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開天闢地造河

  「你們又有什麼資格可以把別人當作垃圾？！你們有很強的能力，卻不拯救自己的族人，不為這個天下除掉蝕鬼族，讓他們在蝕鬼族裡繼續被奴役欺凌幾十年，你們才是垃圾！」

  我指向那片土地：「你好好看看！這些被你唾棄和鄙夷的人，至少現在他們在為改變命運而努力，他們正在努力改變這片土地，他們更在為我戰鬥！他們沒有資格活下去，難道你們這些坐視不管的人更有資格活下去？你說他們是看著別人死，你不是一樣？」

  「我們會戰鬥的，大鬼王不是已經和你合作征討蝕鬼族？」雅風像是在質問我。

  「你們出兵了嗎？」我輕笑，雅風一時愣住，我冷笑看他，「你們大鬼王沒有派你們任何人出戰吧，那是因為他想保存自己的實力，讓我們和蝕鬼族拼個你死我活，削弱我的力量後，以便控制我。」

  雅風怔怔的看我，眸光在月光中顫動。

  我最後看他一眼：「你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你想過嗎？等大鬼王打下銀月城之後呢？你想要什麼？這才是你真正的信念，別被一些表象給蒙蔽。」我說完轉身離去。雅風他們到底想要怎樣的生活根本沒有想過。在蝕鬼族的日子讓他們只是充滿了憤怒，只想將身體裡的憤怒發泄出去，而後，如何去生活，卻從未想過。

  他們只是夙陽訓練出來的一批武器而已，沒有自己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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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我們是在歡呼聲中醒來的。

  「發芽了————」

  「發芽了————」

  「喔——————」

  我們立刻下樓，只見天地邊圍滿了人，而黑色的泥土上已經綠茸茸的一片，如同黑色的皮膚上長出了柔軟細密的綠毛。

  小小的綠牙在陽光下健康地張開綠野，像是向大自然母親求抱抱。

  我和萊修斯開心地看著，我轉身抬臉看在陽台上的星川，王后在他的身側也欣慰的微笑。她的身後側，是失去君子微笑的雅風，他看著這一切，眸中卻依然帶著憎恨，像是對所有人的笑臉都充滿了憎惡。

  「好可愛啊，跟王都的一樣！」路西法每次看到發芽都很興奮，因為那全是吃的，「一定要有水澆灌才會長得快！」

  「水……水怎麼辦啊？」大家擔心地看向彼此。

  「我們這裡沒有可以控水的能力者啊！」大家開始急了起來。

  「控雨也行啊。」

  「怎麼辦？」

  「是啊，怎麼辦？」

  「大家別急！這次女王就是來給我們解決水的！」銀蛇張開雙臂揮舞，大家一下子激動起來。

  「真的！太好了！」

  「女王陛下真是我們的女神！」

  「感謝天神送來了女王陛下！」同樣的，激動落淚的景象在這裡出現，這一路過去，大家的眼淚都可以匯聚成一條河流了。

  但是，這條河是流入我心裡的，是我和我的團隊繼續下去的動力！

  「滴滴滴滴。」忽的，萊修斯手中的平板發出了訊號，萊修斯立刻欣喜地看我：「找到水脈了！」

  「找到了？！」銀蛇立刻激動地湊夠來。

  萊修斯拿起平板，上面現出了一條藍色的流動物體深埋地面下，如同一條神龍蟄伏在地下，等待有朝一日破土而出！

  銀蛇看著那條寬闊異常的物體的位置，臉上的笑容卻在慢慢失去：「這裡是……」

  「怎麼了？銀蛇，這個位置有什麼特殊嗎？」我看著銀蛇忽然失去的笑容，我和萊修斯變得有些迷惑。

  大家也因為銀蛇忽然不說話而有些奇怪，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他。

  銀蛇沉默了一會兒，看向我們：「你們跟我來吧。」

  說完，他一人走在了前頭，背影看起來透著絲絲悲涼。

  我們跟在銀蛇之後，星川似乎也有些奇怪，遠遠地跟了過來，還有王后和雅風。

  當一塊塊木牌浮現在我和萊修斯面前時，我們明白何以這塊地讓銀蛇露出如此沉重的神情，無法再笑。這裡，是每一個主動前往瑪格麗罅區，犧牲自己的人的墓地。

  「每一個離開的孩子……」銀蛇哽咽起來，伸手撫上那些木牌，「我們都會給他在這裡立一塊牌子……」銀蛇說完，已經淚流滿面，「我們能有今天……全靠了他們……」銀蛇徹底痛哭起來，「是我沒用……沒能好好保護你們……」他抱住面前的幾塊木牌哭得如同一個孩子。

  所有三區的人都站在那些木牌前泣不成聲。

  「等我們把家園建好……我們就來陪你們……」大家抱著木牌哭泣，他們的淚水順著眼前這一塊又一塊木牌流下，沒入泥土中。

  這裡全是自願犧牲，以保族人安全的少年英雄們。

  而王都里還活著的三區的孩子也都跟隨哈瑞，赫雷他們去參戰，無法第一時刻回來，所以，我更要把他們的家園建好，讓他們的家人從此過上好日子，這是我為眼前這些逝去的英雄少年，和在戰場的少年們，唯一能做的事情。

  星川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王后也黯然落淚。

  我看向雅風，雅風撇開了目光，似乎拒絕眼前一切景象。

  「萊修斯博士，我們能不能保留這塊地……」銀蛇一邊哭一邊說，「不能讓我們的後代忘記這些，這些人……」銀蛇泣不成聲。

  萊修斯認真看他：「地下河脈一旦開採，這裡遲早有一天會被沖走，所以你們可以留下這些木牌……」

  「建個祠堂吧。」我說。

  「祠堂？」大家抹著眼淚看我。

  我肅穆地看著他們：「擺放亡者靈位……也就是這些木牌的地方叫祠堂，大家可以把這些木牌集中放在那裡，這樣就不會遭受風吹雨淋，大家也可以時時悼念他們，讓後人永世不忘！」

  大家看向了銀蛇，銀蛇立刻點頭：「好！就這麼辦，建祠堂！大家快幫忙把木牌收好，讓萊修斯博士挖河！」

  「好————」茂密的林下，是他們的歡呼聲。

  銀蛇摘下一塊塊木牌如同親人般輕輕撫摸：「你們守護了族人，原來你們還守護了這份寶藏，我們真是欠你們太多，太多了……你們放心，你們守護的人我一定會替你們好好守護下去，以我的命發誓！」

  銀蛇閉眸久久擁抱懷裡的一塊塊木牌……這些木牌早已深深插在他的心底，不會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