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你說過的

  聽到這裡，花初的神色有些凝重。

  「大明——」她喚為首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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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生得還算端正，一看就知道是老實人，聽到小姐喚他，他的身子不自覺的朝馬車方向傾斜了幾分，等著小姐的吩咐。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你老家，是哪的？」

  聽到這裡，大明一愣，二明的神色也有些古怪。

  倒是年僅十六歲的小明自然道：「小姐，我們兄弟六人是沒有家的，從我有印象起，就隨著哥哥他們在漂泊了，哥哥們也說過，不記得我們的家鄉在哪，說離開那裡的時候，我們都還小，已經記不清了。」

  花初掀開帘子，看了一眼大明，也沒說什麼，算是默認了小明的說法。

  大明見狀，低頭問道：「那個，小姐，你，你還要再聽關於蘇家的事嗎？」

  「嗯，你繼續。」

  蘇柔，名字與性格完全大相逕庭。

  早些年間，老太太還在世的時候，可憐她身子弱，所以對她多有照拂，府中的雜事，多是交給大姐蘇念去做。

  最小的妹妹蘇穎，生得倒是秀氣，不過也是個草包，她與蘇柔是雙胞胎，所以樣樣事都以蘇柔馬首是瞻，對於蘇念這個大姐，她也沒有多少尊重。

  蘇家落敗的速度肉眼可見，他家的產業，也慢慢的被一些新崛起的小家族所取代。

  那個家族，便是欺氏。

  欺家，出生於商賈。

  他家之所以能夠在青凰國快速站穩腳跟，也是因為欺家出了個不得了的人物，那個人比起當年的蘇家大姐來也不遑多讓。

  「哦？」花初起了興趣，雙手放在下巴上，聽得出了神。

  欺家不像蘇家有多個子女，欺家只有一女，名喚欺無邪。

  欺無邪，用古人的話來說，便是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綠波。

  「燦如春華,皎如秋月。」聽著大明的描述，花初突然想到了這句話。

  「小姐說的是，那欺家的大小姐，我也曾遠遠的看過一眼，的確，那等天姿國色，算得上傾城佳人了，不過，那欺家的大小姐，也有一病。」

  「哦？」

  「據說她極其怕冷。不管春夏秋冬，都圍著一層厚厚的圍脖。」

  花初也不再多打聽關於這欺無邪的事，如今，她想的只是如何通過蘇家，去接觸到青凰國的貴族人士。

  「大明，青凰國里有沒有大戶人家是姓月的？」

  男子仔細思忖了半晌，搖了搖頭。

  果然，哪裡會那麼快的接近真相。

  花初也不再說話，放下帘子，馬車外，大明又講了許多青凰國的一些名人軼事。

  期間還聽到了什么女帝白月心，羽皇君九卿，還有什麼書亦然的事。

  只是後面，花初睡得有些渾渾噩噩，聽得也不是很真切了。

  花初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他們到達了欽州，到這裡尋了一處落腳的地方，花初又給了大明兩錠銀子，讓他去買六匹馬回來。

  「小姐就不怕小的拿著這錢跑路了嗎？」

  「額，你隨便，若是你們真想走，我也不會攔。」

  大明覺得這是小姐真心信任他們的表現，做了山賊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將他們當成正常人看，更別說對他們寄以信任了。

  花初這一舉動，無疑讓大明們兄弟幾個心生暖意。

  花初自是沒想那麼多，她進了客棧，上了樓，洗漱完之後，叫泉生喚來了師澈。

  有些事，要說清楚了。

  師澈進門，看到花初端坐在床上，屋裡點了燈，亮堂堂的。

  「姐姐，你找我嗎？」

  花初笑了笑。

  「你過來。」

  笑顏如花綻，玉音婉轉流，師澈只覺得，待在花初身邊，她的笑顏，怎樣都看不夠。

  「姐姐？」

  「九千歲，師大督主，這麼久了，你裝得就不辛苦嗎？」

  師澈微楞。

  「我不懂姐姐在說什麼。」師澈依舊是一副天真的模樣，說實話，花初曾無數次被他這雙好看清澈的雙眸蒙蔽了。

  她真心覺得，擁有這樣一雙好看眸子的人，是不會說謊的。

  可她錯了。

  「師大督主，我都知道了。」

  花初說完這話，又頓了頓，想要觀察師澈的反應，他隱藏得很好，真的很好，若不是花初這幾日的試探，她幾乎都快以為，是不是自己誤會了他。

  「姐姐。」

  「不要喚我姐姐，我還擔不起師大督主的這一聲姐姐。」

  師澈的眸子裡一閃而過的受傷。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發現的。

  「師澈，我雖然年紀小了點，精神錯亂了點，可我不是傻，你的脈象，一直都被你壓製得很好，很少出現紕漏，期間我幾次為你診脈，都差點被你矇混了過去，可是你忘了，再完美的騙局，都會有漏洞，我師承聖醫玄機子，若我只是花初，或我只是紫琅的話，可能拿你的確是沒什麼辦法。」

  可她不是。

  自從服下憶靈丸之後，許多事，慢慢的都變了。

  「師澈，我只是想不通，為什麼？你跟著我的目的是什麼？明明大元王朝有你想要的一切，為什麼你要跟著我？是太后的意思？」

  師澈如墨般的眸子此時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他嘴唇囁了囁，卻是說不出一句話。

  他該說什麼，否認嗎？初初會信嗎？

  她不會。

  她疑心本就重，在知道自己騙了她的情況下，對自己，她的心裡定會設起一陣高高的城牆來，他此時就算說什麼，在她那裡，應該也是沒用的了。

  「師澈，你走吧。」花初糯糯的說出這幾個字。

  但就是輕輕的這幾個字，好似瞬間將師澈身體中的力氣精血抽乾了一般，他雙眼變得空洞，終於是開了口。

  「為什麼？」

  「我不想將這麼危險的你留在我身邊，師澈，在我對你還不反感之前，你離開，我們之間，就還不是敵對關係。」

  遍體生寒，只是一瞬的事。

  那絕色傾城的臉上，終是有了一絲懊悔。

  師澈上前。

  「初初，你聽我解釋。」

  花初往旁邊移動了幾步，剛好避開師澈的接觸，這個動作使得師澈大為受傷。

  「初初，你說過的，你不會再丟下我的，你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