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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第二件案子(下)

2024-05-10 20:25:13 作者: 孫銘苑

  約好了第二天在市局見之後,幾個人就各自散了。

  第二天一早,童輝和孟立平一起去了市局,找到海杉。

  海杉對二人招呼道:」一會兒鍾鱗的朋友要來,正好我們一起詢問。唉說是朋友也不算——「

  正說到這裡,一個姑娘走進海杉的辦公室,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傅一聲看了,不由一愣,禁不住站起身,為她拉開一張椅子讓她坐下。

  童輝打量了她一下,她是個很年輕的姑娘,燙著長捲髮,身材嬌小豐滿,白淨的皮膚,眼睛很大很漂亮,看了一會兒童輝,當童輝直視她時,她就移開目光,垂下雙眼。

  姑娘輕聲問,找她有什麼事。

  海杉:「你是程美小姐吧?是鍾鱗的好朋友。」

  

  程美:「以前是。」

  海杉:「聽說你對別人說鍾鱗不是媒體描述的那樣子。今天請你過來,就是想問問鍾鱗這個人平時和什麼人有過節沒。」

  程美語氣裡帶著鄙視:「鍾鱗——在生活中,她的脾氣很壞。她的同行認為她是個騙子,但是她到底怎麼行騙,我不知道,別人也不清楚。她還是個假正經的女人。」

  童輝:「那你是她的?」

  程美:「高中校友來著,和她差了幾屆,在校友會上認識的,以前比較投緣,就聊了幾次,然後加了微信成了朋友。」

  孟立平:「鍾鱗結婚了嗎?我們調查里她還是未婚。」

  程美:「沒有,但她有一個未婚夫,是個叫何若進的律師,他追求鍾鱗已經四五年了,不過還沒結婚。」

  童輝:「為什麼?四五年的關係,足夠感情深厚到了結婚的地步了吧。」

  程美:「具體原因,還是她的保姆告訴我的。當時她和警察都在現場。據說鍾鱗的屍體被發現坐在公園的椅子上,只穿著文胸、內褲和鞋子時,她身邊還有別的東西?「

  海杉反應過來:報紙上都報導了。」

  程美回憶說:「對!但是,還有其它東西。在疊起來的衣服裡面,有一個酒紅色假髮套和一副茶色墨鏡。是不是?」

  幾個人面面相覷,搞不懂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程美:「一個酒紅色假髮套,還有那種墨鏡。在我印象她沒有用過這些。可是她要那些東西幹嘛呢?」

  孟立平:「還有這些東西?」

  海杉:「對,我還沒來及說清楚,確實有這些。」

  程美:「其實我一直覺得,屍體身旁有假髮和墨鏡,那就是她是自己脫光衣服的,不是被人脫光的。她的保姆曾經跟我吐槽過,她疊那長統絲襪的方式很獨特.就像……不然,要不要我脫下我的絲襪,疊給你們看? 」

  童輝趕緊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程美:「其實鍾鱗她疊衣服的方式也很特別。因為保姆描述過,所以我一聽就知道是她自己疊的。她在這方面好像有點兒強迫症。「

  海杉:「好,謝謝。以後我們再有問題會再請教你的。」

  程美猶豫著起身走了。

  童輝不解地問道:「這程美到底是死者的什麼朋友啊?」

  海杉嘆道:「以前是閨蜜,聽說後來和死者的哪個男朋友有了一腿,她們倆就鬧掰了。這也是那個保姆告訴我們的。」

  孟立平:「這家保姆知道的事情不少啊。」

  童輝:「咱們是不是去屍體發現的那個廣場看看?」

  海杉:「好,現在帶你們過去。」

  沒多久,他們一行人到了維克廣場。此時,聽到消息被警方傳喚的未婚夫何若津也打了維克廣場。

  他們先去了死者鍾鱗住的屋子。童輝打量了一下何若津。這是個個子挺高長相一般的眼睛男,西裝革履,似乎有些緊張。他一會兒望望窗外廣場中心的公園,一會兒看看面前的幾個警察,臉色有些蒼白。

  臨近初冬,維克廣場顯得很安靜蕭條。花園四周圍著鐵欄杆,陰沉沉的天色中,樹木顯得影影綽綽。

  何若津:「昨天晚上,我想帶她去看電影,但她拒絕了,我想票也不能白費,一個人去的。我——我很少讀那些小報,所以不知道她被殺了。所以,直到今天早晨,警察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這事。」

  童輝端詳著他,發現何若津的眼睛充滿血絲,時不時地望望旁邊的沙發,那上面放著一個假髮套、一副墨鏡和一根黑色的棒球棒。

  何若津:「這事情真讓人難以置信,我仍然不能相信她被人殺了。到底怎麼回事啊,警官?」

  海杉:「保姆作證說,昨天晚上十點左右時,鍾鱗離開家,不肯說她去哪裡。據說她總是在大約十點的時候出去,通常出去兩三個小時。」

  何若津並未說話。

  童輝:「她應該是從家裡直接去的廣場。」

  何若津不解地問道:「但是為什麼她要到廣場去呢?」

  童輝:「附近的一名巡警說,聽到有人在擺弄花園的門。這裡的花園剛剛種了一大片小雛菊,為了保護花圃,花園的鐵門暫時鎖住了。不過物業辦公室都有鑰匙,有些想去花園溜達的人會從物業要鑰匙過去。可一般也沒有人用這個花園。但是當晚附近派出所的巡警打開手電,看到死者在用鑰匙開門。他盤問鍾鱗,鍾鱗解釋說她就住在廣場小區,有權使用花園。」

