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試探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張迪的電話打了過來。

  張迪：「童老師，化驗結果出來了，你的身體裡確實含有毒品成分，好在並不多。是怎麼回事？」

  童志宇心中一沉，果然如此，否則他不會那麼容易被催眠。

  童志宇：「說來也許你不信，我也不清楚為什麼，那天晚上我在第一人民醫院的時候，覺得我可能是在昏睡之中，被人注射了毒品。」

  童志宇將那晚發生的情況告訴張迪，張迪聽了沒說話，童志宇覺得他可能也不太信這個說法。當然，誰特麼會無緣無故信這種怪事。

  張迪：「童老師，其實您身體裡這個毒品，應該是最新的一種，裡頭含有一種有毒植物的成分。這毒品容易上癮，我們已經接到兩起吸這種毒品而導致幻覺自殺的案子。當然，這是中毒很深的時候才會發生這種情況。但是您好像並沒有太多中毒的跡象，或者上癮的感覺？這是為什麼？」

  

  童志宇想了想：「是不是這毒品里含有的有毒植物成分，叫做美人花？」

  張迪：「對，美人花。您知道這個？」

  童志宇：「如果，我以前一直在接觸這種美人花毒，那麼會不會產生抗藥性，所以才沒什麼感覺？」童志宇想起他可是被朱玉下毒不只是一日了。雖然用量很小，但常年累月的，總有上癮的時候吧。

  也確實，他有時候失眠多夢，記憶力差，體質也大不如前。

  不過起初他以為自己是工作累的，可現在看來，可能是常年被下毒的緣故。

  張迪：「不會，如果長期服用，只會越來越上癮，除非你喝了什麼解毒的東西，否則會像是其他吸毒者一樣，必須強制戒毒才行。」

  解毒的東西？童志宇並不覺得他吃過這東西。

  張迪：「不過，我說的毒品和您說的美人花不一樣。美人花是有毒，但是它並不是毒品。我們發現的那種毒品有個名字叫藍色冰戀，美人花只是構成成分的一種。也許你沒有上癮的感覺，只是因為分量太少，或者只是中了美人花的毒，而不是我說的這種新型毒品。」

  藍色冰戀，重口味。童志宇聽到冰戀這倆字，有點頭皮發麻。

  張迪：「童老師，中毒總是不太好，您還是去醫院做個徹底檢查吧。我這比較忙，等這些案子調查完了，會幫你查查到底怎麼回事。這陣子一定要小心啊。」

  童志宇：「哦，你先忙，多謝了。」

  童志宇想起張迪那幾件一直都沒有破獲的案子，知道他最近也算是焦頭爛額了，於是便掛了電話。

  童志宇覺得他真該去檢查一下身體，比如這美人花的毒。

  於是他在第二天的時候便開車去醫院。但想起盧沖，他決定趁著看病的時候，去試探一下盧沖。

  就算沒有證據，童志宇覺得憑藉他見過那麼多人，觀察研究過那麼多人和事的經驗，總能看出點兒端倪。

  於是他轉而去了盧沖開的私人診所，說盧沖開的是私人診所，也不算是完全正確。他這診所的規模類似一個社區醫院，還有簡單的分科。

  什麼牙科，內科外科耳鼻喉之類，童志宇也沒仔細看。盧沖這個診所病人還不算少，因為他收費不算高，而且醫術很好。以前童志宇也問過他，按照他的資歷，去大醫院當個主任醫師都輕而易舉的，為什麼要這麼辛苦自己經營一家小醫院。

  盧沖笑笑說，因為他在國外呆久了，不太適應國內醫院的制度，所以乾脆自己開了一家診所。以前童志宇不覺得這理由有什麼問題，但是一想到盧沖可能對他進行過催眠，童志宇就覺得，他開診所應該不是因為工作時間自由。

  童志宇提前給盧沖打了個電話，說到他這裡做個簡單的身體檢查，盧沖也欣然同意了。從電話里聽不出盧沖有什麼不對，反而語氣和平常一樣。

  童志宇於是進了診所，自己找去了三樓盧沖的辦公室。

  盧沖很是高興：「呦，這麼久不來，我以為你不高興見我呢。不過你這臉色氣色的比以前好些了。」

  童志宇有些驚訝地問道：「為什麼不高興見你，你怎麼會這麼想。」

  盧沖笑了笑，臉色有些促狹：「有一次我和朱玉見面，你不還以為她和我在幽會麼。」

  童志宇恍然，笑道：「你還記得呢。」

  盧沖笑道：「當然記得，看你捉姦的樣子挺有趣。對了，這次找我，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

  童志宇嘆道：「嗯，想檢查一下。朱玉和小輝前陣子也出車禍了，小輝出院了，朱玉還在醫院躺著。禍不單行啊。」

  他這樣說著，眼睛卻觀察著盧沖的神情。

  盧沖嘆道：「這件事我聽說了，前幾天還去過醫院看過朱玉和小輝，那時候你不在。不過聽說朱玉傷勢不重，你也別太擔心。」

  童志宇：「哦，我不在？你什麼時候去的呢？」

  盧沖：「大概上周四的上午吧，那時候你家保姆在。」

  童志宇：「哦，我以為你是晚上去的呢。」

  那天他確實不在，已經和保姆換班了。

  盧沖驚訝：「晚上？哪有大晚上看病人的。晚上你看到我了？」

  童志宇：「沒有，我就隨便這麼一說。」

  童志宇移開目光，打量著他辦公室里的擺設。

  童志宇心中暗想：「盧沖的神情看不出破綻，但是如果對方善於偽裝，那就說不好了。一個心理學家，總會有點偽裝自己的本事吧。」

  盧沖：「我說兄弟，你這樣子好像有點不對勁啊。你來我這兒，不會只是為了檢查身體吧？你是想問我什麼？」

  童志宇笑了笑：「真沒有啊，你怎麼這麼想。」

  盧沖語氣充滿誠懇之意：「咱們這麼多年朋友了，都幾乎一家人了，我待小輝小念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樣，你也很照顧我妹妹。你說咱們這關係，還需要問個問題都拐彎抹角的嗎？」

  童志宇嘆道：「真沒有，只是我在醫院的時候，有一天晚上迷迷糊糊睡著了，結果進來一個人，好像是你。可是等我醒來人就不見了。我還以為是你悄悄進來，看我睡著了沒好意思叫我起來，又自己偷偷走了，這才想起來問一句，你倒是多想了，我真沒再懷疑你和朱玉有什麼。」

  盧沖笑了：「倒是我多想了。你是看錯了吧，誰大半夜去看病人。」

  童志宇：「也是，這幾天也沒睡好，可能是把醫生當成了客人。」

  童志宇打量著盧沖的辦公室布置，發現這辦公室還挺寬敞，陽台落地窗，外頭放著一排植物，吊籃，綠蘿什麼的。屋裡還有幾株多肉植物，辦公桌上放著盧沖和妹妹盧欣的合照。

  在他身後放著的玻璃櫥櫃裡，也放置著倆人的合照，從小時候，少年時代，到大學畢業，碩士畢業戴著學士帽拍的照片都有。

  童志宇看著照片上的盧欣，印象里這女孩比較安靜，但是很有禮貌又有耐心，長得倒是不如盧沖，倒是也算清秀。

  以前盧欣上中學的時候，高考那半年，曾經常常住在童志宇家裡。因為當時童志宇住的距離她的學校近。當時童念還小，剛來家裡沒多久。有盧欣偶爾來住，童志宇覺得孩子也不會太寂寞，因此那陣子他和盧欣也打過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