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6章：九空的秘密

  然而，緊張的氛圍無法持久，仙人們的適應能力更是超強，哪怕已經知道滅世是等同於創世始祖的存在，是要來毀滅仙界的，但就算是這樣，半年過去，仙人們已經適應了緊張，一直也沒有滅世的消息，也沒有龍獸象獸之類的大型噬獸接近上三天外虛空，緊張的氣氛不知不覺就會鬆懈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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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一連幾日天庭範圍都有仙人之間內鬥的事情發生之時，戚長征知道不能繼續這樣乾等下去了，一鼓作氣，再而三，三而竭的道理他豈會不知。

  所以，構建空間通道的事宜提上日程。

  如果滅世不來，他們就要殺出天外去。

  這日，九陽光芒如往常一般照射上三天，二十多年過去，上三天除了缺少一些蒼天古樹之外已經基本恢復噬獸入侵前景色，空氣清新，高空的雲層也顯得稀薄，隨著清風吹拂懶洋洋漂移，是一個適合休憩的午後。

  水尊於天庭駐地高峰上頭，天沐仙尊師徒與九空在那飲茶。

  這半年來，天沐仙尊經常有找九空說話，聊一些修煉上的事，聊一些仙界趣事，雙方關係倒是變得和睦起來，九空無聊的時候也會主動來找水尊說話。

  今日就是這樣，戚長征又去找楊戩修煉，因為組九星虛陣需要到來天庭的冷寒玉也在修煉之中，九空左右無事便來找天沐仙尊，沐馨道尊這一次也在。

  九空與沐馨相處倒是不會感到彆扭，處的與師姐妹一般。

  沐馨道尊是天沐仙尊寵信的真傳弟子，沐水城中，天沐仙尊不在的時候都是由沐馨道尊主事，她的境界雖然還沒法與她大師兄沐渝道尊相比，但地位卻隱隱高於她的大師兄，可以說沐馨道尊就是沐水城二號人物。

  戚長征帶領眾多道尊去下三天修煉的時候，沐馨道尊也去了，她與琅琊宮幾位道尊分到一組，共同構成一組九星虛陣，只不過，琅琊宮幾位道尊在下三天的時候是在祖宮修煉，沐馨道尊是在仙谷，只有在修習九星虛陣的時候她才能進入祖宮。

  他們這一組九星虛陣可以說是備受期待的一組，只因構成這組九星虛陣的道尊們涵蓋九尊后裔、最傑出的真傳弟子，以及妖魁與槐柔這樣的存在，再有就是冷寒玉。

  冷寒玉是後期加入這組九星虛陣，原本這個人選是屬于娜妮，遺憾的是娜妮雖然成為道尊，卻終究資質不夠，跟不上其他人的修習進度，後來便由冷寒玉替換下來。

  這組九星虛陣還有一個後期替換的道尊，那就是侗恆道尊，原本侗恆道尊不在這一組，而是他的師弟侗明道尊，但相同的道理，侗明道尊雖然早早成為道尊，但同樣受到資質限制，跟不上妖魁、廣和、金無雙他們等人的修習進度，很難有效配合，於是便換了侗恆道尊。

  這樣一來，這組九星虛陣便是由冷寒玉、侗恆、妖魁、槐柔、廣和山人、金無雙、鳴風、洧茹以及沐馨，一位少後與八位道尊組成，相對來說，沐馨反而是九人之中最弱的一位，但她的心志卻不弱，進度也是有目共睹，演練過程往往能與其他人默契配合。

  這或許得益於她被囚困上三天祖界十年的緣故，無數次與琅琊宮眾人交手，受罪歸受罪，卻也因此變得熟悉起來，包括侗恆能很快融入這個組合，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沐馨道尊沒有久留，時辰將至，她還要趕去匯合其他道尊，今日，也是他們這一組九星虛陣巡視天壇之上虛空的日子。

  山巔之上，只剩下天沐仙尊與九空這對昔年的師徒。

  當然，還有護衛在空的九老。

  自從九空融合陰陽，體內衍生異源混沌空間，九老如非必要離開都會護衛在九空身旁。融合陰陽之後的九空好比是一個不定時炸*彈，不知什麼時候滅世就會從她體內空間出現，這正是戚長征最擔心的一點，同樣是九老幾乎寸步不離的原因所在。

  「異源混沌空間難道無法徹底封印起來？」天沐仙尊帶著幾分擔憂問道。

  九空搖搖頭，「無法封印，但前些日子楊爺有說與長征聯手施為可以將其毀去，我拒絕了。」

  天沐仙尊驚訝道：「能毀去為何拒絕？玄空前例猶在眼前，真有那一日到來，你豈非步入玄空後塵……」似乎想到了什麼，天沐仙尊面色一冷，說道：「我知道了，不是你拒絕，而是戚長征不同意毀去對不對？」