  海杉:「警察離開的時候,總覺得這件事不太對勁。廣場在小區附近,但是,誰會深更半夜去花園裡呆著?所以警察有些擔心。大約一個小時後,他不放心,又來到花園。門仍然開著,於是巡他走進去,發現鍾鱗坐在一張長凳上……死了。」

  童輝看著那花園,想像了一下昨晚的情景。夜黑風高,門在寒風中吱吱作響,警用手電光照在死者冰冷的皮膚和白色內衣上。死屍頭仰靠在椅背上,一臉死氣。

  傅一聲:「她的其他衣服——大衣、腰帶和絲襪都疊好放在她的身邊。她的保姆後來說,從那些衣服摺疊的樣子看,是她自己脫下的。她的手提包沒有被碰過。花園門的鑰匙掉在小徑上。」

  傅一聲看著案發現場的資料記載。

  童輝走到沙發邊,拿起那根棒球棍。

  傅一聲:「她是在那張長凳後被殺的,地面很硬,但那裡全是她的高跟鞋印。看起來曾經發生過搏鬥。這根棒球棍打在她左邊的太陽穴上,還打裂了她的頭蓋骨。這是兇器倒是毫無疑問。因為棒球一端上面黏著一根頭髮,還有一絲血跡,雖然傷口外面幾乎沒有流血。我們的法醫實驗室證明是這樣。」

  童輝:「請你幫助辨認一下,這是誰的東西。」

  童輝將棒球棍遞到何若津面前。

  何若津:「我也不清楚,沒見過。但是警察先生,她頭上既然有致命的傷口,卻幾乎不出血?這合理嗎?」

  海杉:「合理的。致命是因為腦組織破裂。就像是以前有人被門撞了一下,他一直沒有覺得有任何不適,但是有一天,卻突然倒地死亡。」

  何若津猶豫了一下:「我好一陣子前就有點擔心她,最近她的狀態不太好,似乎有點兒暴飲暴食。」

  海杉:「所以,你知不知道她被害的理由?或者,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脫光衣服被害呢?」

  若津:「我不知道。」

  這時,一位穿著黑色外套的女人快步走了進來。這是鍾鱗的保姆或者私人助理,名叫林小荷。她長得頗有幾分姿色,頭髮有些蓬亂,眼睛泛紅。

  林小荷:「警官!我知道鍾鱗的屍體已經搬走了。但是你們不是不許媒體記者進那邊廣場嗎?」

  童輝:「是的。怎麼了?」

  林小荷:「你們瞧,外頭有一男一女倆記者,男的還在拍照呢。」

  童輝看了樓下一眼:「我去說說他們。」

  花園門就在廣場西面,幾乎正對著鍾鱗的房間。

  花園的小徑上有一個年輕女人,穿著大衣,正走來走去,還有一個男人,手裡拿著照相機。童輝快步跑過去,看了一眼那女人。

  童輝:「程美小姐,我居然不知道你是記者。」

  程美笑了笑,「對啊。」

  童輝冷冷地說:「抱歉,案件沒有調查清楚,你們不能隨意報導。」

  程美滿不在意地說道:「反正媒體都知道了啊。」

  童輝不為所動:「抱歉,不行。」

  程美冷哼一聲:「你什麼態度啊,我可要生氣了,就為這,我就不告訴你我發現的線索。」

  童輝疑惑地問道:「線索?」

  程美笑道:「哈哈,現在你感興趣了,嗯?我並沒有惡意,我希望你也別生氣。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我知道昨天晚上這裡發生了什麼。我一聽說鍾鱗的高跟鞋沒有繫上,一聽說假髮和眼鏡——」

  童輝一愣,驀然問道:「你怎麼知道她的鞋帶沒有系上?這個並沒有向外界透露!」

  程美切了一聲,隨即打開手提包,拿出一張列印的彩色圖片。

  那是鍾鱗屍體的照片,是從正面拍的,所以每個細節都異常清晰:直挺挺的姿勢,無力的雙臂,向後仰的腦袋,一眼就能看出鞋沒有繫上。

  童輝吃驚道:「這是你從哪裡拍到的?」

  攝影師:「這是我拍的,警官,今天早晨,我爬過欄杆,在他們挪開屍體之前拍的。那時剛出太陽,光線非常好,所以我偷偷拍了一張,然後就趕緊溜走了。我並不想用這張照片,但是,但是被程美發現了。」

  程美:「瞧那鞋!你難道沒有看出,那雙鞋能說明很多事情?」

  童輝:「坦白地說,我沒有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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