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無名氏假扮劉承俊

  眼前坐著的趙振海雖然故作鎮定，可脊背襯衫已經完全濕透了，包括監控中正在旁聽的幾名警員在內，所有人全都被這變態嘴裡講述的光怪陸離的故事所震驚，人們震驚於他作案數量的驚人以及從未被任何人發現，這說明他的反偵察手段已趨近完美，加之常年表演練就的心理素質，他簡直就是個犯罪天才，行走的殺人機器，如果不是劉承俊的案子被洛錦程死死咬住不放，恐怕這樣的人流放在社會上，只會帶走更多無辜的性命。

  「說吧，你是怎麼害死劉承俊的，先把這件事交代清楚，之前的事，等把你轉移到看守所之後再慢慢交代，那邊有的是人陪你，今天晚上這就我一個，我只問你劉承俊到底什麼時候死的，什麼時候被你盯上的，你跟曹世榮他們有沒有關係。」趙振海定了定神問道。

  「曹世榮？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很顯然這個名字並不在我的受害者名單里，既然已經到這了，我當然沒理由拒絕你的要求，看來我的戲份就這麼多了，不過我想求你一件事，如果你答應我，我就告訴你那些你想要的。」犯人探著身子趴在桌上陰笑著把臉湊到了趙振海面前。

  趙振海畢竟是刑警隊的隊長，身經百戰見慣場面，這樣的瘋子他並不會趕到一絲畏懼，反而是欠起身子湊上去問道：「說吧，想怎麼死，我保證，你把事都交代完了，我讓你痛快。」

  沒想到眼前的犯人卻突然伸手想去摸桌上的手槍，趙振海眼疾手快一把抄起手槍，左手揪住犯人的衣領右手則把槍抵在了犯人的臉上，惡狠狠咆哮到：「動一下我打死你，你個垃圾。」

  一聲爽朗的大笑過後，那犯人非但沒有畏懼，反而噁心地用嘴叼住了趙振海的配槍，滿臉猥瑣的變態表情用舌頭不停地上下舔舐著槍口，嘴裡念念有詞：「來啊，弄死我，弄死我吧，快啊，一槍打爛我的腦袋，把腦漿子濺到牆上，啊~~~這種感覺太真實了，我都想好劇本的下半部該怎麼發展了，對了，你說......你們要不要現在就把我的屍體弄去解剖，看看我裡面到底裝著什麼，然後，記得告訴我，告訴我，我到底是什麼東西。」

  趙振海聽著犯人的話全身不禁一抖，抽回手裡的槍一腳揣在桌子上，這才把犯人撞回了椅子上，可他仍舊不停的狂笑著，那笑聲仿佛千萬個聲音交織在一起，聆聽者無不感到畏懼，眾人隔著屏幕紛紛用手去捂住耳朵，而趙振海則轉身出了審訊室。

  回到辦公室，趙振海推開門，屋裡只有一個人，此時正背對著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皮衣，那頂黑色的頭盔就扔在旁邊的沙發上，聽見有人回來，黑衣人回頭去看，原來這一身黑衣的卻是洛錦程。

  話說今晚早些時候，鑑於那犯人瘋瘋癲癲嘴裡總是提起被某個人毆打甚至險些送命的事，洛錦程陷入了思考，這看似胡言亂語，可卻讓他第一個就聯想到了那手持球棒酷愛私刑的瘋子，於是他靈機一動，和一名騎警要來了自己騎摩托時的皮衣和頭盔，又從證物室找了根收繳上來的球棒，之後便和趙振海合夥演了一齣戲，這才把那犯人從精神迷離的狀態中拉了回來，而諷刺的是，那個自稱天才的表演藝術家卻沒能識破這兩個外行的騷操作。

