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萬事開頭難

  作別王朔，江一鳴好幾次張口欲言，但又都忍住了，時機不到，結交影視圈的人可以暫緩。

  回到製作GG的門店，江一鳴辦了加急的印製業務，為此還多付了百分之五十的價錢。

  本來五毛錢一張的，現在變七毛五了。

  

  不過江一鳴也沒全都加急，前期的一千張加急，他等著拿走。

  等吃過午飯，前期的一千張加急宣傳單已經新鮮出爐，摸上去還有些燙手。

  帶著宣傳單邊發邊走，回到拳館後，座機電話響了，江一鳴接聽起來，沒想到剛發了宣傳單，這麼快就有人來電諮詢。

  這自然是極好的，江一鳴耐心解答了問題，又簡單介紹了下八極門的文化精神(瞎逼逼)和武道理念(繼續瞎逼逼)。

  反正就是掐著客戶心理來聊唄，在時不時的穿插幾個一般人聽不懂的專業術語。以及一般人聽起來似懂非懂，但感覺很有科學依據訓練方法。

  這就跟應聘和做生意一樣，你是羊得把自己說成狼，是狼得把自己說成老虎，要不然怎麼從眾多的競爭對手裡脫穎而出？

  你連進場的資格都拿不到，就算是大象也得餓死。

  謙虛是個好東西，但不是放哪都適用，也不是什麼人都適用。

  真正有實力的人之所以謙虛，那是因為他們有隨時翻臉的本錢。

  所以江一鳴抱著電話舌綻蓮花，唬得對方心花怒放之後，便不容對方拒絕，邀請對方來拳館看看。

  隻要對方來了，江一鳴就有信心拿下這單。

  喜滋滋剛掛了電話，冷清的拳館又給江一鳴迎頭痛擊，讓他隻能苦笑著給自己打氣。

  「萬事開頭難，加油加油加油。」

  ……

  一小時後，下午2點48分。

  座機電話沒在響過，江一鳴都開始懷疑人生了。明明說好到了打電話的，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剛吐完槽，掛在門後的鈴鐺叮噹當響了，江一鳴還以為是客戶自己找了上來，臉上堆起笑容準備迎客。

  「小師叔。」

  「小師叔早啊。」

  黃鶴等一票學員如魚貫入。

  「太陽都快落山了，還早？」江一鳴笑臉明顯沒那麼熱情了。

  這票學員是已經收過費的，屬於鍋裏的鴨子。

  「嘿嘿……昨晚都喝多了，早上起不來，現在還頭疼呢。」黃鶴伸長脖子四處看著，「咦？師傅不在啊？」

  「不在正好，天天不是讓我們紮馬步，就是練金剛八式。小師叔，你教我們幾手新的唄？」

  「沒學會走就想學跑啊？」江一鳴詐唬一句，心說你們辦個年會員還想學多少？道不輕傳法不空授懂不懂？

  自打哥們參與拳館的管理那個時候起，以前唐虎的那一套收費標準，就是過去式了。

  不過非常時期，非常對待嘛。拳館本來就冷清，總不能拿新標出來把本來就不多的老學員也趕走不是。

  江一鳴頓了頓又道:「不過昨兒看你們打拳，好像沒學過劈掛掌是吧？」

  「是啊是啊，沒學過。」

  「小師叔，咱們這是八極拳館，還學劈掛掌？」

  江一鳴嘿嘿笑道:「孤陋寡聞了吧，八極拳屬於短打拳法，而劈掛掌是典型的長擊遠打類傳統拳種之一，兩則互補。正所謂八極加劈掛，鬼神都害怕，學八極必輔練劈掛掌，怎麼這事虎哥沒說？」

