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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紅衣女俠

2025-03-22 11:47:26 作者: 虎崽到到

  多日不見,馬老闆更加圓潤了,可見生意也是越做越好。

  只是,他那平日無論何時都笑嘻嘻地臉上,不知怎麼的,今日看上去,卻是格外的糾結。

  「安寧啊,你可算回來了!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裡?」馬老闆見到安寧,激動得險些熱淚盈眶。

  「哎,一言難盡啊。」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馬老闆打量了安寧一番,只見她衣衫襤褸,狼狽得很,搖頭嘆息道,「好好一個丫頭,幾個月不見,又成了這副模樣。是不是他們待你不好?」

  安寧苦笑,與馬老闆一番寒暄。

  馬老闆告訴她,自己這次來,是來求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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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得聲色並茂,唾沫橫飛,雙淚俱下,安寧總結了一下,大概意思是這樣的:

  盈民樓生意本來做得好好的,眼看著越來越有起色。幾日前,不知從哪裡來了位紅衣少女,帶著二三十個打手闖了進去,把樓里的客人都攆跑了。把人攆跑不說,她還指著馬老闆的鼻子,點名道姓,讓馬老闆把安寧給「請」出來。馬老闆跟她解釋,說安寧早已不在樓中。少女問安寧去處,馬老闆不是多嘴的人,沒有告訴她。少女以為馬老闆窩藏安寧,有意欺瞞,不管不顧,只說限馬老闆五日,五日之內,若不能把那叫安寧的女子「請」到此處,她就把那盈民樓拆了。

  安寧聽了,只覺頭大,苦笑問道:「今天是第幾日?」

  「第六日,剛過一個時辰。」

  安寧大步出門,看見長略牽了良駒,好像也正準備出門,順手搶了他的馬,揚長而去。

  長略見狀,狡黠一笑,轉身找玉採去了。

  周饒,盈民樓。

  安寧趕到時,盈民樓外面被擠得水泄不通。

  周饒人愛看熱鬧,這麼大的熱鬧,自然不能錯過。

  安寧擠破了頭,好不容易擠進一條路,走到門口,還被人攔了下來。

  探頭一看,只見裡面亂作一團,桌子椅子身首異處,桌面上杯盤狼藉,玻璃陶器碎了一地,那二三十個打手,顯然已經開始了拆遷運動。

  一紅衣少女,相貌平平,姿色中庸,十五六歲模樣,手執五尺紅色長鞭,跨坐於大廳正中央的方桌上,一腳踩在桌上,一腳蹬著桌腿,一副督工模樣,威風凜凜。

  圍觀群眾議論紛紛,大概就是討論紅衣少女是何來歷,竟敢端了皇子御賜的酒樓;這紅衣少女又是為了何事,鬧得這般沸沸揚揚。

  無論如何,一小丫頭這般拋頭露面,大張旗鼓,大肆破壞,在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的周饒,也是罕見得很。

  安寧上前,門前守著的三個打手也上前,四人迎面,來人厲聲喝道:「站住。」

  安寧繼續朝前邁步子,打手拔劍,迎面阻攔,口中罵罵咧咧。

  一直走到面前劍尖挨著喉嚨不過三寸之處,安寧停了下來。

  她嫣然一笑,妖妖道道、慢慢悠悠地對著紅衣少女說道:「這位女俠,您請我來,卻不讓我進,那我可要走咯。」

  她還真的就地轉了個身,作勢要走。

  「你給我回來!」紅衣少女喝道。

  安寧乖乖站住,轉過身去,抬手輕撥面前那三柄鐵劍,動作甚為輕佻。

  打手沒有得令,也不敢動作,只得往後退了幾步,繼續拿劍指著她。於是,安寧再次站住,站在門口,不進也不退。

  「都給我退下!」

  紅衣少女跳下桌子,站在大廳正中。許是嫌那三個打手木訥,她氣得一跺腳,喝了一聲,里里外外二三十個皆停手待命。

  她將眼睛瞪得圓圓的,死命盯著安寧,開口問道:「你就是安寧?」

  安寧輕笑,慢悠悠答道:「女俠連我長什麼都不知道,就讓人來請我。若是馬老闆隨隨便便找個阿貓阿狗來充數,女俠豈不是吃了大虧?」

  紅女少女手中長鞭一揚,「啪」地一聲,打在地上,地面泛起一道白印。

  「小女子安寧,敢問女俠尊姓大名?」安寧周身疲憊,乾脆往左邊走了兩步,倚著門框,靠在那裡。

  「姑奶奶姓姜,名魯育。」

  姜魯育,瞻部中軍統帥姜彰之女,真真正正的權貴王孫一枚。

  難怪這麼囂張,這麼潑辣,這麼大的排場,情有可原。

  安寧閉目,長長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自己在增城可否得罪了哪路仙神,一回來運氣就這麼背。

  「敢問姜女俠,找小女子何事?」說話時,她仍是倚著門框,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好像稍稍站直,便會散架。

