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千面舞姬

  太后回到主場的時候。

  那裡已經恢復平靜了，端王鳳頃與師澈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之上。

  他們臉色如常，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只是其他留下來的官員，皆是大氣都不敢出。

  看來，這裡經歷了一場「戰爭」。

  在梨園裡，有一極大的戲台子。

  今晚，倒是被撤去了頂棚，弄成了一個露天的高台。

  「今晚獻舞之人，諸位應該都沒見過。」

  

  眾人連忙將目光轉向高台之上。

  太后繼續道：「就連哀家，也是第一次請到她們來到我這大元王朝。」

  群臣的胃口被吊了起來。

  「太后，即將要登台的，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您老人家如此鄭重其事的來介紹。」

  問話的，是正三品的左侍郎。

  冷星笙點了點頭，讚許道：「不知諸位可聽說過千面舞姬。」

  千面舞姬？

  這個名頭他們自然聽說過。

  千面舞姬的名聲，對於他們那些久混在勾欄院裡的貴胄子弟來說，更是如雷貫耳。

  不過，他們從未見過。

  倒不是他們所給的錢財不夠，而是因為這千面舞姬，不是大元王朝的女子。

  「太后，您老人家所說的那位千面舞姬，可是來自青凰國的那位奇女子？」

  太后點點頭。

  如願的看到不少人的目光變得更加熱烈。

  青凰國有一處花樓。

  此處花樓，裝扮古雅，裡面都是些貌美的女子居住，她們在裡面學習的都是詩詞歌舞，尤其以「舞」出名。

  那花樓里的姑娘，與勾欄院裡的女子又大有不同，她們所學的歌舞，都只為有緣之人獻上，青凰國的皇族，都沒有幾人見過。

  如今太后能請到花樓里的人，還是那盛名遠播的千面舞姬，這對他們來說，的確是極其新鮮之事。

  隨著鼓聲響起，一女子踩著鼓點，手裡拿著紅綾，從後台飛曳而出。

  女子身姿搖曳，輕紗覆面，柔軟的身體隨著樂器之聲翩翩起舞。

  「真是奇女子。」

  「這身姿，舞姿，都當屬一絕。」

  「不愧為千面舞姬。」

  台上女子盈盈一笑，動作定格。

  那溫婉的曲子開始變得極具激情，而隨著樂曲的變化，七名相同裝扮的女子從天而降，八名女子共同起舞，將整個宴會拉向最高點。

  千面舞姬？

  竟然不是一個人？

  隨著曲子的變化，台上八名女子的衣服著裝，甚至於顏色都隨著變化。

  一曲畢，帷幕落下，台下立馬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

  冷星笙淡淡一笑。

  說道：「哀家要給諸位卿家介紹一個人。」

  隨著太后的聲音落下。

  一白衣女子，臉上覆著白紗，一身素淨，坐著輪椅，由一老者推著她，從梨園之後緩緩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

  師澈身旁的桌子啪的一聲，桌腿斷了。

  群臣不解，看向他。

  他只道：「臣不勝酒意。」

  眾人回過神來，繼續看向台上之人。

  這女子以輕紗覆面，看不清面容，可她坐在輪椅之上，想來也是個廢人罷，眾人都知道師澈陰冷，喜怒不形於色，如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難不成，真的只是巧合。

  師澈的頭微微低下，手心之處已經冒出了不少冷汗。

  他的心跳加快，好似都要到了嗓子眼處一般。

  是她！肯定是她！

  師澈側身抬頭，看向主座之上的太后。

  太后接收到師澈的目光，與他對視，然後微微的點了點頭。

  只這一下動作，師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頭瞬間眼眶竟不自覺的變得濕潤。

  幸好，她沒事。

  他吩咐了手下的所有人去尋找她的下落，倒是沒有想到，她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太后，這？」

  「說起這人來，諸位應該見過。」

  太后頓了頓，眾人疑惑的眼神更甚。

  太后對鳳頃道：「說來，這女子，與端王，還有特殊的淵源。」

  鳳頃眉頭輕蹙。

  「臣不懂。」

  台上女子此時將面紗輕輕摘下，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呼——」

  在看清女子的容貌時，一道道抽氣聲此起彼伏。

  鳳頃見到女子真面目的時候，竟也驚得從座位之上站了起來。

  他這般失態，倒是讓秦香薇也有些下不來台。

  是她，是花初。

  自從自己將那女人犒賞三軍之後，不知為何，他的心裡總是隱隱不安，午夜夢回的時候，總是會響起她在臨走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還有她看向自己那絕望的眼神。

  這是除開三年前的那個「她」，自己第一次如此掛念一個女子。

  不過他鳳頃是何人，他做過的事，從來不後悔，就算是再讓自己選擇一次，他依然會選擇秦香薇這顆對他有用的棋子。

  「太后這是何意？您明知道此人——」

  「端王不要誤會了，花初已經與你沒有關係了，今晚之所以來到梨園，不過是受了太后之邀罷了。」

  太后之邀？

  「王爺可能不知道，花初早年間不是養在輔國公身邊，而是養在——」太后頓了頓，繼續道：「青凰國。」

  這話一出，輔國公上下的人都驚了。

  鳳頃更是如此，他調查過，這花初明明是從山野之間接回來的女子，絕不會是青凰國。

  「太后，您老人家會不會搞錯了，花初——」

  「哀家的話豈會有錯！」

  「是。」

  「這千面舞姬，便是受花初所管轄。」

  鳳頃道：「太后說什麼便是什麼，不過這與我有什麼關係？我與香薇成親當夜，這女人已經自請下堂了，她與我端王府，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我想王爺誤會了。」花初的聲音從台上悠悠傳來，猶如深谷幽蘭一般沁人心脾。

  只見她微微一笑，接著道：「我到這裡來，也不想與王爺有任何瓜葛。」

  花初斂眸：「我前些日子受此屈辱，也無緣再待下去，今日一過，我便會徹底離開大元王朝。」

  說罷，淚眼朦朧，倒好似真的要落淚一般。

  不就是演戲嗎？

  她紫琅可不是一朵小白花，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