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血光下的覺悟

  義也隨之流出了眼淚，哪怕在剛剛的血戰之中他都沒有退縮，但是現在當看著自己的祖父變成這幅模樣之後，他也露出了他這個年齡的人該有的表情。

  「沒時間了，琥珀！」

  伴隨著宋丘的一聲令下，琥珀迅速行動了起來，半化成人形朝著那些圍攻過來的神殿衛士沖了過去，而只是一擺尾便立刻打飛了一大群人，然而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他們便再度站了起來。

  沒有痛感，沒有恐懼，所知道的只有目標和拼殺，宋丘已經知道了他們絕非單純的人類。

  「不用顧慮，他們可能只是一群單純的屍體而已，根本沒有自己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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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丘大聲說道，而其他士兵也紛紛拿起了霧氣，加入了對抗神殿衛士的攻擊之中。

  唯有義，仍舊在面對著高台之上的那咆哮掙扎的血肉怪物而感到猶豫，仍舊在顫抖，直到宋丘將一根長矛交到了義的手中，義才緩緩抬頭，有些凝重的看向了宋丘。

  「這才是他希望的結果，也是他期盼著的結局。」宋丘沉聲說道，「結束他的痛苦吧。」

  義艱難的點了點頭，隨即抬起長矛，一步步朝著台階之上走了上去，而在宋丘身後，琥珀和那些跟著義進來的士兵仍舊在於神殿衛士進行交戰，宋丘也跟著義緩緩走上了高台之上的台階，以便在關鍵時刻防備什麼不測。

  只是燭九陰的聲音卻驀然在宋丘身體之中響了起來：「怎麼，你也認為那個少年無法下手嗎？」

  宋丘咬緊牙關：「我想你應該在需要你的時候出場才對，而顯然，現在並不是時候。」

  「不用那麼較真，那時候我知道白龍已經去救你了，所以我能夠保持鎮靜和冷靜，而且在那種時候貿然暴露自身也不是什麼好決定，畢竟如果敵人的幕後黑手真的在觀察這裡的話，恐怕那時候我就露餡了。」

  「所以你現在出來就只是看戲的而已嗎？」宋丘低聲說道。

  「不，我來見證那少年最後的結局。」燭九陰的聲音轉而正經起來，「如果說他能夠在這裡下定決心的話，那麼這場戰爭你就還有贏的希望，也能從這裡成功逃出去，反之，如果他並沒有我們預料之中的那種覺悟和恆心，我們恐怕也很難指望著他能帶給我們預料之中的幫助。」

  宋丘聽得一陣雲裡霧裡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

  「很簡單，我預感到他是你逃離這裡不可或缺的助力，同時也是你擊敗英招所需要的不可或缺的幫助，如果他能在這一戰之中得到成長，那麼我們就還有希望。」

  因此宋丘站定身體，沒有繼續跟上前，而是看著義提著長矛緩緩朝那血肉怪物走了過去，一步一個腳印，只有背影如此堅定。

  這一幕對於宋丘而言竟然有種謎一樣的似曾相識感，一個背負著一切的少年緩緩朝自己命運的分岔路口走去，面臨的也是無法抉擇的決定。

  這，就是所謂的成長嗎？

  不知不覺之中，義已經拖著長矛來到了那血肉怪物的對面，兒也幾乎就是在同時，那怪物也迅速調轉了過來，將那支離破碎且猙獰的臉對準了義。

  「不能去幫助他。」幾乎就在宋丘想要行動的一瞬間，燭九陰的聲音便立刻在自己身體之中響了起來，「你也很清楚吧？要讓他在這一戰得到成長，並且做出自己的選擇乃至於下定覺悟的話，都需要他自己去面對這一切，而且我想，也只有他自身有資格做出這樣的了斷。」

  宋丘只能暗自咬牙站在原地，看著義立刻抬起長矛，而幾乎就是在同時，那血肉怪物糜爛的拳頭也立刻揮了過來。

  準確來說那怪物幾乎有兩米多高，而且雖然渾身上下都只是糜爛不堪的形狀，但是無論是體格還是速度都非常驚人，純粹對比反應力的話，宋丘都沒有足夠的自信能躲過這一擊，然而義卻立刻用誇張的角度調轉身形，同時也用長矛的另一頭支撐著地面，迅速躲過了這一擊，隨後直接將長矛反轉過來，直刺那怪物的面門。

  伴隨著一陣黑血的飆濺，宋丘一度以為戰鬥已經結束，然而顯然並沒有那麼快，那怪物僵硬了一下，似乎搖搖欲墜的樣子，然而下一秒，那隻巨大的拳頭一樣的爛肉便飛速朝著義側身轟了過去。

  不好，宋丘心裡一緊，直接吃下這一招的話幾乎必死無疑。

  然而義也在同時發現了這一點，就算躲閃不及，也立刻用長矛豎過來的長杆部分擋住了這堪稱致命的以及，儘管長杆也在瞬間斷裂，至於義，則在衝擊力被消除了一大部分之後仍舊被扔了出去，狠狠的撞到了牆上，隨後落到了地上，咳出了一絲血跡。

  「這樣下去不行......」宋丘咬牙低聲說道，而幾乎也在同時，那個血肉怪物也發出了極為刺耳的聲音，在原地痛苦的掙扎著，不斷發出那尖銳的咆哮。

  「單純的人身，而且還是一個人，不可能是那怪物的對手。」宋丘緩緩上前一步，然而很快，燭九陰的聲音便再度響了起來。

  「保持耐心，宋丘，好好看看那少年，他還沒有屈服。」

  的確，當宋丘將目光緩緩轉過去的時候，義已經顫抖的繼續站了起來，手裡支撐著斷裂的長杆，而那怪物仍舊在為面門上的創口所痛苦不已，現在也在瘋狂的朝著義看了過去。

  「我知道......」義顫抖著說道，喉嚨里也在不斷地咳出鮮血，「我知道，從小到大，您都是一個時刻都在忙碌的人，為了城邦竭心盡力，為了我們大家的安危而不斷努力，從小就失去父母的我，一直都這麼認為，只要您還在，這裡就不會有任何危險，我正是這樣，看著您那蒼老的背影一路走過來的......」

  「所以。」義已經繼續抬頭，手裡握著那已經斷裂的長矛，表情無比堅定，儘管臉上滿是血跡，「所以我絕不會背叛您的理想，哪怕那理想在當初很早之前就已經褪色，已經被扭曲，儘管如此，我依舊會為了烏雋而貢獻自己的一切，將所有人從那怪物的手中解放出來，直到我們，真正在這時代銘刻下我們自己的痕跡，只屬於人類的痕跡！」

  如同是為了應和一般，那怪物隨之發出了震耳欲聾的痛苦的咆哮，發瘋一般的朝著義撲了過去。

  不好，如果躲閃不及的話，會被這一招徹底碾碎......

  宋丘擔憂的看了過去，然而義也全然不是毫無準備，他立刻半蹲身體，直視著衝過來的那血肉怪物，隨後雙腳驀然發力，幾乎就是在同時，那怪物的巨大身軀也隨之到來。

  義直接一躍而起，直接從那血肉怪物身上跳了過去，隨後在落地的同時迅速調轉身形，再度用斷矛的矛尖將怪物的右腿割斷，也正是在此時，那怪物驀然回頭，在義面前露出了致命的破綻。

  就像是故意的一樣，如果那張支離破碎的臉上尚且還有表情的話，會是什麼模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