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我已經陪你很久了

  「小叔？」她輕聲的喚他，像似稍微大聲一點，就會嚇到他似得。

  然而，沒有回應。

  眼淚就大顆大顆的從眼眶裡跌了出來。她不讓自己哭，也不管滿手是血，就那麼胡亂的在臉上擦了擦，擦的自己滿臉都是血，然後又被眼淚沖刷下來。

  她的眼淚都變成了紅色。

  「小叔……」她又喚他，聲音都是顫抖的。用盡所有力氣將他從身上扶起來，靠在自己懷裡。

  他的胸口的血還在汩汩而出。殷紅的血，滲透了他身上的迷彩服，衣服變成一片暗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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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紅的血，將他的臉襯得越發的白，白的像一張紙。

  「小叔……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她從未有過的慌亂和無助。

  手，想去摸他的臉，卻又因為抖得厲害，一直頓在冰涼的空氣里。又想去堵住他胸口還在不斷流血的傷口，又擔心會弄疼他。

  終於……

  終於在她的呼喚下，男人的眼瞼動了動，艱難的睜開。一滴淚，滴在臉頰上，那溫熱的溫度，一下子就暖熱了他冰冷的臉。

  「小叔……」白天見他醒來，聲音更加控制不住的顫抖。手，終於也敢落在他臉上了；將他的臉捧在手心裡，才知道他的臉上那麼涼。

  「別哭……」白旭霖抬手擦她臉上的眼淚，可是，還沒擦兩下，手，就無力的垂了下去。白天將她的手抓住，貼在臉上。

  好像是要把自己的溫度傳給他，他身上的溫度就不會漸漸散去一樣。

  「小叔，我不哭，你答應我，答應我一定要撐下去。」白天一邊說著，一邊擦去臉上的眼淚。奈何眼淚就像開閘了一樣，越擦越多。

  「還怪我麼？」男人的聲音很輕，像棉絮，像隨時都會被風吹散似得。

  白天用力搖頭，「我不怪你。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從來都沒有……」

  她哭的像個淚人。

  與其說怪他，不如說怪自己。

  怪自己太傻，太無知。

  明明說好要彼此信任，沒有懷疑，她卻不但不信任他，還說那麼多傷他的話，做那麼多讓他傷心的事。

  她怪自己，恨自己。

  「答應我，好好活下去。」他最後的心愿，也是最後懇求。

  「不……我不要好好活下去，我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陪著我，哪怕只活一天我都願意。」白天只是一個勁的搖頭，眼淚在臉上縱橫。

  她不管，只要她不點頭，他就不會丟下她。

  「傻丫頭，我已經陪你很久了。」白旭霖望著她的目光有些渙散。眼裡的不舍和憐惜，是他藏不住，也不想藏住的情緒。

  或許……

  這是他最後一次不舍和貪戀。

  只是……往後的歲月里，沒有他，他的小東西會是怎樣的？

  還會有人叫她小東西嗎？

  還會有人盯著她吃飯，防著她被噎到嗎？

  還會有人像他一樣寵她，慣她，憐惜她，守護她嗎……

  還有……

  還有好多好多的放不下……

  可是，他的已經發覺自己身上的溫度越來越涼了，呼吸也越來越弱。

  心，像撕裂了一樣。

  「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