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細思極恐的車禍

  倆人無關痛癢地聊了幾句，朱玉才提到一件事。

  朱玉：「小輝的化驗報告出來了，確實——是在吸毒。你看？」

  童志宇：「按照原定計劃送過去吧，如果盧沖同意。」

  童志宇突然覺得心累。他確實不是個稱職的父親。童輝小時候他確實也多方管教，大概不得法，孩子十分叛逆，表面怕他，內里從來不按照他說的做。

  如今到這地步，也是自己無能為力。

  

  第二天一早，童志宇就去給童輝請了一個月假，帶著他去了盧沖那裡，童輝十分不樂意。

  童志宇：「我知道我管不了你。但是你不是熱愛體育嗎？！你自己想想，以後高考體育考試，體檢發現你吸毒，會被取消考試資格。這樣你就別想讀什麼體育學院了！」

  童輝聽罷沉默不語。

  盧沖笑道：「放心吧，孩子住我這兒，我看著他，也保證不被別人知道。」

  童志宇嘆道：「麻煩你了。」

  盧沖笑道：「我們之間還說什麼麻煩不麻煩。」

  送走了童輝，童志宇回到家裡，只覺得本來就空蕩蕩的家更顯得空了。

  他回到客廳，往沙發上一躺，只覺得頭疼欲裂。

  九月秋高氣爽。窗外陽光明媚，紗窗拉門開著，奇異的花香隱隱約約飄了進來，讓他覺得頭越發的沉了。

  閉上眼睛躺在沙發上，沒多會兒，便覺得身體飄了起來。

  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吃驚地發現他並未躺在沙發上，而是躺在一處草地里。

  童志宇起身看了看四周，都是荒郊野外的景象，但是隱隱約約的，他聽到一陣水聲從遠處傳來。

  童志宇循聲走過去，眼前視野頓時開闊，一大片湖水呈現在眼前。

  湖水清澈，水裡還有偌大的游魚。

  童志宇有點懵：「這是什麼地方？」

  他下意識地蹲下身去摸水中的游魚，卻覺得眼前的湖水突然慢慢變了顏色。童志宇一驚，只見那湖水居然慢慢變成了血紅色！那血紅色從湖水底部慢慢泛起，如同人的血混入了湖水中一樣。

  他想要抽回手，卻覺得手上好像抓著一樣東西，於是慢慢地將那東西帶出水面。一顆頭顱突然出現在他眼前，冷冰冰閉著眼睛的一張臉，嚇了他一跳，立即抽回手來。

  等他抽回手，才發現這頭顱好像就是——古越？？

  他打了個哆嗦，看著那顆頭立即往後退。就在這時，那頭突然睜開了眼睛，把童志宇嚇出了一身冷汗！童志宇覺得身體一空，驀然覺得一陣疼痛傳來。

  他豁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從沙發上摔到了地上，磕在沙發茶几腿兒上，幸虧沒磕破頭。

  他無奈地爬起來，正要起身，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童志宇摸索半天，在沙發坐墊下摸到了手機，一看那號碼，居然還是未知，不由有些鬱悶。一定是那個神秘人的來電。但同時，他又覺得有些莫名的安慰。

  身旁的人沒有幾個可靠的，有些朋友就算你信任他，也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但是這神秘人仿佛什麼都知道，他也沒必要隱瞞，童志宇接起電話。

  童志宇：「餵？」

  變聲器男人：「童老師，那場車禍，你可查清楚了？」對方的聲音，從手機彼端傳了過來。

  童志宇：「我去看了當時的監控視頻，是個意外。」

  對方半晌沒說話，之後突然發出一陣冷笑。由於用了變聲器，這陣怪笑便尤其刺耳。

  變聲器男人：「你相信是個意外？」

  童志宇沉默了，他心中也完全不確定，童念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意外。朱玉到底是不是出現在現場，如果出現了，為什麼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救。

