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1章：論可怕

  戚長征沉吟片刻，接著說道：「假設那處混沌空間一直都在，大帝單程前去耗時一個半時辰，也就是說，原天外天距離混沌空間是重建天外天距離混沌空間的三倍左右。」

  「但這能說明什麼問題？」火尊插了一句嘴。

  「說明二帝早已知道混沌空間的存在。」上頂仙尊接火尊的話很自然，「前提是如果祖界少帝推斷正確的話。」

  「我不認同祖界少帝推斷。」天沐仙尊搖了搖頭說，「若二帝知曉混沌空間存在，為何昔年不直接殺過去？卻要漫無邊際搜尋？」

  「搜尋可以是尋找其他阻止混沌輪迴演變的方法……」

  戚長征像是在自言自語，天沐仙尊卻已聽明白了，面色微變，道：「少帝之意，二帝是因為沒有把握誅殺滅世才另尋他法……」

  兩人都有未盡之言，但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經明明白白，若是戚長征推斷屬實，那麼二帝就是沒有把握對付滅世，說沒有把握都是含蓄的說法，應該是毫無辦法，否則二帝也不會曠日持久在虛空中穿梭尋覓，更不會倉促之下找了一處空間付出等同於隕落的代價重建天外天。

  天沐仙尊未盡之言說完，殿內陷入死一般寂靜，委實是這個推斷太過駭人，要是二帝當真事先知曉滅世的存在卻還需另尋他法的話，那麼他們想要對付滅世更無可能。

  悲觀的情緒在殿內蔓延，就連李孟嘗這位當代天師眉心都皺得緊緊的。

  

  「這一切都是我們推測，不見得就是事實。」一簇熾白泛青的火苗在戚長征指尖燃起，他點了支煙，雙眼習慣性眯縫起來，煙霧繚繞之間，他徐徐說道：「哪怕是事實，其實也並不可怕。」

  天沐仙尊嘲諷道：「是啊，不可怕，二帝四聖對付不了，我們可以對付得了，終歸都是隕落的下場，歸於混沌也不可怕。」

  戚長征斜瞥了她一眼，「陰陽怪氣的跟隨說話呢，看在九空的面子上，我懶得和你計較，麻煩你說喪氣話之前動動腦子。」

  天沐仙尊哪裡受過這樣的氣，回身怒視戚長征。戚長征視而不見，繼續說道：「我說滅世並不可怕有我的理由，因為今時不同往日。

  昔年二帝或許知道滅世存在，或許不知道，我們只當二帝知曉，以我對滅世的了解，身處仙界的滅世一點也不可怕，我就能殺了他，或許在虛空中滅世很強大，但我堅定認為二帝四聖以創世始祖狀態完全能將滅世斬殺。

  可為何對付不了？

  我認為那是因為滅世存身混沌空間之內，也就是說，二帝對付不了身在混沌空間內的滅世。可現在與昔年不同，滅世尾隨我離開混沌空間來過上三天。而且從他的言行舉止推斷，他對仙界是陌生的，從這一點我們還可以做出判斷，在那之前滅世沒有離開過混沌空間。」

  天沐仙尊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似要開口反駁，戚長征擺了擺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別著急開口。不否認我的推斷過於武斷，但大家不要忘記滅世身份，可以說所有的噬獸都是他的意志體現。

  而那數之不盡的噬獸進入上三天，相信還有其他為數眾多的噬獸沒有進入上三天，而我們在很早之前就已確認噬獸擁有一定智慧，那些沒有進入上三天卻很有可能參與過空間通道之戰的噬獸，它們不可能不知道仙界方位，那麼為何滅世會對仙界一無所知呢？還要一路尾隨我而來？

  所以我的這個推斷不是沒有可能，而且可能性還很大。且不論將來的滅世之戰是在上三天展開，還是我們殺出天外，只要不在混沌空間，我們徹底斬殺滅世並非不可能。」

  說到這裡，戚長征回頭對還一直盯著他看的天沐仙尊說：「你先坐下，直勾勾的盯著我影響我思路，回頭等我說完你想反駁再說。」

  這會兒天沐仙尊倒是聽話，輕哼了聲回身落座。

  「大家看，天沐仙尊也無法反駁我的觀點，所以說滅世並不可怕，你們也無需緊張，更無需害怕，滅世算個屁，分分鐘弄死他。」

  天沐仙尊氣得要死，卻對戚長征無可奈何，只能拿眼瞪他。

  「開個玩笑，別那麼認真，聽我接著往下說。」抽了口煙，彈了彈菸灰，才接著說：「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也無需隱瞞你們，二帝重建天外天，我和九尊皆身在其中，昔年九尊身遭重創無暇他顧，而我在天外天重鑄仙軀，還曾與魔牛王長談。