  九空又搖了搖頭，輕輕一笑，說道：「您啊，別老說長征壞話，他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事實上從他晉升虛空境之後就在想方設法封印我體內空間，前期是因為實力不夠想不出辦法來，後來與楊爺合練日久才有能力毀掉我體內空間，是我自己不同意。」

  「為何？」天沐仙尊不明白了，「你體內異源混沌空間通往滅世存身那處混沌空間，可已知那處混沌空間就在天外天正上方，哪怕當真有朝一日我們會殺出天外，有你體內空間的存在也只不過縮短抵達那處混沌空間的時間罷了，可若是滅世通過你體內空間前來，他出現的那日說不定就是你步入玄空後塵的那日，你要明白後果。」

  九空避開天沐仙尊視線，低頭喝茶不語。

  「你倒是說話呀！」天沐仙尊有點急了。

  「你……您……您別急啊，我……我有我的理由。」

  「狗屁理由，有什麼理由能比你的命更重要？」

  天沐仙尊震怒的樣子反而將九老引了過來，陳閣老面色不善飛落九空身旁，天沐仙尊也沒管他，突自對九空斥道：「什麼理由也不能拿小命犯險，虧他戚長征還是少帝，是你仙侶，裝模作樣讓這些老不死的祖將護衛你，滅世真來了他們頂個屁用，回頭我就找他去，說什麼也要把你體內空間毀去。」

  陳閣老聽了天沐仙尊的話面色古怪，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聲不吭退去。

  九空面色有點發紅，也不知是被罵的還是被罵感動的，輕輕拽了拽天沐仙尊衣袖，「您先坐下，要不我也不敢對你說。」

  天沐仙尊猶有餘怒坐了下來，「好，你說。」

  「我只說與你知……」九空改用傳音說了一番言語，天沐仙尊臉色漸漸變了，眉心也是越皺越緊，爾後，九空輕嘆道：「這件事我不敢告訴長征，只有到了特定的時候，非如此不可的時候我才會告訴他。」

  天沐仙尊忽然重重掐了九空胳膊一下，氣惱道：「你不告訴他卻來告訴我，存的什麼心啊。」

  九空輕笑道：「秘密憋在心裡久了影響心境，除了您我也不知對誰說去。」

  「你就不擔心我對他說？」

  「您不會。」

  天沐仙尊看上去更氣了，「我是不會，我還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

  九空帶著幾分輕鬆，帶著幾分得意道：「放在之前我或許必死無疑，但現在不一定，當真有那麼一日，只要您及時告之長征與楊爺，我就不會死，滅世也將徹底隕落。」

  天沐仙尊深深看了九空一眼，長袖揮動，一道水波紋狀屏障出現在二人身周，將外界所有聲音屏蔽，同時也將她們的談話完全隔絕外界。

  「沐兒，你我雖已非師徒，今日也是我最後叫你一聲沐兒，你需立誓對我所言為實，否則我離開此地第一時間將你所言告之戚長征，徹底毀去你體內空間。」

  「我說的是真的，絕無半點虛言。」

  天沐仙尊搖搖頭，「不行，這件事太大，事關你的生死，也事關兩重天六千界最後命運，必須以天道誓言起誓，一五一十說清楚。」

  九空無奈抬手，凝出一滴指尖精血，說道：「我九空以天道誓言起誓，先師玄空昔年自毀仙嬰旨在與滅世同歸於盡……」

  原來昔年玄空隕落，並非滅世滅殺，而是玄空自毀仙嬰，企圖通過自毀仙嬰一途同時毀滅體內空間，從而與滅世同歸於盡，但卻因為那條虛空巨龍探首而入，太過強大的虛空巨龍出現，玄空自毀沒能將滅世滅殺，反而賠上自己的性命。

  這是李孟嘗施術重聚玄空仙嬰，玄空彌留之際對九空說的最重要的一番話，而那個時候只有九空能聽見，其他人一無所知。

  九空對天沐仙尊所言便是將此事相告，她拒絕毀去體內異源混沌空間便是做了最壞的打算，若是眾仙齊心協力也無法徹底滅殺滅世，那麼她將等待這樣的機會出現，與滅世同歸於盡。

  她也知道不能將此事告訴戚長征，她太了解戚長征了，一旦他知道此事必然不容她抗拒將其體內空間毀去。但還必須有人知道這件事，並在機會到來之前及時相告戚長征與楊戩，唯有如此，戚長征與楊戩聯手施為毀去她體內空間的同時徹底滅殺滅世，而她才有可能留下命來。

  而最合適的人選只有天沐仙尊。

  九空了解戚長征，同樣了解天沐仙尊，戚長征對她的關愛是不顧一切的，絕不容許她冒險為之，但天沐仙尊卻不同，天沐仙尊也關心她，卻不會不顧一切，會站在仙界的立場做出選擇。

  這同樣也是九空自己做出的選擇，宛如前世修元祖界，為愛痴狂，孤注一擲，付出生命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