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怎麼了？」我一出門就碰見了著急趕來的安晨曉，他雙手緊緊地抓著我的胳膊，因為緊張的關係，他的手一直在發抖：「怎麼回事，安晨夢怎麼了？剛剛我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為什麼忽然衝進去一幫醫生？」

  「我不知道。」感覺渾身的力氣都已經被抽離了似的，我頹然的坐在地上，那一刻，腦袋都變成了空白。

  安晨夢，在你眼裡，我是不是堅不可摧，所以你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折騰？你錯了，現在我整個人都在發抖，那種害怕失去你的感覺快要把我折磨瘋了。快點好起來吧，別再嚇唬我了，我已經無法忍受再失去你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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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小時後。

  「怎麼樣醫生，我妹妹怎麼了？！」門一開，安晨曉就撲了上去。

  「沒事。」醫生緩緩的摘下了口罩，我們也就看到了口罩下的笑容：「恭喜恭喜，她醒了！」

  「！！！」

  「安安她醒了？我沒聽錯把？醫生，你剛剛是說安晨夢她……媽的，芮冰，你聽見了沒有，安晨夢醒……欸，秦芮冰你他媽跑哪去了？」

  「哈哈，早進去了。」身後是醫生的笑聲：「小夥子真不容易。」

  「撲通撲通撲通！」

  這是什麼聲音？是心跳嗎？

  心臟在胸腔裏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著，伴隨著漸漸靠近的病床，我感覺心臟已經要跳出來了。

  「……」

  「芮、芮……」

  「噓，別說話。」安晨夢確實醒了，眼睛有些惺忪的睜著。因為是剛剛醒來的關係，她現在還虛弱的很。她努力的張張嘴想喊我的名字卻被我制止了：「不著急，醒了就好，我會在這裡陪著你。」

  「咳……咳……」她輕微的咳了兩聲，嘴角彎彎的掛著笑：「我醒了，所以……咳，所以你以後可不能……咳咳，可不能不理我。」

  「笨蛋，不是讓你別說話。安靜點，閉上眼睛好好休息！」明明開心的不行，在聽到她的咳嗽聲時，我的口氣還是不自覺的蠻橫了起來。

  「……」她很輕微的扯了扯嘴角，然後砸吧著那雙本來靈氣十足，現在卻有些疲憊的眼睛：「芮冰，你還是這麼口不對心。明明……咳……明明就一直在等我醒呢，還裝。早知道的話，咳咳咳，早知道我就再睡上兩個月……」

  「閉嘴！」

  「……」她應聲閉嘴，隻是頂著虛弱的小臉眼巴巴的和我對視。

  這小丫頭是從哪裡學會氣人的？

  沒辦法，自己選的媳婦兒，氣死也得忍著。

  「乖，閉上眼睛歇一會兒。醫生說了，剛剛醒來不要說太多的話，對身體不好。」連我自己都不明白，明明上一秒還火氣沖沖的，下一秒卻在和她的對視中口氣忽然就溫柔了下來：「餘生還很長，我們有的是時間來補回空白的這段時光。所以小丫頭，別著急。你現在的任務就是慢慢的好起來，我會在這裡一直陪著你……你能醒過來，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她臉上依舊掛著笑容，有些費勁的點了點頭，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那我，我睡會兒……好累，好累啊……」

  「……？」真睡著了？

  「喂，安晨夢？」

  「安晨夢？」

  「安晨夢？！」

  「醫生，醫生！」我慌張的站起來就往外沖：「醫生在哪裡？安晨曉，醫生呢？！快點，安晨夢又暈過去了！」

  「不可能啊，明明已經好轉了。」被安晨曉緊急拎住的醫生帶上眼鏡就往裡沖：「血壓，脈搏……這不都挺正常嗎？小夥子，到底怎麼回事？」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和她說著話讓她睡會兒，她說著累就沒動靜了。你別幹站著，快點搶救！」我有些急迫的喊道。

  「小夥子，不用搶救了。」那醫生不緊不慢的態度讓我隻想發飆：「以我的經驗來講，她就是睡著了。」

  「……」正在看戲的安晨曉。

  「不可能。」我挑了挑眉毛：「睡著了的話，為什麼我怎麼叫都叫不醒她？」

  「不像話！這小姑娘才剛醒，能說兩句話就不錯了，你還指望她能下地跑啊？我告訴你，她這個情況，要調養的話，短則一年，長了就不好說了，反正病根是留下了。」那老頭說這話的時候，眼鏡有點下滑了，他還輕輕頷首擡起眼睛來猥瑣的看著我：「所以小夥子啊，那方面的事，你可得輕點。小姑娘身子弱，經不起你折騰。控制住自己啊，你們得少點來。」

  「……」我看到旁邊的安晨曉憋笑憋得臉都紫了。

  「想吃豬蹄兒……芮冰的豬蹄兒……」

  氣氛正僵硬的時候，那個罪魁禍首吧唧著嘴說著夢話。

  「你看看，我是說她睡著了吧？」那老頭笑嘻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摘下眼鏡往門外走：「一定要記得我的囑咐，年輕人少點衝動。切記切記！」

  「……」這該死的臭老頭。

  「一切都解決了，安晨夢也醒了。」安晨曉盯著床上睡得正香的安晨夢說道：「老秦，這下我們終於能鬆口氣了。」

  我沒搭理他。

  「又開始裝深沉了？」他在一邊欠揍的嚷嚷：「幸好這丫頭醒來的夠及時，不然我們家那老兩口我都快瞞不住了。也幸好那兩個人不著家，不然抽死我都解決不了這個事兒。」

  「嗯。」我敷衍的應了一聲：「辛苦你了。」

  「別這樣嘛~」安晨曉噁心巴拉的輕輕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家老太太過段時間要回來給我和弭禾訂婚，你還不趁機趕緊表現表現？我們家老頭不好說啊，不過老太太還是很好搞定的，光看你這張臉她就肯定同意了……欸我說，老秦你幹嘛把我往外推，我可是你大舅子……麻蛋的臭小子，攆我是不是？好好好，我非得在我老頭面前給你告狀。本來他就看不慣一切靠近他閨女的臭男人，你還……喂喂……」

  「嘭！」關門聲。

  這下清淨了。

  我揚起了唇角走到病床前找了把凳子坐下，病床上的人似乎做了一個好夢，嘴角還一直掛著討人喜歡的笑容。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已經消瘦很多的臉蛋，安晨夢，餘生，你要陪我慢慢過。

  （芮冰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