  魔牛王有言，混沌輪迴演變只是暫時被二帝阻止，最多只有千年，還曾提到過兩個時間點，一個就是千年，另一個時間點百年。百年至，我與楊爺繼承帝位，千年至，若我們還無法阻止混沌輪迴演變，那麼我和楊爺就要頂替二帝演化天外天蒼穹大地，如此方能再給仙界千年時光。」

  眾仙反應沒有想像中那麼強烈，雖有陣陣吸氣之聲響起，卻並未鼓譟起來，許是滅世的出現已經讓他們有了更強的心理承受力，對於天外天只有千年，最多兩千年的存在時間反而不會那般膽顫心驚。

  倒是九尊目光交流頻繁，臉上的表情挺精彩。

  「在此之前，這件事只有我和楊爺知曉。」戚長征笑了笑，掃了九尊一眼，接著道：「說這些沒有其他用意，只是要告訴你們一聲，那些爭權奪利啊，帝位之爭啊什麼的都放一放，帝位沒有你們想像中那麼風光無限，要是真的還有不死心的，那也沒關係，等到宰了滅世你們再來爭一爭。」

  楊戩面露笑意，哮天犬更是直接笑出聲來，九尊這會兒倒是能做到面不改色，而滿堂道尊表情就精彩了，偷眼看著上首九尊，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樣，之前的悲觀情緒一掃而空。

  這正是戚長征想要達到的目的。

  「閒話少敘，言歸正傳。」戚長征倒是一本正經起來，掐滅菸頭說道：「滅世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條龍，我們可以用虛空巨龍稱呼他，大家且看。」

  揮手之間，一副鏡像畫面出現在眾仙眼前，那是滅世通過玄空體內混沌空間離開的畫面，那條探首而出的巨龍。

  再揮手，又有一副鏡像畫面顯於半空，那是天外天蒼穹九道裂縫。

  伸手一抹，所有鏡像畫面消失。

  「你們多多少少都聽說過天外天蒼穹九道裂縫，卻罕有人知此九道裂縫乃是一擊造成，便是那條帶著滅世離開的虛空巨龍所為。風尊適才所言，昔年大帝二度離開天外天很可能遭創歸來，以我對那處混沌空間的了解，那些超過千里的巨型龍獸不見得能傷到大帝。

  所以我的判斷只有一個，不論大帝是否遭創，更大的可能是與那條虛空巨龍動過手。我們姑且認為這就是事實，那麼由此可以得出另一個結論，那條虛空巨龍戰力堪比那個時期的大帝。

  我們都知道，那個時期大帝從修元祖界歸來年月不長，我也曾與黃閣老聊過，大帝那個時期還處在恢復期，所能發揮戰力大致與風雷二尊差不多，若是將大帝掌御空間能力加上去，估計相當於風雷二尊聯手。

  當然，這個比較不具體，也不是那麼恰當，只能作為一個大概的判斷，由此我們可以得出一個大概的結論，那條虛空巨龍戰力可比風雷二尊聯手。」

  戚長征說到這裡的時候，楊戩忽然站起身來，目光炯炯看向風雷二尊。

  楊戩絕對是一位極端的好戰分子，戚長征見到楊戩如此其實也挺無奈，他倒是不反對楊戩與風雷二尊交手，但不是現在，所幸風雷二尊沒有就此回應楊戩，戚長征又說了一件與楊戩有關的事情，轉移楊戩注意力。

  「但大家也不能對滅世掉以輕心，我所說滅世不可怕那是以他表現出的能力為依據，正如楊爺適才所言，其實我們對滅世的能力依舊缺乏了解，除了虛空與混沌空間的戰力無法作出準確評估之外，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時間。」

  「時間？」楊戩皺起了眉頭。

  戚長征點點頭，「正是時間。眾所皆知，二帝是由創世始祖轉變而來，天帝掌御時間，大帝掌御空間，由此可以說明創世始祖同時掌御時間與空間，而滅世基本已經可以斷定乃是混沌孕育的新生命，宛如創世始祖的存在，那麼創世始祖擁有的能力滅世也應該擁有。

  而我帶領祖界眾仙誅殺滅世，滅世展露的能力只有對空間的掌握，與我相似，卻並未展露對時間的掌控。關於這點我有兩個判斷，其一，滅世擁有掌御時間之能，但還沒來得及施展就被我與祖界眾仙聯手斬殺；其二，仙界對滅世擁有一定的制約能力，或許他擁有的時間之能就是因為來到仙界而被制約無法施展。

  這只是我的個人推測，具體是什麼原因還無法證實，需要等將來對上滅世的時候才能去驗證。」

  接下來，戚長征將昔年那日對陣滅世的過程使用鏡像仙術的方式供眾仙觀看，並讓眾仙展開討論。他則與楊戩、九尊，還有那存在感不強的佛祖一同往天壇後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