝶兒一臉輕鬆,「你都說了八百遍了。」

  好麼?得逞了便嫌棄他說的多了。

  「不是擔心你嗎?你這樣胡來,爺往後出門都不放心了。」可別哪天一回來,看到她摔的七葷八素的,他可接受不了那個場景。

  「我只是看那鳥兒可憐,想救它下來嘛。」雖然被鶴泰說的她也有些後怕,可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大的錯,雖然知道危險,可她也是一片好心啊,迎難而上嘛,而且,不是沒摔下來嗎?

  鶴泰耐心的與她講解,「爺並沒說你去救鳥兒有錯,但不用自己上啊,讓奴才去就行了。」

  「你不是說危險嗎?」魚蝶兒卻振振有詞,「那誰上去不都一樣的危險嗎?我並不覺得誰就比誰更應當受傷。若是命他們上去致使他們受傷,我同樣會難受,心裡會更加過意不去,所以還是自己上比較好,自己想要做的事就自己承擔後果。」

  鶴泰愣怔了一會兒,才道,「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

  奴才也是條命!這是不容置疑的。

  命都是一樣,只是命運不好當了奴才罷了。

  雖然生來便是皇子,平日宮裡的主子也從沒有魚蝶兒這樣的想法,不但沒有還會覺得這種言論是有違尊卑的。

  莫說皇家,就是普通富貴之家也都不會這樣想。

  奴才,本就是用來指使的,自然比主子命賤。

  只是他實在不忍心去抹煞魚蝶兒的那份善良,而且也確實覺得她這麼想也沒有什麼不對。

  生命理應沒有貴賤之分。

  「爺給你尋幾個身手靈活輕便的奴才吧,若有爬高上低的事兒就不用愁了。」鶴泰提議道。

  例如擅長爬樹的,或是會幾下拳腳有點身手的更好了。

  這樣小蝶便可心無旁騖的使喚,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和顧慮了。

  不管怎麼說,保她安全無虞才是主要的。

  「都聽王爺的安排。」她倒是乖巧了一會兒,「你今兒個怎麼回來這樣早?」

  「爺不是急著趕回來告訴你個消息嗎。」

  「什麼消息?」

  「皇上要給鶴璧封王,聖旨都下了。」

  「給四皇子封王?」魚蝶兒有些吃驚,這有些突然了吧?

  豈不是從逆子一朝就變成得寵了。

  鶴泰笑道,「還不是因為枝凰使者,不是覺得鶴璧不受重視,不得父皇的寵,怕公主跟了他沒有出頭之日,死活不點頭,所以父皇索性就給他個前途。」

  「他封王,你倒是很高興似的。」魚蝶兒不解的問。

  「給他封了王,公主就是他的了,難道你不高興?」鶴泰不禁揶揄她。

  若是因為這個,魚蝶兒自然沒理由不高興的了。

  「三日後就是冊封大典,屆時你隨本王一塊參加。」

  「那麼快?」

  「大婚以後,他們便沒有由頭多呆。」鶴泰如實相告。

  別國的人在京城終歸是個不安定的事兒,早些打發他們離開最好。

  「我看見他就頭疼。」魚蝶兒不太樂意去。

  不過到了那一日,她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因為若是不去,怕別人有話說,以為兄弟二人不睦,或是她這個皇嫂對四皇子有偏見了。

  皇后與參宴的妃嬪也都笑著,恭賀著這一喜事,只是那臉上的笑容都像是擠出來的。

  梁氏母憑子貴,也晉了貴人。

  她臉上的笑倒是發自內心的。

  臣子們像是早已想通了此事,因為魚蝶兒在他們臉上看不到任何疑惑、驚訝之色。

  其實也是,在外人看來皇上與他畢竟是父子,天大的錯還能一輩子揪著不放,關一陣教訓教訓也就罷了。

  打一巴掌給個紅棗,如今是在補償四皇子受的苦吧?

  冊封典禮之上,四皇子穿著彰顯貴氣的服飾,雖然舉手投足極力扮的儒雅,沉穩,臉上還刻意帶著溫和無害的笑意,但由於內心的得意,臉上的驕傲之色便掩也掩不住。

  看著頗有一種小人得志的嘴臉。

  當太監宣讀聖旨念到冊封四皇子鶴璧為淳陽王時,魚蝶兒看著四皇子那張臉,太監口中的淳陽王三個字在她的腦中盤旋。

  緊跟著那張臉便在她眼中便逐漸變了形,帶著溫和笑意的臉竟變成了一張狠戾的面孔,還身穿著黃袍,自稱朕。

  魚蝶兒頓時覺得頭痛欲裂……

  腦子裡一片混亂,轟鳴不已。

  她甚至沒與鶴泰打聲招呼,便強撐著身子,忍著腦子要爆炸的疼痛踉蹌著跑出了大殿。

  「小蝶……」

  鶴泰見魚蝶兒突然離席,便連忙起身追上,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帶著她離開。

  「怎麼?身子不舒服了?」一出大殿,他便輕聲詢問,「怎麼不跟爺說?」

  他的手圍在她身側,傳來暖暖的重量,讓她感到安心,頭疼也好了許多。

  「不知怎麼了,突然有點難受。」

  「看你的樣子,可不像有點難受,是非常難受。」鶴泰神色凝重,非常擔心,因為魚蝶兒臉色極差,額前的發都被汗濕了。

  「爺送你回去,然後叫太醫來給你瞧瞧。」

  「沒大礙,回去歇一會或許就好了,不必驚動太醫。」她眉眼微蹙,盡顯疲倦,可唇角卻努力微揚,微笑著說不礙。

  他嚴肅起來,「聽本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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