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前任現任
2025-04-03 12:18:34
作者: 施畫
她走出林子,就看見前面的斜坡上站著那位銀甲長槍器宇軒昂的年輕將軍——蕭桓。
洛鄢之心中暗嘆一聲,冤家路窄。
蕭桓見著竟是她,亦是有些微意外,但隨之眼底又閃過一抹複雜,卻不說話,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又是那種欲言又止情深難掩的眼神……
「蕭將軍。」洛鄢之覺得還是打聲招呼避免這樣的靜謐尷尬才好。
蕭桓將視線略略移開,看著她身後的一顆大樹,低聲道,「這麼晚了,外面不安全,你快回去吧。」
洛鄢之也不欲跟他多糾纏,便打算就此告別,「謝過蕭將軍。」說著側身從他身邊走過。
「你,在宮裡……過得好嗎?」
洛鄢之走出幾步遠後,蕭桓遲疑的聲音再次傳來。
她算是明白了,若是不給這蕭桓一個明確態度,恐怕以後他還得心心念念著自己,這樣對彼此都不好,也不能憑白耽誤人家。
轉身,洛鄢之神情疏朗地看向蕭桓,淺笑道,「蕭將軍不必掛懷,我在宮裡過得很好,吃得是珍品佳肴,穿得是綾羅金釵,住得是豪華宮苑,高床暖被,奴僕成群,皇上待我也珍視敬重。我想,這樣的日子全天下沒有哪一個女人不羨慕了。」
蕭桓聽著她的話,眉頭皺得越來越緊,眼眸深深看著她,她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他不知道,但她的態度他卻感受到了。
冷淡疏離,刻意和他拉開距離。
再不是以前那樣用儒慕的眼神偷偷看他還會臉紅的那個單純少女了。
不是她變了,而是兩人如今的身份地位導致他們都變了。
蕭桓在一瞬間感到了心灰意冷,他沉重的垂下眸光,聲音透著悲涼,「夜深了,還請娘娘早些回去休息吧。」
洛鄢之見自己的話得到了些效果,雖然有些於心不忍,用言語去傷害這樣一個痴情的男人,但她必須這樣做才能徹底斷了他的念想,當下也堅定的不去理會他失意的神情,朝他微微頷首便快步走回了帳篷區。
蕭桓一直用視線目送她到了安全的地界,這才遲遲轉身走向負責巡夜的地方。
沒走多久,洛鄢之就發覺自己走錯了方向,她剛才是由一片空地出去的,而回來時是從遇見蕭桓的那片斜坡進駐地的,完全是兩個方向。
這邊應該不是女眷所住的帳篷區。
洛鄢之在幾座看起來造型大小差不多的帳篷旁邊繞來繞去好幾趟,都沒繞回女眷區,不是她方向感真的差,實在是帳篷太多沒有規律可言造型又都差不多。
看來今天晚上實在不該出來。
沒辦法,還是找個巡邏的侍衛問一下路吧。
她打算就在原地等路過的巡邏侍衛。
等了幾分鐘,仍然不見有巡夜的侍衛經過,洛鄢之有些納悶,難不成非女眷的區域不需要巡邏?
正在她考慮要不要還是靠著自己直覺找回自己的帳篷時,忽見前方兩座帳篷前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迅疾略過,一個騰挪就不見了,真是身輕如燕飛檐走壁,絕壁武林高手啊。
許是她一直安靜站在原地,對方武功這麼高竟也沒有察覺到她。
大晚上的神出鬼沒,該不會是刺客?
洛鄢之心跳有些急促,再次深感今夜出門是個不正確是決定。
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趕緊回去為妙。
那黑衣人此時正跪在一個披著紫貂斗篷的男子腳下,「主人。」
紫貂斗篷男人負手身後,眸望當空明月,暗沉的聲音在夜色中聽起來帶著沁骨的寒意,「都安排妥當了?」
「稟主人,一切安排就緒,就等明日豐王現身了。」
「那個江湖人士呢。」
「主人放心,那人已完全在我們掌控當中,這三月,他已將豐王身邊安總管的一言一行揣摩得入木三分滴水不漏,瞞天過海已完全不是問題。」
「嗯,這次不可出任何差池,只要祁豐樓來狩獵大會……」說著紫貂斗篷男人聲音頓了頓,語氣里多了三分狠厲,「定讓他有來無回。」
「屬下誓死完成任務。」
紫貂斗篷男人聲音冷漠,「如果失敗,下面的這些人也不必留著了。」
「屬下明白。」
功夫不負有心人,走錯兩次後,洛鄢之終於尋著了正確的方向,繞過這座帳篷,前面就是皇帝祁顏丘的御帳,御帳的右邊就是女眷區了,再往前走一小段路就是她所住的地方了。
洛鄢之不想遇見蕭桓,但比蕭桓還不想遇到的人恐怕就只有祁顏丘了。
但偏偏上天好似很愛捉弄人。
洛鄢之正打算躡手躡腳地從皇帝的御帳後側繞過,來個風吹草過無痕跡,不想一抬頭,就撞見面前一個高大凜冽的身影,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跟前,嚇得她低呼一聲。
「這麼晚了,愛妃這是要去哪兒啊?」那人好整以暇問道,半眯的眼眸似在借著月色審視著她。
這下不用抬頭她也知道撞見的這人是誰了,該死的!今天晚上真是倒霉死了!
「臣妾見過皇上。」
儘管情況緊急,但洛鄢之還是隨時謹記她在皇帝面前的生存之道,那就是——裝,裝到底!
「臣妾見今晚月色極佳,漫漫長夜無心睡眠,是以屏退下人獨自出來散散心,不想竟在此遇見了皇上。」洛鄢之攏攏自己肩頭上的披風,目光在祁顏丘身上那件華貴的紫貂斗篷上瞟了瞟。示意,你看咱倆還不都是一樣的半夜出來溜達,我要是有錯你也有錯。
「這裡是朕的帳攆,你散心也能散到這裡來?」
不知是不是洛鄢之一剎間的錯覺,她竟發覺祁顏丘的眼底閃過一絲凌厲的殺意。
洛鄢之終於知道這次不是那麼是隨便能糊弄過去的了,特別是……聯想到剛才無意間看見的那個黑衣人,和此時突兀出現的祁顏丘,似乎她在無意間撞進了一個見不得人的秘密里。
她捏緊了出汗的手心。
然後她頂著祁顏丘如有實物般的眼神鎮定福了福身子,泫然欲泣道,「臣妾……,臣妾其實是故意到皇上的御帳來的……」
「哦?」祁顏丘仍然不置可否,只是淡聲道,「那你說說看,你來這裡做什麼。」
「其實臣妾只是想見皇上一眼。」洛鄢之睜眼說瞎話,「承蒙皇上恩寵,這次宣臣妾伴駕雁盪山,可又苦於沒有和皇上獨處的機會,所以臣妾只好……」
「是麼。」祁顏丘挑眉,「既然如此,那今晚便由你侍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