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兇手另有其人

  於冰冰：「這沒什麼需要確定的，因為那天晚上她拿著刀子進了我的房間，本來就是想殺了我。不過當時她的情緒不太對，可能是吸毒之後產生的不對勁情緒。不過也正是因為那樣，我才能把她制服了。」

  童志宇：「她當時沒說什麼嗎？」

  於冰冰：「喊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好像大概是想殺了我之類，總之我也不懂她為什麼這麼執著，直覺里還是和古越有關係。你猜的沒錯，當時我正在寫遺書。因為那之前的一天，我去醫院做複查，醫生告訴我癌細胞擴散，已經無藥可救了。我想，趁著自己還活著，把最後的遺書寫好留下來也是不錯。」

  童志宇：「所以當時你是真的在寫遺書？」

  於冰冰：「對，我是真的在寫遺書，只是還沒寫到最後，趙欣就闖了進來。說起來，你只有一點說錯了。毀了電源線的不是我，也不是小彤。所以我覺得楊欣想殺我，一定是有人教唆，那人應該和楊欣一起的，知道她什麼時候行動，才在外頭剪斷了電線。因為監控雖然不是在每個房間都有，但是走廊里確實都有監控，楊欣當時並不是和我住在一層樓，如果她衝進來，自然會有監控被拍到。」

  

  童志宇：「也就是說，楊欣殺人，是某人教唆的。而且那人可能就在外頭，算著時間毀了電線。你在寫遺書，楊欣衝進來要殺你。當時房門是開著的麼？」

  於冰冰搖頭道：「是她在外面敲門，給我收拾房間的小彤聽到了就去開門，然後楊欣沖了進來，手裡拿著一把水果刀。她叫囂著要殺了我，我在和她爭執的過程里將她從樓上推了下去。」

  童志宇搖頭道：「我想，殺了楊欣的不只是你吧。林抒彤也參與過，是不是？」

  於冰冰冷冷說道：「不關她的事。」

  童志宇擺手道：「我不是警察，也不想來抓誰歸案。即使我知道真相，我不會告發你們。我只是想弄清楚前因後果。而且古越的事情可能牽涉到朱玉，也就是我老婆。」

  於冰冰嗤笑一聲：「我沒有諷刺你的意思，但是你那個老婆，確實有點讓人無言以對。」

  童志宇：「哦？你說朱玉？怎麼？」

  於冰冰：「我調查古越這麼多年，自然對他周遭的人有所了解。據我觀察，朱玉和他不簡單。」

  童志宇沉默下來。可能於冰冰知道他沒幾天好活，說話好像也不怎麼在意旁人的感覺。

  不過童志宇並不在意她的說話方式，而是驚訝於她說出口的內容。

  童志宇：「朱玉和古越？」

  前陣子他特意找人調查過朱玉和古越的關係，完全沒看出任何苗頭。於冰冰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念頭？

  於冰冰：「他們兩人表面看似相安無事，但是我覺得朱玉和古越一定有聯繫。我無意間發現，你們家住的那個地方，對面是古越經紀人趙飛的房子。」

  童志宇驚訝地問道：「這你都知道？」

  於冰冰：「當然，我說過我一直在調查古越，連同你老婆朱玉。古越經紀人趙飛這些年在北京的時候很多，不是本市人，更很少來這地方，他的親戚也不在這裡，買房子似乎很沒必要。古越和趙飛一直是利益捆綁的合作夥伴，所以我覺得，那房子是他替古越買的。但是你家就在對面，這讓人沒辦法不多想。」

  雖然童志宇內心裡也有這個懷疑，縱然前陣子他也差點兒打消這個疑慮，但是他藏在心裡的懷疑，被別人說出來，總覺得帶著一種諷刺，仿佛大家都知道自己的老婆出軌似的。

  童志宇冷冷說道：「我老婆充其量是出軌，不過你和林抒彤就不一樣了。我猜測，你一個人根本沒辦法殺了楊欣。畢竟你現在生病，沒有那麼大的力氣去對付一個正常人。所以我想當時的情景是，楊欣帶著水果刀想殺了你，你當時在寫遺書，卻還沒有寫完。這時候林抒彤也在室內，於是和你一起制服了楊欣。或者是拿著菸灰缸砸暈了她，或者是別的什麼辦法。總之，在她暈過去之後，你重新設計了如何處理她的計劃。」