  年輕人嘛，聽見這話立馬就來了興趣。

  當初結識唐虎也是機緣巧合，那天黃鶴在公交車上被人摸包，經人提醒時小偷已經下車。

  他當時也是氣昏了頭，想都不想就追了下去，結果顯而易見，差點被小偷及其同夥給捅了。

  結果唐虎剛巧路過，三招兩式就制服了小偷團夥。而且他行雲流水的功夫，也就此在黃鶴心裡打下了烙印。

  之後黃鶴就跟著唐虎學八極拳，學會基本套路後在學校顯擺，又成功幫唐虎吸引來不少學員。

  但學生畢竟是學生，更何況大多數跟風來學八極拳的，也就屬於三分鐘熱度。

  等新鮮勁過了，尤其又碰上唐虎這種立志要傳承傳統武學的主。天天讓重複金剛八式，他們早就不耐煩了。

  要不是把這當健身中心，沒事兒還能兩兩上台互練，他們就算辦了年會員也不來這受罪。

  說一千道一萬，唐老虎不光不會經營，還不會教徒弟，嚴師出高徒那一套他根本就玩不轉。

  現在積極性調動起來了，江一鳴就讓他們先練一套金剛八式，看誰練得更好，已經有資格學劈掛掌。

  黃鶴等人馬上排成隊列操練起來，一個個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自己是不夠資格的那個，那多丟人。

  瞧瞧，都是讓他們練金剛八式，隻不過換了種方式，效果就大不一樣。

  靜靜的看他們練完，中途有誰出錯，有誰不標準江一鳴也不去指正，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小師叔怎麼樣？」

  「不怎麼樣。」江一鳴扁著嘴搖頭鄙視，「從頭到尾唯一算得上標準的，也就黃鶴一個。」

  「他學的比我們久嘛。」其餘學員不服道。

  「不要找藉口。不過我的要求沒虎哥那麼嚴格，畢竟時代不一樣了，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習武再久一槍帶走，對吧？」

  眾學員:「嘿嘿……」

  「不要笑，動作都不標準昨天還敢和人切磋，我說怎麼打得跟潑婦罵街似的呢，不覺得丟人吶？」

  眾學員想起昨天的情況也是老臉一紅。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要沒有江一鳴上台秒殺做對比，到也沒啥。但有了江一鳴上台秒殺……是有點丟人。

  「有羞恥心很好，說明你們的心態還沒到不可救藥的地步。雖說剛才唯一算得上標準的，也就黃鶴一人，但其餘的也不算差得太遠。用心的話，也就一兩天的事。」

  「我這人要求雖然沒有虎哥嚴格，但也是要挑人的。反正我話扔這，十個人開一班，但今晚6點前，若連十個人的動作都做不標準，那就對不起了。」

  要想馬兒跑，就要給馬兒吃草。

  江一鳴已經把好處擺出來了，希望和信心也給予了，順帶還用了用激將法。要是眼前這票學員還不認真，那可就沒轍了。

  不過學員們的情緒明顯被調動起來了，隨著江一鳴再次提醒，他們開始認真的操練起來。

  江一鳴把黃鶴叫到最前面，讓他領著其餘人操練，看誰姿勢不標準也可以出言指正。

  這就是先樹立一個標杆，你要不服氣，那就努力超越他唄。

  順帶著江一鳴還可以偷閒，真可謂是一箭雙鵰。

  「別軟綿綿跟個娘們似的，收拳要快，出拳要猛。」江一鳴也沒真的偷閒，雖然看他們比劃不漲經驗，但指點他們，還是要漲八極拳經驗的。

  少歸少，但蚊子腿在細，那也是肉嘛，別拿豆包不當乾糧。

  「吐氣發聲，以聲助勢，以氣催力。這又沒外人，都給我喊出來！」江一鳴示範個動作，同時喊到:「哼哈！」

  「哼哈！哼哈！」

  有人帶頭，學員們有學有樣。還真別說，練功時一旦喊出來，那效果槓槓的，絕對事半功倍。

  「很好，注意含胸拔背，頂頂拔腰，沉肩墜肘，氣貫丹……」話沒說話，電話響了，和諧的氣氛不由一僵，江一鳴瞪眼道:「停什麼？繼續！」

  「哼哈，哼哈。」

  「大聲點！用你們的洪荒之力！要時刻告訴自己，我要做猛男！」

  「噗~」

  ……靠，出反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