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父親……」君念七看著君塵背影，仍是希望能夠勸服他。

  哪怕知道了自己從小就是君塵利用的棋子，君念七也不想他陷得越來越深。

  可他這一說話，就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小七。」花初再次出聲。眸中儘是擔憂。

  因為她這一道聲音，使得君塵看向了花初，是月容，他就知道，月容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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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今生他們無法相守，那麼黃泉路上有月容作伴，一切就都值得了。

  「姐姐……」

  君念七的聲音越發微弱，可是此時他們所在的完全是兩個陣營，花初雖然擔心，卻是不能越過重重包圍去到小七身邊。

  還有先前，從君塵和君九卿的對話之中，花初聽到什麼有身孕，什麼密友，什麼陷害，那些字連在一起她知道是什麼意思，可對當年之事，她還是一竅不通，反正大意與他們兩個都脫離不了干係。

  「帝姬，你可懂醫術？」

  「你若是懂醫術，能否幫念七減輕一點痛楚？」

  君塵說這話的時候，一瞬不瞬的盯著花初。

  師澈拉住花初的手。

  「初初，不要去。」

  花初看向君衡手裡的君念七，便想到了以前的書琦玉，以前無能為力，現在她若是再束手旁觀，之後定會再次後悔。

  可……

  她不能過去。

  若是她到了那邊，被君塵作為人質挾持，到時候師澈與君九卿精心布置的棋局，就會因她一人而毀之一旦，她不能因個人情感，而置如此多人的性命於不顧。

  見花初不過來，君塵冷冷一笑。

  「這樣，也好……」

  君塵將那一根半寸長的小豎笛放到嘴邊。

  流暢的笛音傾瀉而出，也是這個時候，那些酣戰，苦戰的邪術蠱術師先是一震。

  而後四肢骨骼咔咔作響。

  他們的身體變得僵硬，以人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堅硬。

  士兵們的刀砍在他們身上，只要是正常人，都會痛苦，流血，而後倒地。

  可他們沒有。

  他們就好像受了操控一般，沒有痛感，只知道前進。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開始慌了。

  這個場景，和當年記錄在南羽史上的幾場大型廝殺尤為相像，當時南羽開國建立，就是用了這樣的方法才能一統各國小邦。

  「雲親王，我們先談一談。」還是花初的聲音。

  君塵停下吹奏，那些人的動作也慢慢停了下來。

  雙方，難得陷入了安靜。

  「月容，本王聽你的話，本王願意和你談。」

  傀儡術。

  南家的傀儡術。

  這個方法，極為不人道，只有在南羽建國之前使用過，後來再無人知道製作此傀儡的方法。

  「傀儡術，南家傀儡師才知道的秘術？」

  師澈雙眸有火隱隱冒出，他眉心之處的火紅印記，顯示了星星點點。

  就在師澈即將控制不住身體內的煞氣之時，一雙柔軟的手從後面握住了師澈。

  內心深處那狂暴的力量，這才慢慢的變回平靜。

  「傀儡術，當初，是你血洗了南家滿門。」

  君九卿雙手背負於身後，雙眸中滿是怒火，君塵與之相隔而望，兩邊殺紅了眼，那些邪術傀儡師不知疼痛，就像是一具具行屍走肉，他們身手了得，以一敵十，漸漸的，禁衛軍竟然有了不敵之勢。

  「誰讓當初南家家主不願交出製作傀儡的秘術，這怪不得本王。」

  「所謂傀儡術，是以活人為祭，他們本就是將人的痛感五識全部抹去，將他們變成只知道殺戮的傀儡，可惜了，本王還真的以為南家家主有製作傀儡的方法呢，原來，這麼多年來，他們全都是給當初的老皇帝背鍋啊。」

  當年為了平盪各國小邦。

  為了讓南羽人民不再動盪不安，老羽皇用了一個極其不人道且卑鄙的法子。

  他聚集了民間的一些邪術蠱術師。

  經過多方試驗之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就是以人為器，在他們體內養上那可操控人的蠱蟲，平時只要按時餵養，不受刺激的話，他們便與常人一樣，可若是遇到刺激，就如同方才君塵特定的笛聲時，他們體內的蠱蟲就會開始發狂發瘋，而後瘋狂的攻擊宿主，將宿主變成一個只知道殺人的機器。

  老羽皇當初用這個方法培育出了一小隊士兵，大概五十人，可就是這五十人，守住了他們的城池。

  從那以後，老羽皇的野心一發不可收拾。

  他知道此事終究是有違天道，不被眾人所承認，所以老羽皇請了當時最有名，手藝最好的南家木匠去了城池之中。

  老羽皇當時跪下求南家家主。

  求他為了南羽天下黎民，幫他圓一個謊。

  當時南羽各國小邦極多，他們整日為了爭一席之地打的頭破血流，百姓們終日誠惶誠恐，不少小家也因為小國衝突而弄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見慣了那些餓殍滿地之場景，南家家主心裡良善，想舍小家，為大家。就答應了老羽皇的請求。

  所以。

  就有了南家傀儡師製作傀儡一說。

  他們對外宣稱，南家所做成的傀儡為一絕，不僅能夠模仿士兵作戰，其外形，也可以做成人性混淆視聽。

  之前南家家主所做的木頭人活靈活現，栩栩如生，他們一開始雖然懷疑，可後來隨著各國大戰愈加火熱，也就沒有了細細探究的時間。

  所以。

  一隊又一隊的「傀儡」被送到戰場上。

  他們以一敵十，不知疼痛，常常背水一戰，大捷頻頻傳來。

  最終。

  老羽皇一統南羽各國小邦，南家家主明白，南羽初見，便是到了他功成身退的時候了，他雖是開國之臣，老羽皇也敬他為了南羽背負了許多罪名，便許了南家一世代殊榮，只要南家後人願意，便可世代世襲絳候爵位。

  絳候。從一品。

  南家家主自認手上血跡斑斑，也不想再參與其中。

  便帶著一干眾人，退居幕後，遠離帝都。

  誰曾想，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南家世代所堅守的「傀儡之術」，竟然會被君塵盯上。

  君塵一步一步的走向前面，自有傀儡替他開道。

  當他將之前種種不堪說出的時候，眼裡竟然沒有半點後悔。

  「王爺，你就不覺得太過殘忍一些？」

  「況且，南家再怎麼說也為南羽的安定做出了極大的貢獻，你就為了一己私利，殺南家滿門，你和心性，當真殘忍。」

  「月容，這怪不得本王的，他們都做得此事，為何我做不得？當時國師預言，南家後人，必定傾覆朝堂，會是本王最大的敵人，他們又不願為我所用，那本王只能送他們下地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