  童志宇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到坐在沙發一角，默默聽著他們聊天的林抒彤身上。

  林抒彤目光有些閃爍，就在打量她的時候，童志宇注意到她的手腕處有幾處淤青，像是被掐出來或者抓出來的。

  想起她這陣子都穿黑色長袖襯衫，別人以為是她為了懷念於冰冰，童志宇現在看到那淤青，卻覺得這淤青很可能是林抒彤在那天和楊欣進行過爭執留下的，比如互相牽制住動作的時候，而長袖襯衫，正是為了掩蓋這個痕跡。現在她在自己房間裡，自然不需要穿那麼嚴實，畢竟九月正值秋老虎時節，還是很熱。

  等林抒彤牽制住楊欣的時候，於冰冰襲擊了楊欣。

  童志宇：「等楊欣暈過去之後，你快速想好接下來的事情。第一就是如何處理楊欣。你覺得她是個礙事的麻煩，以後可能會經常來糾纏你。但是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不想在未來的日子裡還被瘋子糾纏，所以想除掉她。第二，你覺得如果只是把她送回去，那麼這件事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古越還是繼續藏在暗處。所以你最後決定鬧得全世界都知道於冰冰死了，藉以引起大家的各種猜測，也好讓警方一併介入，調查所有和你有關的人員。也許你覺得警方甚至可能查出楊欣和古越有曖昧關係，把古越也變成調查對象。這樣，你想知道的事情，也許警方就能查個徹底。」

  於冰冰笑了笑：「童老師說的差不多。這確實是我考慮過的，不過呢，我已經沒幾天好活，做事難免任性一些。當時我還有一層想法，就是讓這陣子一直莫名其妙盯著我的幾個人看著楊欣墜樓。古越聯繫不到楊欣，一定能猜到我沒有死，死的可能是楊欣。這樣的話，也給他一個警告：我可不是好惹的，他敢下黑手，我就敢殺人。」

  童志宇：「所以你修改了一下遺書的最後部分，偽裝成自殺前留下的，然後藏身到了隔壁林抒彤的房間。此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樓下那具女屍身上，自然沒人會想到林抒彤房間裡藏著沒有死去的你。」

  於冰冰點了點頭：「沒錯。」

  童志宇：「那麼你為什麼把我寫的書扔了下去？難道當時你連要用什麼辦法聯繫我，讓我來找你都想好了？你之前告訴我要有話跟我說，那又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打電話的時候，楊欣已經被你們倆弄暈了？等我快到酒店的時候，你們才把她扔下去？」

  於冰冰冷冷說道：「你說的沒錯。當時我是故意給你打電話引你過來。書也是我故意扔下去的。那本書是我最近才買了看完的書，倒是對我大有啟發。」

  童志宇：「所以你只是為了引起更大的轟動，讓人把那個假於冰冰的死，和我扯在一起，這樣在社會輿論的壓力下，警察會介入調查，古越也會受到影響，也許會有一些不太一樣的舉動。所以，你既然這樣利用我，後來為什麼用我寫過的辦法來傳遞消息，你還想告訴我什麼？！」

  於冰冰：「童老師別生氣。事到如今，我也只能這樣做。其實我本來並沒有想要聯繫你，只是小彤買了你的那本書，《逝者之語》，前陣子我閒著無聊看了看，發現童老師頭腦蠻厲害的。我想也許你能幫到我，就這樣求救了。當然，如果你沒有看明白我留下的信息，那也沒什麼，說明你沒辦法沒有能力幫我。」

  童志宇頓時無語：「警方還沒對外公布消息，想必過幾天就會發現死者是楊欣，那麼還不知道要花多久調查到古越。可是你選這個時機找我，是想讓我幫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