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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琳琅的話

2025-03-23 20:38:48 作者: 潔白的翅

  就算有皇上的寵愛,若是在一個卑賤的位置上,也好不到哪去,人家明面上不做,暗地裡有的是招數,心裡的位置?心裡的位置越重,那遭人嫉妒更甚,更是催命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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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想著這些往事,她真是唏噓,若是今時的她,定會把那些菜塞進那些人的嘴裡,讓她們享受去。

  而鶴炎今日又跟她談心裡的位置,著實讓她氣悶。

  若是沒有前世之事,或許她會為了『心』『情』這些個字陷進去,可是魚蝶兒已兩世為人,而且前世已嘗盡諸般苦楚,所以這一世,再跟她談心裡的位置,她是嗤之以鼻的,讓她每月領著十兩月銀,用著錫瓷器,連賞賜個奴才都拿不出錢來?冒著懷個龍種也可能被人害的生不了,她是如何不甘願的,嚴重失衡的天平誰會願意去坐在另一端。

  不過這些她也只是心裡想想罷了,畢竟她沒有什麼資格質問,她從未表明過對他有情,她也深知他們的地位之懸殊另結局早已註定。

  反正她是不願與眾多女人一起拼了老命的搶一個男人,搶到手了又怕哪一日被旁人又搶去,這種日子真的不是她想要的,她厭惡這種宮廷生活,若不是為了報仇,打死她也不會想再入宮,所以對於太子,或許有那麼些傾慕,也感動他對於自己的一些好,但她真的不曾想要嫁給他。

  而且她在宮裡的目的也只有那一個,哪一日心愿了了,她便準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又怎能平添一份牽掛在這宮裡。

  所以她躊躇半晌,卻只淡淡道:「我並不想逾越誰,也不想被誰處心積慮的想要逾越,太子若想我好,便放了我吧,我們是雲泥之別,就算你把我放在心裡,也會被人生生挖去。不如放開,於你於我都是最好。」

  鶴炎一怔!心裡便微微發慌。

  許久才苦澀道:「蝶兒,你別怨我,我雖貴為太子,高高在上,但卻是行在刀尖,事事如履薄冰,因為有太多人虎視眈眈盯著我的位子,盼著我出錯,自小母妃便如此叮囑我,所以我從來是恭順謙和,事事希望做的周到,讓人挑不出刺。有時候我覺得很累,偽裝的累,但是挑了半路的擔子已經不能放下,只能把我所有的反叛與真實的想法都埋藏在心裡。」

  又像是下了決心道:「直到你的出現,我發現為了你,我還是能毫不猶豫拋開偽裝,直視自己內心,也敢不計後果的敵對任何人,包括皇權!我也想過,拋掉這繁累的名頭又如何,若是拿這個位子能換你相伴,或許也是個好選擇。」

  「若你肯說一句讓我不必考慮這些責任,我想我也許真的會憑著自己的心放肆一次,哪怕一起天涯海角。」鶴炎眸子晶亮,切切道:「可是,你肯說嗎?」她似乎從沒表示過。

  魚蝶兒不敢接話,她知道鶴炎想要她一句承諾,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若是說了會有怎樣的結果。

  見她沒有答話,他竟然常舒一口氣,像是卸下了什麼重擔。也許魚蝶兒說了,反而讓他為難。

  下一刻他嘴角上揚,:「好在你還在這宮中,也許這樣也好,有個品級總不會受人欺負,我也好放心一些,但我還想問你一句,若有朝一日我承了帝位,你還願意繼續做皇御女官嗎?」

  魚蝶兒抬頭道:「若是需要,我自然是願意。」那個需要便是若那時鶴璧還健在的話。趕她也不會走的,若是已手刃仇人,那就是沒需要了。

  這話卻讓鶴炎有了一絲輕鬆,仿佛所有的苦悶愁腸都如濃霧遇見日光般要散盡了。有希望總是好,總不是讓人撕心裂肺那般絕望。

  魚蝶兒望了一眼遠處,發現後園門口,站立了一抹緋紅的身影,她清楚的確定那是琳琅郡主。

  原來兩個人一起來的,魚蝶兒不知道鶴炎為什麼沒讓郡主同來,而讓她在遠處等候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怕她們再起爭執?還是覺得她們之間有嫌隙,自己會討厭郡主,所以不想讓郡主來招厭?還是郡主若是在旁,他有些話不好說?

