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洗怨陣

  這個東西來路不正，被大老闆拿到手的時候，外面的骨頭碎成了好些塊兒，裡面的黃金內碗也變了形狀。

  所以說，修補這個所謂的古董碗，實際上是要修復一個人的頭骨。

  張雲生本來被嚇得不想幹了，但想到謝凡給的錢，還有自己的老婆孩子，他一咬牙又忍了下來，拿起工具開始倒騰這個碗。

  

  怪異的事情就是從張雲生修補這個碗開始的。

  張雲生先是夢見有人敲他的腦袋，第二天開始，他就有了偏頭痛，那頭痛起來的時候，一個大老爺們兒能給痛得嗷嗷叫。

  接著沒幾天，張雲生做完了活兒出去吃個飯，結果下樓的時候被人給推了下來，還好福大命大跌的是屁股肉，要是角度不對，小命都沒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意外』讓張雲生懷疑鬧鬼了，而且這事情說不準還跟古董碗有關係。但是為了自己的家裡人，張雲生心一橫，拼著不要命把活兒做完了。

  張雲生修補東西的手藝極為精巧，頭骨修復之後看起來栩栩如生，就和沒碎過一樣，大老闆高興得又給了張雲生一筆酬謝。

  第二天一大早，張雲生就拿著錢回了張家村。

  可剛到張家村還沒透口氣，張雲生的媳婦兒就陣痛，村里人幫他把媳婦兒送到了衛生院，得知張雲生媳婦兒胎位不正，必須馬上去附近市裡的大醫院，不然會出大事。

  張雲生趕緊借了驢車，帶著媳婦兒朝市里趕去，然而剛從衛生院出來沒多久，張雲生發現周圍起了淡淡的白霧。

  隔了許久之後，張雲生發現原本走大半個小時就能通的路，走了快兩小時都沒到底。

  而張雲生的媳婦兒也因為難產出血，痛得在外面哀嚎起來，漸漸地聲音也弱了下去。

  張雲生意識到自己恐怕是因為得罪了附著在古董碗上的鬼，所以才會報應自己媳婦兒和孩子身上。

  為了從鬼打牆裡面走出去，也為了給鬼魂謝罪，張雲生把自己的一雙眼睛給戳瞎了，這才摸索著走出了迷霧找到了人幫忙。

  但他們在迷霧裡耽擱的時間太久，出來之後，張雲生的媳婦兒已經出氣多進氣少，送往市裡的路上，他媳婦連帶肚子裡的孩子都沒了。

  我越想越害怕，拉著海通跟他說起了這件小時候聽說過的事情。

  鄭雲生為了逃出鬼打牆刺瞎了自己的眼睛。

  我和海通想要從鬼打牆裡面脫身出來，總不能也這麼照辦吧？

  想到這裡，我一臉擔心地跟海通說：「老海，我可不想跟老瞎子一樣，為了離開鬼打牆把眼睛挖出來……」

  「還有，我擔心巧巧一個人會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

  小時候我以為老瞎子說只是一個故事。

  現在想起來老瞎子當時的神情，那聲音里的痛徹心扉，他應該說的是真話。

  只要記起那雙眼珠子乾癟地緊緊貼在了眼窩裡面的模樣，我背心就發毛。

  「放心吧，小子，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海通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寬慰說，「我也不會讓巧巧出事情。」

  海通的聲音堅定無比，可我看得出來他的臉色不太好。

  「小陽，你去給我撿一堆根樹枝過來。」海通吩咐了我一句。

  「嗯！」我應了一聲，立馬到一旁找來了二十多根樹枝給海通。

  「老海，接著。」

  海通把樹枝拿過去之後，一邊把樹枝往地上插，一邊跟我說：「鬼打牆是陰氣重的時候造成的屏障。人只要用眼睛去看，就容易受騙，哪怕是閉著眼睛也會受到影響。想要脫困，要不然就是等到製造屏障的陰氣被消耗完，要不然就是徹底毀去視覺後靠第六感來分辨方向。」

  「老瞎子是為了老婆孩子，才拼著不要了一雙眼睛也要救人出去。」

  「你有我在身旁，我怎麼可能會讓你為了出去挖眼睛？」

  看著海通胸有成竹的動作，我心裏面終於踏實了點。

  我們兩個人雖然一起遇到了鬼打牆，但咱們也是有《天書殘卷》上的法術傍身，怎麼也得比老瞎子強上許多。

  只是不管怎麼說，這突如其來的鬼打牆總讓我們有些惴惴不安，我和海通都覺得咱們必須儘快從這個環境裡脫身出來，這樣咱們才能快點去找巧巧。

  很快，海通手裡的樹枝用完了。

  這時候，地上的法陣也漸漸成型。

  這個法陣分為了兩圈，看起來就是一個正方形套了一個圓圈，有點像我小時候，親戚送過來的積木玩具圖案。

  我忍不住問：「老海，你這是要幹什麼？」

  海通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說：「這裡陰氣重，為了咱們早點出去，我打算幫助陰氣散的更快一些。」

  說著，海通問我：「小陽，你看出這個法陣的來歷了沒？」

  海通的話裡帶著三分試探，可臉上卻是滿滿的期待，似乎是覺得我一定能猜中這個法陣才對。

  我試探著在腦海里挖掘關於這個圖案的消息。

  想了好一會兒，我腦子裡靈光一閃！

  「我想起來這是什麼術法了！這是洗怨陣！」

  《天書殘卷》裡面提到過一個術法，這個術法並不是單獨威力強大，而是作為另外一個法術的補充手段。

  五鬼搬運術，道家赫赫有名的拘魂為己所用的手段。

  可這種法術不管是道家又或者其他流派，都必須先養鬼，才能用鬼來為自己辦事。

  這個洗怨陣就是為了修煉五鬼搬運術的人研究出來的。

  如果鬼怪心裡累積了怨氣導致不聽號令，要麼罰，要麼就擺一個這種陣法，讓鬼怪進去把怨氣利用陣法散掉，方便掌控。

  只不過……

  「老海，我記得這個術法好像跟現在正好相反，是外圓內方才對。」

  既然海通敢把東西亮出來，那就證明他絕對清楚這個陣法，可是為什麼他會擺錯了呢？

  「看來你精神挺不錯的。」老海欣慰地摸了摸。我的頭說道，「天下術法皆可通用，就是看你怎麼去理解了。我雖然某一些方面比不上你的天賦，可是我對術法的圓融上比你了解更多，很多時候在絕境中也能找出一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