  據無名氏後來交代，他盯上劉承俊的地點是在長途汽車站，當時劉承俊剛剛從天安市前來投奔周斌，而無名氏的身份則是車站內部的安檢人員，用他自己的話說這個身份只是暫時的，為的就是安檢人員有權查看客人的隨身行李，當他發現新的目標時，馬上會拋棄這個身份儘快離開這地方，也就是在那時，劉承俊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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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體弱消瘦的年輕人，看起來不但精神恍惚而且明顯能看出他在逃避某些事情，很顯然這種人不是通緝犯就是吸毒者，這太符合他的品味了，而當他查驗劉承俊的車票和身份證信息時，才發現他是天安市正在通緝的縱火犯，他非但沒有報警反而放了劉承俊，他太著迷了，自己偽裝過這麼多人可還是第一次想嘗試下做一個通緝犯是種怎樣的感受，於是他尾隨劉承俊出了車站，一路來到周斌的地盤，他就在對面的小飯館監視，之後又尾隨周斌的車去了他給劉承俊租的出租屋。

  無名氏本想在隔壁租下一間房和劉承俊做一段時間的鄰居，好徹底觀察這個人，可當天下午，他便發現劉承俊似乎並不打算留在這裡，他總是一個人跑到外面閒逛，似乎心事重重在等待什麼消息，他怕劉承俊會衝動離開，又怕自己會錯失這樣一個心儀的目標，於是就在那天傍晚，他以知曉劉承俊身份的事要挾他，把劉承俊帶到了小區後面的一片空地，劉承俊怕對方報案，一開始還乖乖跟著對方想看看他有什麼目的，可當他發現不對勁兒打算離開的時候，卻被無名氏從背後一警棍打在了後腦昏了過去。

  劉承俊醒來時已經回到了出租屋內，不但被人反綁了手腳還堵住了嘴巴，他拼命想要叫出來卻無濟於事，而當他發現自己的動脈上還插著一根扎頭和透明的橡膠管時，才明白自己已經悄然接近了死亡。

  無名氏用抽血的方法把劉承俊身上的血一點點放進了下水道，這使他在毫無痛苦的狀態下逐漸死亡，在那個過程中，無名氏意外的發現劉承俊的背包里有一瓶藍色透明還閃爍著光澤的晶體顆粒，他看得十分著迷卻搞不清那是什麼，提鼻子聞了聞只覺得一陣神清氣爽甚至有些亢奮。

  劉承俊則死活都沒有說出半句真相，除了自己的名字和剛剛放火燒死了通力藥店外，他什麼都沒對無名氏交代，死亡的過程持續了一個多小時，而在那之後，無名氏將出租屋中的冰櫃搬到了地下室，又把劉承俊的屍體切成了大大小小三十多塊用洗衣機甩干肉塊的血液後再用烤箱完全烤乾，裝進袋子全都放進地下室的冰櫃，剩下的骨骼，他用榔頭一點點敲成了碎片，全部撒進了小區後面的臭水溝，劉承俊就這樣人間蒸發了，而他則迅速取而代之。

  對於取代一個人的一系列熟練操作，無名氏可謂瞭然於胸，他喬裝改扮成劉承俊，在後面的幾天裡隨同周斌一起到了他的修車行，與周圍的人簡單結實後便融入其中，關於劉承俊的歷史，他則是通過巧妙的談話方式從周斌的口中套出了想要的內容，而周斌則自以為分開很多年，對於劉承俊的變化自然是沒放在心上。

  幾天之後他勸說這個假劉承俊留在出租屋休息，恰巧無名氏的心思都放在了那瓶神秘的晶體顆粒上，那種欲罷不能的感覺令他沒能控制住好奇心，用舌頭舔舐了晶體表面，這才第一次讓他感受到那種飛升一般的快感，從此不能自拔，可他卻不知這種猛藥除了控制他的精神之外還險些要了他的性命。

  負責記錄的年輕警員幾乎被案情的內容嚇到說不出一句話，在案件記錄結束時第一個衝出房間大口嘔吐起來，警隊上下一片譁然他們竟無意間破獲了一連串人口失蹤案件，18條鮮活的性命時間跨度長達幾十年，這樣的重大發現要不是洛錦程管了這檔子閒事恐怕任誰都想不到，這世上還能有這種事發生，可仔細想來這一切還要感謝那位地下英雄的間接幫助，若不是他與無名氏的某次邂逅，恐怕這案子即便抓到了無名氏，也會成為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