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老兵新兵

  實際上彭虎的意思很清楚：這群女鬼本不是鬼，而是一群女人扮演的！

  隻是可惜，龍小九聽不明白。他才多大，還不到19歲，以前在地方上，根本沒接觸過這個。龍小九長這麼大，就沒遇到這些怪事，突然遇上，當然是六神無主。

  

  在接下來的幾天，A19集團軍物資倉庫留守處夜夜鬧鬼，龍小九徹夜徹夜睡不著覺。整個人快崩潰了。

  龍小九的外表跟剛來時截然相反。來的時候精神抖擻，現在是目光散亂，頭髮亂蓬蓬的，皮膚蠟黃，走路的時候容易分神。

  來倉庫留守處的第十天，龍小九熬不住了。他打上背包，拎著旅行包就要走。

  龍小九是這樣想的：這裡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部隊不像部隊，地方不像地方，離夢想中的軍營太遙遠，如果繼續呆下去，真要是被鬼纏身，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個時候的龍小九已經跟過去不同了。原來幹什麼是毫無顧及。反正沒爹沒娘，奶奶也死了，折騰出什麼樣子就是樣子。有點自暴自棄。

  但現在不一樣，現在是一名軍人。跟過去那個社會青年不同。

  龍小九知道這樣下去的結果是什麼？

  有可能受處分，甚至是開除軍籍。

  龍小九把這個結果想進去了。他已經看開了。反正當時來部隊當兵，就是一時衝動，如果部隊領導真要開除他，他也大不了返回東海市，去找歐陽雲朵重新履行那份合同。

  龍小九的眼中閃現出歐陽雲朵的樣子。羞答答，面容嬌美。穿著那套合同的職業裝，上身是白色上衣，下面是黑色超短裙，露出一雙修長的大腿。

  多美的女孩啊！要什麼有什麼。性格也很溫柔，比起火辣刁蠻的白溜溜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龍小九感到萬分懊悔。覺得不該這樣不告而別。起碼要跟歐陽雲朵打聲招呼。現在來到部隊，要想回去，就難了。部隊可不比其它的地方，由不得你的性子。否則按逃兵處理。

  龍小九懷著複雜的心情背著背包，拎著東西走出物資倉庫留守處的院子。

  走到拐彎處的時候，龍小九回頭看了院子一眼。他在心中不斷的苦笑，在嘲笑自己。龍小九啊龍小九，你這就敗了？

  他有些不甘心，但還能怎麼樣呢？

  龍小九快步走向旁邊的戰備公路。他是這樣想的，無論有多困難，他必須見雷鳴軍長一面，就算死纏爛打，也得把心中的委屈說出來。

  再說，自己不是英雄烈士的遺屬嗎？哭一場，嚎一下，說不定雷鳴軍長心一軟，就把事情給辦了！

  一個軍長，調動一個普通的列兵，豈不是很容易？

  龍小九根本沒想到，路邊有個兵站在那裡等著他。

  這個人就是彭虎。

  龍小九的一舉一動，包括心理變化，都逃不過彭虎的眼睛。起初不敢確定龍小九想逃走，為了證實自己的判斷，特意來到公路旁邊守候。

  彭虎早算準了，如果龍小九想走，必須來這裡搭乘過路車。來這裡逮他，是最合適不過了。

  龍小九低頭往公路走來的時候，彭虎就站在那邊默默的冷笑。

  走近了，已經上了戰備水泥路，龍小九這個傻小子還心神不定地低頭走路。根本沒發現班長站在旁邊。

  一輛車呼嘯而來，是那種裝石料的翻鬥車。

  龍小九揚起手臂去攔車，嘴裡還在喊：「停車，師傅帶我一下！」

  翻鬥車呼嘯而過，司機視龍小九為空氣。

  看見翻鬥車遠去的背影，龍小九跳起來大罵：「有車了不起了？老子不坐你的車，照樣去軍部！」

  旁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你-----這就走了嗎？」

  這個聲音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嚇得龍小九一大跳。擡頭掃視，龍小九大驚失色，突然發現自己的班長站在跟前。

  「我-----我就是想遛遛！」

  猝不及防之下，龍小九慌神了。撒了個謊。

  「遛遛？遛狗？」

  「不----班—班長，是遛人。五----五公裏越野，來這裡好多天了，渾身骨頭髮癢，我就想遛遛，出出汗！」

  這個謊撒的不錯，總算天衣無縫了。

  彭虎冷笑一聲說道：「行，老子今天就陪你遛遛，遛得好，幫你卸下包袱，遛不好，回去等著挨罰！」

  龍小九瞟了彭虎一眼，鼻子哼出一束長氣。「行！班長，那我們遛遛！」

  龍小九夠憋屈了！

  現在班長出來頂雷，正好幫他洩瀉火。

  在龍小九的心目中，這個叫彭虎的班長根本不配當軍人。看看他平時的表現就知道，穿著打扮一副窩囊相，走路辦事不吭聲，連營區鬧鬼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隻知道呼呼大睡，再就是鼓搗那些破爛的玩意，他那副身子骨早被掏空了。怎麼能夠跟新兵連剛剛訓練完的龍小九相提並論？

  說到底龍小九瞧不起倉庫留守處的最高軍事長官-----彭虎。

  在十天的時間裡，龍小九跟彭虎相處的時間不算短了。算是知根知底。就這樣一個班長，幹什麼都不頂事，龍小九又怎麼看得起他呢？

  結局很容易預料。

  結局很難預料。

  最終的比賽結果是---------龍小九累趴了！

  龍小九根本沒想到這個貌不驚人的班長居然還有這麼快的速度。他圍著物資倉庫大院外面的土路跑了2圈。一圈是3公裏。當彭虎跑完第二圈的時候，龍小九的第一圈才剛剛跑完。

  等龍小九把第二圈跑完，彭虎早跑到特種兵大院的院牆下面歇息。遠遠看著龍小九像抽風機一樣喘粗氣。

  龍小九踉踉蹌蹌跑到彭虎跟前，就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喘著呼哧呼哧的粗氣向彭虎求饒。

  「班長，班長，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什麼？」

  「不敢跟你比了！」

  彭虎不說話，拿著一雙冷眼瞅著龍小九。

  把龍小九看的渾身發抖。

  「班長班長，你要是生氣，就揍我吧？」

  彭虎笑了一下，嘲弄道：「揍你起作用嗎？不起作用。既然如此，又何必揍你！」

  這種冷暴力太強悍，受到教訓的龍小九現在才知道，這個表面上不出奇的老兵有身手不凡的那一面。

  他不敢再造次了。更不敢衝撞班長。

  於是小心翼翼地答：「班長我不是故意的。」

  彭虎大刺刺回答。「不就是幾個女鬼嗎？看你嚇得尿褲襠的樣子。老子今天晚上就讓你看看，這是什麼樣的女鬼！」

  說完，就帶著龍小九往倉庫大院走去。

  走到拐彎處的時候，還特意回頭，朝特種兵大隊的營區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