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登島前的準備

  說罷洛錦程轉頭要走，卻又被趙振海一把拉住，他同樣也只是說了一句：「還記得被徐友道活埋的那幾個女孩兒嗎，幕後元兇已經找到了，是副市長周家棟，他是周國強的叔叔，下一步行動就是針對他，很快你會從新聞中知道結果。跟你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老陳的仇我替他報了，他沒白犧牲，就這樣，你多保重。」

  趙振海走了，誰都沒提今後該如何面對將來要發生的事，老韓擦著杯子說道：「哎~~~你這又是何苦呢，警方的人也有警方的難處，不可能面面俱到，出來混，早晚都有這一天，你兄弟的死也不是偶然，要我說你也該吸取這個教訓，早點兒離開天安，去和邵君過清閒日子，那該有多好。」

  「真有那麼容易的話，又怎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和阿海說的話，是不希望他攪進後面的事，畢竟鳥島是公海，他大可以不去觸碰這顆釘子，保住自己目前的位置，天安市還有很多需要他的地方，這個擔子，我洛錦程一個人扛就夠了，老韓，幫我聯繫一艘快艇，明天我要登島，看看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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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就是想不開，那公海上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這個世界上總有些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有太陽的地方就有影子，你追著不放，非要把所有的事都翻個底朝天，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不要忘了，清水不養魚，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盡，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明白，趁自己還年輕，放過自己吧，這沒什麼難的。」

  「照你這麼說，躲在影子裡作惡就成了理所應當的事嘍，那陽光下的熟視無睹又和犯罪有什麼差別？你說總有些事是我們看不見的，這意思是說我們就應該裝作看不見，可我覺得，有些事總該有人去做，即便有人看不見，有人裝作看不見，有人看見也選擇視而不見，但終歸有人會站出來，你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恐怕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好吧，我拗不過你，不過事先聲明，我要離開天安市了，至於你的要求，我沒辦法滿足你，鄭先生說了，善後的事交給他，說來也巧，今晚，他要你到碼頭和他碰面，他準備凌晨四點帶人登島，你們有什麼話，見面去說吧，我老韓可不打算再蹚渾水了。」

  說著，老韓雙手高舉過頭，一臉的無奈。

  沒想到鄭先生的行動速度會這麼快，難道說他本不打算通知自己有關這次行動的事？

  這場肅清運動使得興南社元氣大傷，包括曹世榮在內的幾位頭面人物，都已經退守鳥島，加上之前那次李宗楠針對半島重工的打擊行動，兩方面可以說處於兩敗俱傷的狀況，看來這次是鐵定要來一場大決戰了，不管勝負如何，天安市的地下秩序，只能有一方說了算，那麼，始終游弋在黑白夾縫之間的洛錦程就更沒理由錯過這場最後的演出。

  洛錦程低頭思索著下一步計劃，老韓則放下手裡的杯子，從吧檯抽屜里拿出一隻木盒子，裡面裝著的，還是那支左輪槍。

  「吶，你最喜歡的點三八，還有一百五十發子彈算是贈送的，能幫你的也就這麼多，我年紀大了，有些事力不從心，比不了鄭先生，這個年紀還能衝鋒陷陣，聽說那地方不亞於龍潭虎穴，說實話，我沒盼著你能回來，不過還是那句話，別意氣用事，照顧好自己，我會和邵君解釋的，來，幹了這杯，你我兄弟一場，祝你馬到成功。」

  老韓晃著杯子裡的冰塊，洛錦程搖頭一笑，兩個人一飲而盡後就此分別。

  洛錦程回到辦公室，簡單收拾了自己的行裝，恐怕這次回不來，又在桌上留了一封信，之後便騎上摩托車趕往碼頭。

  距離凌晨四點還有不到半個小時，碼頭停靠著五艘快艇，黑壓壓一群人正在月光下做最後的整理，少說也有百十來號人，鄭先生一個人坐在快艇的船頭，凝望著不遠處依稀可見的燈塔，他並不意外洛錦程的出現，幾乎頭都沒有回，只是說了句：「你來了，猜到你一定不捨得這趟旅行，東西都在這包里，二十分鐘後出發，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洛錦程冷笑著隨手拎過背包，裡面裝著的，是一身潛水服，一件防彈背心，幾顆破片手榴彈和催淚瓦斯，另有一張鳥島軍事要塞的地圖，還有若干軍用裝備，全都是進口貨，論專業程度不亞於陳耀武出外勤時的那一套，可見鄭先生是下了血本，一心想要把興南社這跟釘子徹底拔掉。

  「重火力你就不要考慮了，並沒把你考慮在一線，我聽說那裡面有個地方專門負責人體實驗，被抓走的孩子大部分都會送到那裡，有自己人向我匯報，你一直再找的那個馮媛媛也在島上，說不定就在那座實驗室，我答應了尹南笙要帶他女兒回去，所以，這件事就交給你，對你來說也算有始有終，洛先生，我能信得過你嗎？」

  鄭先生回頭望著洛錦程，鷹鉤鼻在月光下讓他看起來好像一隻年老的貓頭鷹。

  「這本就是我分內的事，誰也別想和我爭，如果能拿下那座島，我也答應過要帶那孩子回來，不，是所有人都要帶回來。」

  「洛先生，我勸你不要報太大的希望，這輩子的經驗教訓告訴我，大部分結局都不會令我們滿意，誰都不清楚那地方到底發生過什麼，如果回不來，你又做何感想啊？」

  「回不來？真的回不來，就不回了吧。」兩個人相視一笑，抽了最後一支煙，五艘快艇齊刷刷在海岸線銀色的月光下列隊，清點人數後開足馬力沖向了鳥島的方向。

  今晚的海面上異常平靜，少有動靜就能傳出好遠。船隊行駛了大約十五分鐘的時間，剛好處於碼頭與鳥島的中間地帶，卻聽到不遠處傳來馬達轟鳴的聲音，緊接著海平面上似乎能看到另一隻船隊，也正駕駛著快艇前行，但他們的方向卻不是鳥島，而是洛錦程所在的這五艘快艇小隊。

  洛錦程指著海平面泛起的水線，拍了拍鄭先生的肩膀，對方點點頭，命令船隊減速，所有人都把傢伙準備好，似乎一場不期而遇的槍戰即將爆發。

  「說不定是島上的巡邏船，不能掉以輕心，都把槍上膛，準備好。」鄭先生指揮著手下人備戰。

  對面的船隊越來越近，幾乎能看清船上的人，那是三艘巡邏快艇，上面至少有三十來人，也同樣穿著戰術裝備荷槍實彈，可卻一個個整齊的坐在原地，看樣子並不像準備開戰的樣子，只見船頭有人正舉著旗子朝這邊揮手，應該是自己人，隨著馬達聲逐漸放緩，兩批人馬也匯合在海中央。

  洛錦程和鄭先生這才看清，揮手示意的竟是老韓，此時，他正靠在船邊笑呵呵打招呼：「我說老鬼，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不過你可不要誤會啊，我這次來是送人，待會兒到了島上，你們上島我就回程，我老韓可不想蹚渾水，對了，都是他的主意，你們有什麼計劃最好碰一碰，以免鬧出誤會。」

  老韓說著用手一指身後，洛錦程抬眼看過去，坐著一排人，都是青壯年，而坐在船尾的，正是帶著黑色毛線帽穿著蛙人服的趙振海，一隻眼睛帶著眼罩，眼神故意閃躲，似乎不想被洛錦程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