  「我聽中容哥哥說你天賦異稟身具慧根,尋常人修行十年八載,也不及你數月的出息。世間竟有這等奇人,我偏不信。我五歲起拜入高師門下,自幼修習靈法,至今已有十年光景。七歲通讀世間靈法,九歲破靈符靈咒,十二歲敗方無言。此次喚你前來,並無其他,只想與你比試一番。」

  方無言,姜彰帳下第一猛士,有百夫莫當之勇。

  「女俠既有如此光輝的履歷,小女子自然愧不敢當,承讓便是。」

  安寧覺得好笑,這丫頭修練了十年,又是破靈咒,又是敗勇士的,竟要與自己這無名小卒比試,只因中容對自己贊了那麼一兩句。

  想來這丫頭定是時常纏著中容,中容哥哥長中容哥哥短的,攪得中容不耐煩,才打著自己的旗號,奚落了她一番。

  這一戰,姜魯育贏了尚且不光彩,若是輸了,豈不是顏面無存?倘若她一人顏面無存也罷,安寧一旦不慎,僥倖贏了,那還不是打姜彰的臉嗎?

  安寧心想,自己萬萬不能應戰,還是認了倒霉,挨她兩鞭子了事吧。

  誰知姜魯育怒道:「那可不行,說起來我是有頭有臉的人,你這般草草認輸,中容哥哥知道了,還不笑話我?」

  中容哥哥,中容哥哥,您與他有仇有怨,您倒是直接找他去呀,干我何事?

  安寧心中想著,如今自己,困頓得厲害,只想回去睡上幾日。調整了姿勢,繼續倚在門框上,單手扶腰,再次推讓道:「姑娘耀如明珠,小女子塵土不如,小女子奉勸姑娘,萬不可自降身份,與塵土合污。」

  姜魯育見安寧拒不應戰,只得激她道:「我就知道,中容哥哥是拿你敷衍我。想來也是,玉采不過一介酒色之徒,你拜他為師,又會高明到哪裡去?」

  這一激,果然奏效。

  安寧聞之,面色一沉,冷語道:「一讓為禮,再讓敬你,三讓則恥,姑娘請賜教。」

  她起身,緩步進門,行至姜魯育面前,筆挺挺地站住,衣衫襤褸,身段妖嬈,眼中戾氣大盛,一掃先前疲態,竟似換了個人一般。

  姜魯育心中一震,氣勢頓時弱了下來,開口問道:「你的兵器呢?」

  兵器呢?自然是插在增城之上,當作物證了。

  安寧沉聲,將接下來的每一個字,都咬得極為清晰,她說:「對付你,兵器多餘。」

  聲音不大,卻穿過人群,落至不知何時也跑來湊熱鬧的中容耳中。

  中容見狀,拉住韁繩,坐在馬上。

  眾人聽聞馬叫,知道來的不是尋常人,本來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自動讓出一條寬道來。

  中容駕馬,行至盈民樓門口,翻身下馬,欲進門去。

  不巧的是,還有一人,無聲無息,翩然落至中容身前,背對眾人,垂手而立。

  身形之快,無人看清來路。

  看客中雖有高人,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來人好像故意隱藏了靈力,藏而不露。

  如果安寧此刻回頭,她一定會驚訝。

  不過片刻功夫,玉采已梳洗妥當,衣衫一塵不染,髮絲一絲不苟,從背影,看不出一絲疲態。

  中容繞路而行,他抬手一擋。

  然而就是這隔空一擋,中容立在原地,發現自己竟動彈不得,心中驚愕,口中怒道:「讓開!」

  玉采沉聲道:「本座愛徒與人私鬥,閒雜人等,不要叨擾。」

  閒雜人等?

  中容心中憤然,卻奈何破不了他的禁制,厲聲責問:「你的好徒兒打的是姜魯育,放眼瞻部,我輩中找不到幾個人能打得過她,你還口口聲聲愛徒愛徒,等著收屍吧。」

  這番話玉采應是聽進去了。

  因為中容發現,自己又能動彈了,然而緊接著,他卻看到玉采轉身離開。

  他走的,是那條眾人為中容讓出的寬道。

  腳步緩慢,身形不算輕盈,與常人無異,絲毫不像修為高深之人。

  「喂,你不去幫忙嘛?」中容疑惑。

  「勝負已分,多看無益。」他繼續朝前走,不側目,不停頓,不在乎旁人眼光。

  確實不需在意旁人眼光,因為沒人在意他,眾人看他沒有動作,只當他不過一介常人,繼續探頭,看著酒樓中的打鬥。

  姜魯育屬水靈,安寧屬木靈,斗室之內,凡事木質之物皆可為安寧所用,姜魯育在兵器上,其實占不得絲毫便宜。

  姜魯育鞭法極快,眨眼間已是二十三鞭,明明只有五尺長的紅鞭,連同影子,連同水霧,竟化作幾丈長蛇,將安寧困在中間,越纏越緊,眼看就要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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