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再現死亡（下）

  潘夜在監控室里獨自沉思片刻，回想著金海說過他帶著金浩去看過心理醫生。

  那說明金浩的問題有點嚴重了。

  如果心理問題嚴重到導致殺人的地步，極少人能在提到殺人經歷或者被殺對象的時候如此冷靜。

  這種冷靜，讓他不知為何想起了在審訊室里自殺的程皓。眾目睽睽之下，程皓居然自殺了。潘夜一直懷疑他在之前就收到了某種催眠暗示，所以才能義無反顧地自殺。

  如今金浩莫名讓他想起了自殺的程皓這種詭異感，讓他如鯁在喉，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此時，王毅端著一杯水走進審訊室。潘夜看了他一眼，和他手中的杯子。隨即，潘夜頓時一愣，下意識就沖了出去，直接跑去審訊室。

  

  等他推門闖進去的時候，卻正好聽到一陣玻璃碎裂聲。他吃驚之餘低頭一看，只見王毅手中的玻璃杯不知怎麼摔到了地上，碎了好幾半。

  這時，金浩正撲到那碎玻璃上，要伸手去抓。

  潘夜立即喝道：「快，攔住他！！」

  孔楠第一個反應過來，上去講金浩拎起來，另一隻手衝著他抓著碎玻璃的手砍了下去。金浩吃痛，手一松，那玻璃片再度落到地上。

  孔楠喝道：「你幹什麼？！」

  潘夜疑惑地問道：「為什麼自殺？」

  金浩並不說話，神色似乎有些痛苦。半晌後，金浩開始痛苦尖叫，仿佛神色陷入了癲狂。

  潘夜直覺不太好，便立即招呼孔楠扶著他出去送醫院。

  審訊室里的混亂驚動了封浩等人，封浩和潘夜，孔楠將金浩送去醫院。

  封浩：「怎麼回事，我才離開一會兒，人怎麼這樣了？」

  孔楠一臉懵逼：「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想自殺似的。可他此前也沒什麼反應啊。」

  封浩皺眉道：「你把前因後果，所有細節，都給我們說說。」

  孔楠想了想：「我們本想把金浩帶出審訊室的時候，他突然說口渴，想喝水。王毅說，那我去給你倒水。審訊室里確實沒有一次性杯子了，我記得兩天前就用完了，本想去換來著，可是後來有事兒就給忘了。然後王毅看了看飲水機里沒有杯子，就去外頭拿杯子，結果不知怎麼拿了個玻璃杯進來。給金浩喝水的時候，金浩突然就把玻璃杯給打翻了，然後就趁著我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跑過去把玻璃片抓在手裡。如果不是潘哥突然衝進來喊那麼一聲，我們可能沒反應過來他居然想自殺。因為金浩之前太平靜了。完全不像是要自殺的感覺。」

  封浩怒道：「王毅居然拿著玻璃杯進去了？？？誰讓他拿玻璃杯的？！」

  孔楠：「我也不知道啊，他說，是因為辦公室的一次性杯子也沒了。那玻璃杯是他上次網購的時候，店家送的贈品，一直沒有用過，就正好拿了來給金浩用了。」

  封浩怒道：「什麼？！一次性杯子都沒了，內勤幹什麼去了？！」

  潘夜一直沉默不語。此時，封浩才發現他沒怎麼說話。

  封浩：「喂喂，潘夜，你怎麼想的？對了，你怎麼就知道金浩要自殺？」

  潘夜：「我是想起了程皓。現在回想當時金浩看到安瀾照片的時候，那表情不像是難過，而像是驚訝和隨後而來的平靜。就好像是他看到的不是故人的照片，而是某種讓他解脫的信號。」

  封浩沉吟道：「你這意思，是懷疑他提前被人催眠了？可是，你不也說過，催眠的人很難做到提前給人催眠，最厲害的催眠師也難以做到。」

  潘夜：「只有一種可能，如果是他長期接觸某個心理醫生，接受治療並信任他，配合某種藥物，會讓催眠很容易達到效果。金海說，金浩看過心理醫生，但是不知他現在是不是還去那心理醫生的診療室。如果現在對他進行身體檢查，也許——會發現他身體裡可能存在某種藥物。」

  封浩想了想：「先等等看吧。孔楠，你去把金海帶來。」

  孔楠點了點頭，隨後立即走了。

  潘夜和封浩在急診室外頭等了半個小時左右，醫生出來了。

  醫生嘆氣道：「兩位，這病人似乎受了什麼刺激，神志不清，一直想自殘。所以我們先給他注射了鎮定劑。除了手上好像被玻璃等利器劃破了一點兒，其它地方沒什麼外傷。等他醒了看看，不然就送去精神科吧。感覺他精神上好像是有些問題。」

  封浩嘆了口氣：「謝謝醫生了。」

  封浩回頭看了看潘夜。

  封浩：「得，又這樣。上一個兇手程皓死了，這一個，半死不活。」

  潘夜看著他，看了看四下無人。

  潘夜低聲道：「所以，我上次告訴你的那件事——警察局裡可能有內鬼的事情，你認為如何？」

  封浩沉吟道：「可我也沒有查出什麼。你覺得這次金浩自殺，石油人引導？」

  潘夜沉吟道：「我現在懷疑，安瀾那張照片就被設置為他自殺的一種信號。你想，我們會在什麼時候出示安瀾的照片給他？那時候他多半是被警方抓了。安瀾的信息，我從網上查過，根本沒有。顯然是被人清理過了。也就是說，普通人查不到安瀾的照片，除非是警方從信息庫里調取。警方在審訊的時候，可能會給他出示安瀾的照片。恐怕即使沒有出示，那麼警局的內鬼會以各種方式用照片暗示。」

  封浩納悶道：「也就是說，金浩落網的時候，幕後黑手就想滅口，所以早就有所準備。可是我不懂，他和程皓完全沒有什麼交集，這兩個案子也沒啥共同點啊。」

  潘夜：「也不是沒有。共同點就是他們都看過心理醫生。」

  封浩：「可他們也不是找的同一個心理醫生啊。我說，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潘夜沉吟道：「直覺告訴我，並不是。這樣吧，我們還是找人檢查一下金浩的身體裡是否藏有任何不明毒素。我記得程皓死的時候，張法醫做過屍體檢驗，確實檢查到他身體裡藏著一種不明藥物成分。」

  封浩恍然道：「嗯如果兩人身體裡都有那種藥物成分，那麼——我明白了，等金海到了，我們跟他商量一下，給他弟弟做個血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