  變聲器男人：「童老師，你不相信是麼？」

  童志宇：「你怎麼會覺得我不信？」

  變聲器男人冷笑道：「你的語氣告訴我的。說吧，你發現了什麼？我來給分析分析。」

  童志宇：「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萬一你——」

  童志宇想到朱玉還出現過，萬一這個人將他說過的事情錄音，發給什麼別的人，這對倆人都不好。他雖然和朱玉已經有點微妙的疏離，可也不想朱玉牽涉進麻煩里。

  變聲器男人冷笑道：「你怕我說出去？你這想法有些意思。如果我想公開你的秘密，早就動手了，何必等現在。童老師，如今你身邊還有什麼可信的人麼？」

  一句話還真是戳了童志宇的心。扎心了，確實沒啥可信的。老婆也許正在出軌，兒子吸毒被送去了治療。至於女兒，似乎還瞞著他什麼秘密。

  想想他的生活也是可悲。童志宇嘆了口氣，最後決定還是將事情前後全部告訴這個神秘人。

  等他說完，那神秘人沉默片刻。

  變聲器男人：「那你有沒有懷疑過，朱玉在現場如果不是意外，那麼，她會不會是故意去殺童念的？」

  童志宇吃驚道：「你胡扯！！她是小念的親生母親，怎麼可能要殺她？！」

  變聲器男人：「怎麼沒可能？你可以從網上看看，多少殺了自己親生兒女的父母，多少逼迫親生女兒去賣淫的父母。這個可能性，不能排除。」

  童志宇：「可朱玉並沒有殺小念的理由。」

  變聲器男人：「有沒有理由，並不是你隨便想想就知道的。也許你老婆瞞著你很多事情，也許問題出在童念身上。無論如何，其中原因，你暫時還不知道。」

  童志宇本覺得這個人的猜測十分荒謬，可想到朱玉的行為之後，他又隱隱覺得這個可能性不一定沒有。等這個念頭湧上來的時候，童志宇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變聲器男人冷笑道：「所以童老師，下一步，你還是好好盯著你的老婆和女兒吧。也許從你女兒身上，會有特別的突破。」

  對方掛斷了電話。

  童志宇呆坐在沙發上許久，只覺得額頭滲出冷汗。

  下午，他在書房裡想將新書的結局完成，但是寫完之後，又覺得不夠理想，乾脆刪掉了。

  他走到窗前，看向窗外的梧桐。盯了半晌，突然想起對面那空置的樓，於是他決定過去看看。

  想到這裡，他斟酌片刻，還是帶上了瑞士軍刀，出了家門。

  剛出大門的時候，九月突然跟了上來，汪汪叫了兩聲，抬頭搖著尾巴看著他。

  童志宇想了想，對它招了招手。那狗便跟了上來。

  他帶著小狗出了門，走了幾分鐘後，到了斜對面的那座樓跟前。

  今天一如既往，裡頭安靜一片。

  但九月卻好像比較興奮，順著那柵欄的空隙鑽了進去，往正門方向跑了過去。

  童志宇看了看那圍牆，四下瞧了瞧，沒什麼人，於是徒手翻了進去。

  還沒等他靠近正門，就瞧見九月沿著一樓微微開啟的窗縫擠了進去。

  童志宇這才發現，一樓窗戶居然安裝了紗窗。紗窗開了一道縫，九月胖嘟嘟的身材將那縫隙擠得越來越大，然後鑽了進去。

  他看了看這座樓，庭院裡荒蕪一片，一樓安裝了紗窗還開著一道縫兒，看起來應該是有人住。否則不需要這麼早就安裝紗窗。二樓好像也是，還有一扇窗開著。

  正想趴窗戶看看裡頭啥樣，就見九月叼著一片火腿腸的包裝紙跑了過來，丟在他腳下。

  童志宇愣了愣。看來這屋裡真的住著人，可為什麼鬼鬼祟祟住？

  或者，不會是——他想到一種可能，回頭看了看自己住的那宅子。

  總不會這裡住的人，是為了監視他一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