  總之她看到遠處郡主的翹首以待,便說了一句:「我要回殿裡了,若沒什麼別的事,太子也請回吧,莫讓郡主等煩了。」說完一襲荷色襦裙便往院門方向踅去。

  鶴炎幾步跟上,陪著她走,兩人都沒再言語,只是相陪而行。

  他不時看她一眼,見她只低著頭走,一言不發,他便也低頭,遂看見她腳下一雙軟緞子的繡花鞋,上面的圖案不是富貴的花,也不是鳥禽之類,只是幾片綠葉青草。單薄的就像他此刻的心,一點絢麗色彩都沒有。

  當她掠過琳琅,即將到跨出園門時,卻意外的被琳琅叫住。

  琳琅郡主一副傲慢得意的神色,沖她道:「你不是升了女官,怎麼還在這裡賴著不走?還想纏著炎哥哥?」

  「狗攆耗子!」魚蝶兒從唇縫中吐出幾字。

  鶴炎扯了把琳琅,試圖阻止,可琳琅並不買帳,甩開他,對魚蝶兒道:「你說誰是狗?你這種賤命連狗都不如!憑你的身份也想喜歡炎哥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以後別再纏著他。」

  她說完輕蔑的瞥了魚蝶兒一眼,別過臉去。

  「纏!」魚蝶兒往回退了兩步,站在她面前,「你說我纏著太子?」

  「難道不是嗎?若不是你能替皇上治病,就憑你打了我,炎哥哥都不會饒你,現在恐怕你早就腦袋搬家了,炎哥哥不過是孝順皇上,所以對你另眼相待些,你別不自量力就以為是對你有著什麼。」郡主把頭扭回來,直視著她。

  魚蝶兒盯著她,忽然就笑了。

  「你笑什麼?」郡主看見魚蝶兒聽了這番話,不但未怒,反而發笑,很是不解。

  「誰跟你說的。」魚蝶兒止住笑。

  「琳琅,你別再說了,你父王可能快要回府了,我送你過去找他。」說著便拉她。

  「為什麼不說?這明明都是你告訴我的呀,你說若不是她能治皇上的病,你不會留她在儲青宮的,你對她沒有什麼別的想法的。」琳琅瞪著眼睛一臉迷茫無辜。

  「我讓你別再說了!」鶴炎臉色煞白,大聲呵斥道。

  此時,鶴炎清楚的知道,魚蝶兒可能再也不會信自己了。他確實說了那些話,那不過是為了哄住琳琅,他心裡從來沒有想要撇開她的。但是她還會信嗎?

  十八載,唯有今日,唯有此時,他覺得如此心酸,惶惶,無奈,心痛,哄騙!這不是他本意,只是他也有他的責任,對父母、對天下、對這儲君之位。

  「怎麼?我說幾句你反應這麼大?心疼了?你不是說來跟她講清楚的,不會讓她再誤會你的意思,難道你是騙我的,或者她剛剛,又說了什麼把你給狐媚了?」琳琅緊盯著鶴炎,生怕漏掉他的一絲表情。

  魚蝶兒看了一眼鶴炎,眼裡滿滿的探究與耐人尋味,想不到他也是兩面三刀,兩邊哄騙之人。

  鶴炎只是搖頭:「蝶兒,你別信她,她是胡說的,她是胡說的。」

  「我馬上就搬!不會礙著你們。」魚蝶兒撂下一句便不再理會她們,轉身出了後園往寢殿方向走。

  纏?她不會纏他,也沒有資格纏他,她是什麼身份,他是什麼身份。她再清楚不過,只以為他會有不同,所以連言語也會多加思量,只怕傷他,原來倒是自己想多了。

  「算你識趣。」琳琅在後面說了一句。

  然後又聽到她對鶴炎道:「炎哥哥,你怎麼說我是胡說的,明明我說的就是你告訴我的,你到底有沒有跟他講清楚。若是藕斷絲連的我可不嫁。」

  「你話太多了。」鶴炎沉聲道。

  連著心也跟著一起下沉,總以為自己能掌握一切,但是怎麼此時卻覺得她會走遠,自己抓不住的遠。

  魚蝶兒不想聽那些擾人的聲音,步子加快,衣聲窸窣,剛冒土的新草也在她腳下發出細微的聲音,輕柔的風把鬢角的髮絲吹到她的臉上,撩的皮膚發癢,她也懶得撥開,只是往幽蘭軒的殿閣走去。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搬!立即搬!

  天邊夕陽橙黃黃的,將幽蘭軒籠罩在一片霞光中。魚蝶兒一襲淡紫的柔軟衣裙,躺在廊下的貴妃椅中,廊檐的琉璃瓦被橙黃的夕陽照的閃著光,秋鶯在她旁邊繞來繞去的,繞的她眼暈,便懶懶的開口:「別晃悠了,晃的我眼花。」

  「奴婢這不是急嗎?這內侍監怎麼還沒來人,這都多少時辰了還沒打掃好?」秋鶯不知道為什麼魚蝶兒這麼急著搬,只是姑娘急的她便跟著急。

  姑娘從後園回來便命自己召了內侍監的管事過來,問什麼時候喜棉宮可入住,那管事說有些地方破損需要修繕,還要個三五日,姑娘卻讓他先安排清掃,能住人便搬,她住她的,修繕的自管修繕著便可。那管事的領命走了。

  清掃應該很快吧?可這都大半天了也沒見回傳。

  也難怪這皇御大人急的坐到廊下來等了。皇御大人,秋鶯還是叫不習慣,還是一直想叫她姑娘。

  直到天都黑下來了,管事的方過來回稟:「大人,已經都打掃好了,擺設也添置上了一些,大人先住著,看看有什麼缺的吩咐即可,屬下也會加快修繕進度,爭取早日完工。」

  魚蝶兒便站起身,對著幾個奴才道:「那就開始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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