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下水道的碎屍

  漆黑一片的下水道里一直瀰漫著一股濃烈的惡臭，本身就是垃圾場旁邊的地帶，按道理有這種味道也是正常，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垃圾的惡臭味當中夾雜著腐爛的味道，讓我莫名緊張。

  而順著文彥留下的腳印，我利用手機的微弱燈光幾乎不用走任何岔路，轉眼之間就已經來到了一處較為空曠的下水道節點，幾條支流都在這裡匯總，然後再流到統一的排污口，所以這裡也是穢物最深的地方，我乍一眼看過去幾乎找不到任何落腳點。

  然而腳印的蹤跡也就到了這裡，要麼文彥在這裡停了下來，要麼他就只能選擇跳進這一眼看不到深度的垃圾水裡。

  這股惡臭已經有些讓我頭昏眼花了，莫名的噁心感也讓我只想嘔吐，然而我畢竟已經失去了線索，在邊緣處觀察了一陣之後，我也只能選擇先行離開。

  然而下一秒，自我身後卻傳來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動靜。

  我驚駭的回頭，一個身影已經從我面前的污池裡一躍而出，用極快的速度將我撲倒在地，我立刻用手肘抵住了那一根散發著寒芒的削尖鋼筋，如果被那玩意刺中，光是那厚重的一層鐵鏽都能要了我的命。

  而我眼前的則是一張瘋狂的面孔，文質彬彬的臉上此刻正掛著猙獰的笑容，甚至還流淌著噁心的濃液，那正是污池裡的東西。

  「我就知道是你！」文彥一邊用鋼筋死死的想要刺向我的喉嚨，一邊嘶啞著說道，「一開始我就發現有人跟蹤我！沒想到你們竟然這麼不識好歹！我沒去找你們的麻煩，你自己倒送上門來了！」

  這小子竟然能在那座池子裡埋伏那麼久！？我滿頭大汗，用最大的力氣想要反抗，然而文彥看著瘦削，力道卻大的驚人，我只能看著那鋼筋的尖端離我越來越近，卻又被他死死的壓制住不能動彈。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咬著牙竭力問道，「你們又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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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地獄裡問李霜吧！她會告訴你答案的！」文彥的眼睛幾乎都要爆出眼眶一般，他是真的想要置我於死地。

  就在那隻鋼筋已經顫抖的碰到我的喉嚨時，我卻驀然與眼角的餘光瞥見了旁邊的一道黑影，伴隨著一身悽厲的貓叫，文彥慘叫一聲，立刻鬆開了我。

  我用最快的速度爬了起來，本打算先行制服文彥，然而當我看到了眼前的景象時還是不免愣了一下。

  文彥的兩隻眼睛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兩個正在噴血的血窟窿，他捂住眼眶在地上瘋狂的慘叫打滾，而不遠處的一條生鏽的管道上正蹲著那隻名為烏雲的黑貓，嘶吼的尖牙上正滴落著鮮明的血跡，是它在瞬間挖走了文彥的眼睛。

  文彥最終慘叫著滾進了那座污穢橫流的污池，他只是撲騰了兩下而已，便迅速沉了下去，那條削尖的鋼筋還掉在我的腳邊，我重重的咳嗽了兩下，總算從剛剛的驚險中緩了過來。

  那隻黑貓依舊在直勾勾的盯著我，墨綠的眼睛在黑暗中散發出詭異的光芒，我這時候總算感到了一絲寒意湧上身體，這隻黑貓絕對不像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但它卻並沒有靠近我，而是沿著管道來到了一條下水道的岔道上，對著一塊脫落的焊板叫了兩聲，隨後再度看向我。

  我勉強明白了那隻貓的意思，竭盡全力掰開了那塊焊板，之後我看到的則是一個被人工挖開的缺口，裡面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腐爛氣味，我之前所聞到的那種惡臭很可能也正是來源於此。

  當我回頭時，那隻黑貓已經徹底消失不見，我只能硬著頭皮將缺口裡的破舊行李箱給拖了出來，而裡面的東西也不出我的預料，是半塊已經腐爛了的屍體。

  離我不遠的地方響起一陣匆匆忙忙的腳步聲，我緊張的回頭，看見的確實全副武裝的班小瑜。

  說是全副武裝，實際上指的是她特意換上了一身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舊雨衣和膠靴，還戴上了厚重的口罩，她緊張的靠近我，一邊還在打量著四周的環境：「你沒事吧？我好像聽到了一點奇怪的動靜。」

  「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差點死在這裡。」我將行李箱拖到了班小瑜面前，「不過至少也不是一無所獲。」

  班小瑜楞了一下，哪怕是在黑暗中我也仿佛能感受到她一瞬間的悲傷和觸動，她楞了一下，轉而別過頭去，沒有再看那半具已經腐爛的屍體：「你是...怎麼發現的這個？」

  我本想再說起那隻黑貓，但我又不想將事情引到這種靈異的方向，只能聳了聳肩：「偶然發現的而已，何況這裡的缺口本來就看著可疑。」

  「文彥呢？」班小瑜這才想起來一樣，驚訝的看向四周，「你抓到他了沒有？」

  我只能帶著班小瑜再度回到那座污池旁邊，然而我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任何人爬出來的跡象，我甚至自己跳進了齊腰深的污池裡想要搜索文彥，但還是一無所獲。

  我們只能拖著那個行李箱走出了下水道，第一時間自然是先將屍體安置在一個僻靜的地方，我本想通知警方，但一想到目前為止的證據還不足夠，加上我也很難解釋清楚為什麼我會涉入這起案件，所以也只能選擇先隱瞞下來。

  隨後要做的事自然是徹底洗一個澡在換一身衣服，說實話還好街上的人不多，不然這一身走出去指不定就被人當成什麼東西了。等一切都完事後已經到了晚上九點，我和班小瑜約在了科技大學圖書館的一層閱覽室，準備在那裡討論下一步行動。

  晚間的閱覽室出乎意料的安靜，只有寥寥幾個學生在看書，昏暗的燈光也讓人一時間難以適應，我在角落的書桌旁看到了班小瑜的身影，剛想打招呼，卻驀然在她對面看到了另一個人。

  柏建明慘白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笑意，他絕望的看了我一眼，輕輕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