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魍魎之約2

  小四砸了砸嘴，一嘬牙花子，似乎是回味了下杯中酒的味道，然後說到：「故事確實沒有，可要說這心裡憋屈的事，還真是有那麼一檔子，要不說您是我師父呢，什麼都瞞不過您那雙眼睛，好吧，既然今天大家都開心，我就說說。」

  下面以小四的視角來講述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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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是這樣的，在我打工的那家健身房，有那麼一個同事，這個人吧，說是同事，可我們做的卻不是一樣的工作。我在健身房，主要負責一些瑣碎的服務工作，比如什麼給客人清理下雜物啊，收拾下健身房的衛生啊，有時也會在自己有空的時候推銷下健身卡或者私教課什麼的，而我提到的這個人，則是健身房的一個私人教練。

  「說白了你就是打雜的唄。」雀兒一邊吃著一邊說到，我擺擺手讓她別打斷。

  說起這個私人教練，我們大家都習慣叫他熊二，他本姓嚴，名叫嚴飛，可因為他練了一身的腱子肉，腦子又不太靈光，說話總是虎了吧唧的，身邊的同事沒少拿他開涮，給他起了個熊二的外號，也有人說這傢伙是靠著什麼類固醇一類的違禁藥才催生出那一身的疙瘩肉，可無論大家怎麼傳，我對這個人卻並不感冒，也沒什麼好感，主要是因為我不愛聽他說話，地地道道的二百五。

  事情大概是這樣的，有那麼一天，我還是像往常一樣，照常上班，由於到的比較早，我便一個人獨自在雜物間整理東西，可沒一會兒，便聽到有人進了雜物間，腳步非常沉重，我回頭一看，正是那熊二，一個人垂頭喪氣的站在我身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一屁股咣當砸在凳子上，悶悶的抽著煙。

  其實並不見怪，平時他也經常跑到這雜物間裡抽菸，由於健身房是禁菸場所，背著老闆找地方貓起來抽菸的大有人在，所以這種事也多了去了，可看他今天的神色不太對勁，我也是嘴欠，就隨口問了句：「熊二，咋了，誰又給您老人家添堵了？」

  聽我這麼一說，熊二唉了一聲，深深的嘆了口氣，然後猛嘬了一口煙，低著頭說到：「唉，真他媽的煩死了，這人要是倒霉，他媽的喝口涼水都能塞了後槽牙。」接著，又是一連串的搖頭嘆息。

  我見他一副沮喪的模樣，生怕沾了他一身晦氣，乾脆少理他，拿著我的東西就打算出去幹活，可這熊二有點反常，一把抓住我，手上力氣還格外的大，我哎呦一聲，用力甩開他的手說到：「幹嘛？有勁兒沒處使啦？練器械去，跟我發什麼瘋。」

  熊二自知有些過分，便對我作了個揖，笑著說到：「嘿，真沒想到你小子這手勁兒也不小啊，行，看來平時是偷著練了，唉，你先別走，陪我聊聊，我這心裡堵得慌。」說著，熊二掏出煙就要給我點上，我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抽菸，可卻沒有回絕他，於是拉了把凳子，把抹布往旁邊一扔說到：「有屁快放，一會兒客人多了沒空聽你小子瞎貧。」

  「你看你這人，坐都坐下了，著什麼急啊，我這腦子不是不好嗎，你等我想想啊，嗯…是這樣，都他媽因為我家住的那個破房子，唉，真他娘的晦氣，修又不給修，還死了人，弄的我那倒霉媳婦也跟我沒完沒了的。」

  「唉唉唉，停停停，說的什麼玩意兒啊，哪跟哪兒啊，我一句都聽不明白，你能不能有點表達能力，你這天上一腳地下一腳的，我能知道你說的什麼啊，要麼你總結一下好好說，要麼我幹活去了，哪有工夫跟你這扯淡。」

  見我要走，熊二又一把拉住我說到：「哎哎哎，平哥，平哥，我錯了，我這腦子就是不好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越是催我啊，我越是亂套啊，你容我一分鐘，一分鐘啊，我整理一下腦子裡這些漿糊。」

  熊二想了一會兒，又點上了一支煙，鼻子裡發出哼哼的悶響說到：「嗯…………」

  「唉我說你有完沒完啊，拉什麼長音兒啊，有屁快放，不然我真走了啊。」

  「哥，你是我哥，別別別，別走，我這不醞釀一下嗎，這心裡有話沒地方倒你是不知道多難受。」

  「醞釀你娘個屁，還沒地方倒，一會屎都出來了，趕緊的。」

  「行行行，你聽我說，是這樣，我家住的那個破地方啊，說起來真不怎麼地，小區特別老不說，那建築質量啊，唉，一句話，豆腐渣工程，當初我老爹在那買房子也夠瞎眼了。」

  「別扯皮，說主要內容，提你爹幹嘛。」

  「你聽我說啊，我住那房子過去就是一片臭雜八地，解放前都是些拉皮條的住在那，竟是些窮鬼，就好比我這操行的，我爹當年就是個窮鬼，存了一輩子辛苦錢買了這麼套小破房子，沒住幾年就死了個屁的了。」

  「唉，我說你嘴下積點德吧，那是你爹，別沒大沒小的。」

  「嗨，平哥，你是不知道，我那混蛋的爹，屁也不會，就知道抽菸喝酒打麻將，放個家也不管，我媽還沒等我懂事就讓他打跑了，你說我這個混蛋的德行能是跟誰學的，還不都是跟他有模學樣的。」

  「哼，你們家也夠亂套的了，行，我不評價你接著說。房子到底出什麼事了？」

  「唉，晦氣啊，你是不知道，那破地方，十樓到頂，我就偏偏住在十樓，誰讓他頂樓便宜呢，好在有電梯還算方便，可最近這幾年啊，那破電梯時不時的就出問題，去他娘的，乾脆電梯費物業費老子一毛錢都不交了，跟物業那幫孫子鬧了一次又一次的，那幫孫子惹不起我，就免費送了我一個車位，算是堵住我的嘴了，要不然，我能放過他們才怪。」

  「哎我說，你這不是耍混蛋占便宜嗎？現在這小區裡的車位多貴啊，簡直就是寸土寸金，你這費那費都不交，還強占個車位，哎對了，你他娘的有車嗎？你不是每天走著上班嗎？」

  「對啊，我是沒車啊，我也得買得起啊，我沒車弄個車位搭個棚子養狗就不行啦？再不濟，我租給別人也行啊，這總可以吧。」

  「行，你小子夠混，混到家了，就你這德性還養狗，養活你自己就不錯了。」

  「得得得，平哥你牛逼，別打斷我啊，一會我這腦子又亂套了，我接著給你說，這不電梯總他娘的壞嗎，我就一個勁兒的投訴，沒事就打電話跟他們吵，一個月以前，我半夜喝多了回家，電梯又停了，我就打電話給那幫孫子，可這大半夜的也沒人接電話啊。我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