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再現死亡（上）

  封浩撓了撓頭：「真不明白這些人腦子是怎麼想的。走，跟我去看看這個金浩。」

  潘夜不能進審訊室，便依然到了審訊監控室看封浩他們的審訊過程。

  他端詳著審訊室里坐著的金浩。洗去了濃妝的金浩和海報上濃妝艷抹的模樣完全不同，也不顯得娘炮，反而有幾分男人的陽剛氣。

  但金浩雖然神色淡定，可眉宇間仿佛有幾分沉鬱之色。為了試探金浩，潘夜建議找一個漂亮女警和封浩一起審訊。

  因為他也不確定金浩對宋淳熙等三人的毀容行為，是不是嫉妒泄憤。封浩聽了他的建議，便從市局女警里找了個叫沈欣欣的女警察一起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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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欣欣確實漂亮，雖然留著短髮，但是素麵朝天的樣子也比網上那些濃妝艷抹的網紅要漂亮許多。

  沈欣欣進審訊室的時候，潘夜便盯著金浩的表情。然而，金浩的反應和很多其他人一樣，或者說和很多其他的男人一樣，在看到美女的時候，都下意識地多看了兩眼。當然，他也並未露出任何嫉恨或者垂涎的猥瑣神情，無非就是普通的欣賞而已。

  隨後，他便再度垂下頭去，盯著面前的地面，沉默不語。

  並不痛恨女人？潘夜有些意外。既然不痛恨女人，為什麼要毀三個女人的容貌？自己是個正常向的男人，卻喜歡異裝？異裝癖自然平時和正常男人沒任何區別，但——如果按照此前的推理，金浩異裝癖，嫉妒女人而毀了宋淳熙和楊琉璃，柳蓉的容貌，那只能說明他是個有女性心理的同性戀異裝癖，或者起碼是個娘炮。

  但從他對沈欣欣這種美女的態度來看，這又不像是有同性戀傾向的人。

  封浩一連問了金浩幾個問題，但是對方拒而不答。

  十五分鐘過去了，金浩一句話也沒說，封浩開始憋不住了，忍不住想罵人。

  潘夜卻覺得有些奇怪，於是推門出去，走去金海呆著的房間。

  他推門進去之後，發現金海正在屋裡坐立難安。瞧見潘夜進來，金海立即迎了上去。

  金海：「警官，我弟弟怎麼樣了？」

  潘夜：「他現在審訊室。」

  金海著急道：「審訊室？？唉，他，他真殺人了嗎？不會啊！」

  潘夜安慰道：「我也覺得你弟弟不像是兇手，先坐下，我們好好聊一聊。」

  金海嘆了口氣，只能坐下去。

  金海嘆了口氣：「聊什麼啊，他自從工作了之後就不怎麼回家了，我現在一年裡也就過年能見到他。」

  潘夜：「你弟弟此前——也喜歡反串女孩麼？」

  金海有些無語：「以前他是也偶爾穿女孩的衣服，但是呢，那是因為他喜歡學藝術，並且小時候我們那有個唱戲的老師，教過他一陣子，我想他喜歡反串女孩，應該是從學唱花旦開始的，說是體驗一下女角的感覺。但是他平時是正常的，並不會刻意去穿女裝。可是，他從老家走了，去上學打工一年後，發生了一件事，我想——那件事可能影響了他以後。」

  潘夜：「什麼事？你說說看。」

  金海嘆道：「我也不知道說了這事兒能不能幫上什麼忙。那是巧了，當年他第一次出來工作，我也是有些擔心，於是就來京都看他。結果，卻發現了一件事。和他合租的一個男孩兒，也很喜歡穿女孩的衣服，而且他打扮起來，比我弟弟還像女孩。我當時覺得奇怪，也覺得有些彆扭。因為那孩子對金浩也有點太黏糊了。後來我才知道，他還真的喜歡我弟弟，而且他是真正的同性戀異裝癖。哦，我以前也不知道異裝癖是什麼，後來是因為我弟弟總這樣，我問了醫生才知道的。其實我弟弟以前不總是穿女裝，他特別喜歡穿女裝，是在同住的那個男孩子死了之後。」

  潘夜不由一愣：「死了？」

  金海：「是啊，其實也是意外。後頭我斷斷續續聽金浩說，大概是那個孩子喜歡他，但是他也不是個同性戀，當時嚇了一跳，拒絕了。那天之後，兩人比較尷尬，後來好像金浩想搬家離開的，但那孩子先搬走了。結果事情就出在他搬家的那天。這孩子在路上出了意外，最後沒救過來，死了。」金海嘆了口氣：「這事兒讓金浩很後悔，其實他並不怎麼喜歡穿女的衣服，這孩子死了之後，他就變了。不只是經常穿女裝，甚至還去外頭穿女裝表演。我為了這個偷偷去問了心理醫生。醫生說，如果他不那麼喜歡異裝，而現在幾乎成了個徹底的異裝癖，可能是某種愧疚心理作祟，覺得是自己害死了那孩子。但是，這個心態似乎在這兩年裡加劇了很多。」

  潘夜：「這兩年內加劇了很多？」

  潘夜眉頭一皺，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潘夜「對了，你還有那個死了的男孩的照片麼？」

  金海：「那照片我怎麼會有。」

  潘夜追問道：「那麼，你記得那孩子什麼時候去世，名字叫什麼嗎？籍貫又是哪裡？」

  金海：「這個倒是記得，2016年，大概10月的時候意外去世，籍貫是江西，我記得金浩提過。好像是叫安瀾。」

  潘夜立即急匆匆出門去，找到信息科的小劉。

  潘夜：「快，幫我查一個人，死於2016年10月，發生在京都的一場車禍，名叫安瀾，祖籍江西。」

  小劉立即調出資料查了查。

  小劉：「確實有這麼一個人，就是這照片，潘教授，找他幹嗎？」

  潘夜湊上去看了看，只見安瀾是個面色白淨清秀的男孩子，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

  潘夜思量片刻：「照片列印出來給我一份，我有個想法，不知對不對，我想去問問犯人。」

  小劉：「是金浩吧，剛才抓進來的那個。」

  潘夜一愣：「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

  信息科的人並不怎麼出現在樓下，而辦案人員也不可能嚷嚷著抓來的嫌疑人的姓名。

  小劉：「哦，剛才我看到孔楠和王毅上來泡茶，他倆聊天說的。」

  潘夜：「王毅？孔楠？」

  潘夜想了想，記起了封浩確實有這麼一個叫王毅下屬。不過王毅前陣子請假回家，似乎有好一陣子沒在局裡，潘夜幾乎忘了這個人。

  但現在他來不及細想，拿著圖片便往樓下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