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血雨中的故城30

  老三把醫生拉到走廊的一邊，悄悄的問到：「醫生，我想問你個事兒，這馬靜進來這麼長時間了，您有沒有聽她講過話？」

  「講話？呵呵，如果那也算講話的話，倒是聽到過，可誰也聽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根本不像人說的話，不過這也很常見，一般像這種情況的病人都會有類似的症狀，我勸你啊，別太在意她說的話，基本上都沒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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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不過，醫生，不管她說些什麼，請您幫我留意下，也許她說的話里，會有些對案件有幫助的地方，比如她如果提到沈國濤的名字，或者是某個人的名字，希望您能幫我留意她說的話，對了，還有件事，最近除了我和那個死去的沈國濤，還有沒有人來看望過她？」

  「恩，倒是有一個，歲數挺大的一個男人，自稱是馬靜的舅舅，不過我看那歲數可不像，這孩子才多大，那人還不得六十多了。」

  「哦？那他登記過名字沒有？」

  「應該有吧，回頭叫護士給你查查。」

  「哦，好吧，下次吧，我先回去了。」說完，老三匆匆的出了醫院，開上警車回了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老三安排手下的人傳喚兩個人，第一個人是當年曾經寄養過馬靜的舅舅，第二個是自己曾經的上司，當地派出所的所長，可由於這前任所長已經被刑事拘留，老三隻能改計劃到拘留所去訊問他有關情況。

  臨近下班的時候，一個自稱是馬靜舅舅的男人出現在五處大院的門口，傳達室的人接通了老三辦公室的電話，老三親自把這個人接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

  兩個人對面而坐，老三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人，確實有六十歲出頭的樣子，身材不高，體型非常瘦弱，多少還有點羅鍋，兩隻乾枯的小手布滿了褶皺，一對淡黃色的瞳孔，看上毫無生機的樣子，不過這個人的穿著打扮倒是看上去非常體面，看得出，一定是個家境不錯的人。

  老三端了杯水放到他面前，然後問到：「這位老伯您怎麼稱呼？」

  「啊，警察同志您好，老朽於光年，是馬靜的舅舅，她母親於酉嗣是我妹妹，不知這次叫老朽過來，是談公事，還是私事？」

  老三呵呵一笑說到：「老伯，您和您家人的名字都挺大氣啊，一聽就是知識分子家庭，書香門第出身，跟我們這些個窮老百姓就是不一樣，咱們開門見山，只談公事不談私事，您最後一次到醫院去探望馬靜是哪一天，能具體和我說一下嗎？」

  「哦，這件事啊，我最後一次去看那閨女的時候，是上個禮拜三，晚飯的時候，不過我呆了一小會兒就走了，當時那閨女在睡覺，我沒驚醒她，看了看她沒事就走了，當時醫院有我的登記記錄，醫生會證明我說的話。」

  「啊，老伯，您多想了，我沒有懷疑您做什麼的意思，只是想問問您，馬靜住院這段時間，您經常去看她嗎？還是只去過那一次？」

  「就那一次，還是我老伴兒叫我去的，也沒買什麼東西，實話跟你說，我對那閨女沒什麼感情，俗話說家醜不外揚，可現在這個社會，很多事情都變了，我們這些讀書人，有很多事都看不明白了。」

  「呵呵，這話我不太明白，您跟我說說，怎麼個不一樣了。」

  「不瞞你說，我們家確實祖輩都是讀書人，不能說博古論今，也算得上識文斷字，可我那妹妹啊，就是不聽家裡的話，硬是嫁了個地主老財，我就不明白了，這錢有那麼重要嗎？從那之後，我們家，和她們家也就沒什麼來往了。」

  「哦，是這樣啊，難怪我覺得您身上有種獨特的氣質呢，感情啊，這是文人自有的那份傲氣。」

  「傲氣談不上，文人嘛，多少應該有點氣節，你說對嗎？」

  「呵呵，老伯，這個我可理解不了，我算不上個文人，連個讀書人都算不上，一介武夫，粗人一個，咱不談這個，那您跟我說說，馬靜家裡出事以後，她是不是在您那住過一段時間？」

  「恩，住過，當時老伴兒勸我把那孩子從精神病院接回去，我不答應，她哭了一次又一次，說孩子沒有錯，讓我看在都是一家人份上，把她接回去，可事情結果怎麼樣，還不是鬧的雞飛狗跳的，哎，最後連我老伴兒也放棄了，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到底都發生什麼事了？聽您說的好像挺嚴重的。」

  「說了你可能不信，自從那孩子住到我家，就天天鬧騰，大半夜不睡覺，瘋瘋癲癲的，一會說家裡有鬼，一會說我跟我老伴兒都是妖精變的，那嚇人的事啊，我就不說了，說也說不過來，反正是把我們老兩口子折騰的也差不多了，再後來她就跑了，有時候也回去，回去還是那副瘋樣子，我老伴兒還是心疼她，每次看她回去就給你做點吃的，可她吃完又不知道哪去了，再後來，我們乾脆把門戶鎖得緊緊的，就不讓她回去了。」

  「老伯，我插一句，咱說好了是談公事，這些，雖說是您家裡的私事，可我還是想說兩句，就算她是個瘋子，您和您老伴兒畢竟是她最後的親人了，怎麼能這樣薄情呢，依我看，您當時應該把她再送回醫院，哪怕出點錢讓她住在醫院，也比在外面流浪強多了，可能那樣的話，也不會導致今天再出現這些事了，您說呢。」

  「話是這個道理沒錯，我是她舅舅也沒錯，可這些事是誰造成的，我就說那姓馬的不是個東西，老不正經，有悖人倫，他比我妹妹大那麼多，已經有三個兒子了，文革抄家媳婦跑了，硬要娶我妹妹，我妹妹不聽話，自己要去，主動和我們斷絕了關係，我能有什麼辦法，她那個孩子，我壓根兒就看不上，那家人都不是人。」

  「得得得，您老別著急上火的，咱就是隨便聊聊，既然事情的經過我也都知道了，咱就別再深入了，您啊，早點回去，馬靜的事，我們會處理好的，不過如果還需要您提供任何幫助的話，我希望您能做到積極配合。」

  「這個自然是應該的，畢竟關係到那麼多條人命嘛，幫政府辦事還是情理之中的，小伙子，無論如何，我有句話想跟你說，有些事，已經過去了，就別挖的太深了，要真是全都抖出來，大家都不好看，你說，是這個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