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我們沒有未來

  「太爺爺上次把我認成你大嫂。」顧筱沫揉著太陽穴嘆氣，「硬是拉著我的手，非要我答應趁年輕多生幾個孩子。」

  皇甫迦嘴角抽抽，「他老年痴呆症時好時壞，我出關時，他還認得我。」

  環境、情況不允許笑，否則，皇甫迦肯定笑瘋了。

  皇逋迦的太爺爺皇甫烽和司絕冥的太外公南宮傲天是結拜兄弟，兩人年輕時四處遊歷見多識廣，南宮傲天多年前家族因內亂不幸逝世，如今，皇甫烽已是鮐背之年（九十歲高年齡。）

  老人家上了年紀，難免眼花耳聾智力退化，這兩年，皇甫烽老年痴呆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常常連自己是誰都記不得。

  時差關係，這邊是清晨，H國正是晚上。

  皇甫迦打通電話後對顧筱沫說，「太爺爺還沒睡，快打開電腦連線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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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筱沫點頭，疾步走到休息區，拿茶几上的筆記本電腦開機。

  連線，慈祥可親的皇甫烽出現在屏幕里。

  此時，皇甫迦和顧筱沫緊挨著坐在一塊。

  皇甫烽一見到兩個孩子，喜笑顏開的問：「這麼晚要和太爺爺視頻，是不是要告訴已經懷上寶寶的好消息?」

  顧筱沫：「……」

  皇甫迦：「……」

  「檢查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皇甫烽舉起兩個大紅包，笑眯眯的說，「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有大紅包，這兩個是獎勵你們小兩口的。」

  「太爺爺，我是沫沫，顧家的顧筱沫。」顧筱沫一臉黑線，老太爺這情況顯然不是太好。

  紅包都準備好了，這是多想抱曾曾孫子。

  「我當然知道你是沫沫。」皇甫烽望向皇甫迦，「結婚都兩年了，你都奔三，別再只顧著玩，趕緊生個孩子是正經。」

  皇甫迦額頭幾條黑線，「太爺爺，你記錯了，結婚兩年的是二哥，不是我。」

  「哦~」皇甫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然後很認真的問：「你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這個問題好尷尬！

  顧筱沫抹著額頭的冷汗，「太爺爺，我和迦不是情侶關係，只是好朋友……」

  老太爺一聽頓時不高興了，瞪著皇甫迦，「皇甫家最沒用的就是你，連個女人都搞不定！」

  繼而變成笑彌佛望著顧筱沫，「沫沫呀，我們家迦哪做得不好，你告訴太爺爺，太爺爺讓他改，你倆年紀也不小，大家都很看好……」

  顧筱沫：「……」

  皇甫迦：「……」

  「咳咳。」皇甫迦將拳頭放到嘴邊乾咳兩聲打斷老太爺的絮絮叨叨，「太爺爺，曾孫最近遇到一起非常奇怪的病例，想請問您，是否聽說過有這樣一種家族遺傳病，未病發時和正常人無異……」

  兩人將凌兮的病狀詳細說了一遍，並附上照片。

  「這是她腰上天生的彼岸花胎記，隨著病發逐漸變紅……」

  皇甫烽靜靜的聽著，當看到彼岸花得知是胎記時，渾濁的眼睛裡頓時划過一抹詫異。

  拿起老花眼鏡帶上，仔細端詳。

  皇甫迦和顧筱沫靜靜等待他老人家的回應。

  皇甫烽仔細端詳一會，問：「這個病人現在在哪?」

  「在D國，和我們在一起。」皇甫迦見他並沒有馬上否認，心裡一喜，問：「太爺爺，您見過這種病症?」

  皇甫烽答非所問，「除了心痛難忍、流鼻血之外，可有其他症狀?」

  「臉色發青、嘴唇發紫、冷汗如雨下。」顧筱沫快一步說，「還有，疼痛難忍的時，手指摳地板。」

  「就這些?」

  「嗯，就這些，過後又恢復正常！」

  「太爺爺，你是不是接觸過?」

  皇甫烽神色有些凝重，並未說太多，而是直截了當的說：「我需要親眼見證，方便的話，馬上將病人送到皇甫家來。」

  有戲！

  皇甫迦難掩內心激動，「方便，非常方便！」

  皇甫烽拿著龍頭拐杖起身，「不要耽擱時間，我現在去翻資料。」

  顧筱沫起身大步走到病房門前敲響了門。

  司冥絕已經為凌兮換好乾淨衣服，「請進！」

  顧筱沫推開門，語速飛快，「祈樂，我們剛問過皇甫太爺爺，他似乎接觸過和兮兮類似的病人，讓我們馬上回去。」

  「絕，我們必須馬上動身！」皇甫迦比顧筱沫還急，老太爺這會神智清晰，指不定打個瞌睡又忘了自己是誰。

  他剛才的神情，顯然是知道些什麼。

  聞言，司冥絕速度將凌兮抱起來，說：「立刻安排返國！」

  ————

  凌兮醒來時，豪華私人機已經在幾萬英尺的高空。

  司冥絕守在病前，靜靜凝著凌兮，當她睜開眼，緊緊擁入懷中。

  「我們現在去哪?」

  「回H國！」

  「黑耀找到了嗎?」

  「還沒有，我不會放棄找尋！」

  「絕，我真的快死了。」凌兮抬手抱住司冥絕的肩膀，眼裡泛起淚花，「那個男人說，最多只有一個月壽命。」

  司冥絕手臂一緊，嗓音低啞堅定，「我一定不會讓你死！」

  「發作時，真的很痛。」凌兮放開司冥絕，捧住他臉，望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努力微笑：「我要是真的堅持不住了，讓我安樂死好不好?」

  與其活活痛死，在睡夢裡死去對她來說，是最好的解脫。

  司冥絕的心如同在接受凌遲。

  摁住凌兮的雙手，眼神無比堅定，「我絕不會放棄你！」

  說完，將凌兮抱起來走到窗前。

  天氣晴朗，陽光照射在臉上，很溫暖。

  司冥絕環住凌兮的腰，在她耳邊低語，「聽著，未來每一天，我們都要一起看太陽東升西落、花開花謝，攜手相伴慢慢白頭。」

  「我們不會有未來的。」凌兮強忍的眼淚終是無聲滑落，滴在司冥絕手背上。

  一個月的時間，什麼也做不了，只會給他增添更多痛苦。

  「人定勝天。」司冥絕親吻著凌兮臉頰的淚水，說：「我們現在回皇甫家，無論付出多大代價，我都要救你！」

  輕輕將凌兮的身子扳過來面朝她，「我愛你，絕不離棄你！」

  凌兮的眼淚掉的更凶，「你怎麼這麼傻?」

  司冥絕深情的說：「因為，認定了你，心甘情願傻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