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俱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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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桐對周仙仙忽然就關心起來，時不時的就到她的酌月殿去坐坐。

  先前周太后還想著把周仙仙帶在自己身邊，趙桐這一去，她立時就改了主意，雖說周仙仙懷著身子，不能服侍趙桐，也不管他打的什麼主意，但既然他願意和周仙仙親近，是再好也沒有的事。

  趙桐在周仙仙身邊也不做什麼，他看他的書，指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酒菜對周仙仙道：「知道你養著胎，身子不利落，朕問過太醫，說你得好好養著，喏，朕賜宴。」

  是他賞的，周仙仙不餓也得吃。

  

  她先前還戰戰兢兢，只當他要公然毒死自己，可吃過兩回，發現並無異常，叫了太醫偷偷驗過，也說並無問題，周仙仙這才放下心來。

  她也想討好趙桐。

  怎料趙桐也不拒絕，只似笑非笑的望著她，道：「你有心了。」

  她彈撫琴，他就聽，她沏茶，他就喝，只是尋常很少和她說話，最多的大概就是搜羅了天下美食，一天四五趟的叫人賞了酌月殿。

  後來趙桐忙了，每次來的就都是孫伐，他笑眯眯，恭恭敬敬的傳達趙桐的旨意，周仙仙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賞了她就得接，接了就得謝恩。

  孫伐問：「敢是貴人不喜歡吃？」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周仙仙要想安安生生的生下這個孩子，就不能不吃。

  周仙仙有些抱怨的同周太后訴苦，為了接趙桐的賞賜，她連自己正經的膳食都取消了，可就是這樣，她也吃不完，每次都吃得肚圓，待要去御花園消消食，才出去就又得了賞。

  周太后打量著面色紅潤的周仙仙，不以為然的道：「他賞你，是你的福分，你這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如今這宮裡誰不知道周貴人最得寵，也就陛下去她殿裡的時候多，別人恨不得換趙桐一點賞賜呢，她倒要往外推？

  周仙仙深知當年周太后懷著趙桐的時候嚴重營養不良，那時成帝正寵何貴妃，有意無意，總是受了些苛待，以至於周太后快臨盆時，瘦得形銷骨立，就剩一個圓滾滾的大肚子，四肢零丁，據說看過的人都害怕，只當她不是福相，伺候她的宮人也都懸心，生怕誕下子嗣她就要香銷玉殞。

  好在都挺過來了。

  所以周仙仙想，大概趙桐也是帶著彌補的意思，這才有些矯枉過正。

  周家人十分老實，雖說接了成帝的聖旨，且一直互有往來，但始終沒輕舉妄動。

  轉眼間何滿懷胎進入瓜熟蒂落之際，整個京城幾乎都把視線落在了何滿身上。他們都知道，她這一胎至關重要，決定著京城是否會平安無虞。

  趙桐早就替何滿找好了穩婆和奶娘，三不五時的也要過來看一眼，何滿養得倒是挺好，整個人珠光玉潤，且多了為人母的柔光。

  趙桐最後一次來看她，拉著她的手有些焦灼的道：「珠珠，朕對不起你。」

  何滿雖說面色紅潤，可到底懷孕後其身心壓力都大，聽了趙桐這話，便道：「既然陛下知道虧欠於我，那就替我把孩子生下來吧。」

  一句話說得趙桐緊蹙的眉鋒都散開了，他親親何滿的手指，道：「那就更抱歉了，朕心有餘而力不足。」

  何滿懶得理他：「那你還說這些沒用的話做什麼？」

  趙桐俯在何滿耳邊，道：「朕都準備好了。」

  何滿不解：「什麼準備好了？」

  趙桐道：「不管你生的是男是女，都是朕的嫡長子。」

  嫡長子？什麼意思？

  趙桐噓一聲，將食指壓在何滿的唇上，道：「朕不想讓你走。」

  「所以呢？你就想狸貓換太子？把我的孩子，唔，送唔走？」

  何滿被憋得眼淚都出來了，看得趙桐心裡一陣酸澀。哪知何滿抹抹唇，氣咻咻的叉腰道：「你打算把她送到哪兒？」

  趙桐還當她一定捨不得，會跟自己鬧個天翻地覆呢，不想她這麼快就接受了現實，他倒有些怔。

  何滿伸食指杵他胸口，道：「說話呀，陛下。」

  她眼睛水潤潤的，櫻唇紅嫩嫩的，說話也顯得嬌滴滴的，趙桐心裡一盪，道：「自然送到最安全的地方。」

  何滿哼一聲，道：「把她給我爹娘送過去？」

  「呵呵。」趙桐敷衍，他得多犯蠢把孩子給何家送過去？

  何滿瞥他一眼，忽然攬著他脖頸，軟軟的湊過去，唇和他的咫尺相接，吐氣如蘭的道：「陛下又要說話不算話了嗎？你答應過我的，生下孩兒就跟我一起走。」

  趙桐俯上去，慢慢描摩她鮮明的唇線，道：「唔。」

  他吮著他喜歡的甜軟，含糊的問何滿：「你還要我？」

  何滿道：「為什麼不要？」

  「我……」趙桐難於啟齒。萬一何滿忘了他和周仙仙那事呢？他不打自招，豈不是反倒提醒了她？

  唇上一痛，被何滿狠狠的咬了一口，她離開他，卻照舊掛著他的頸子，一晃一晃的道：「我當然嫌棄你，可嫌棄了。」

  她一說嫌棄，趙桐的眸子裡就晃了一晃，他腦仁劇痛，似乎有萬箭攢心，痛不可當。他猛的推開何滿，別過頭，半晌沉沉的道：「朕該走了。」

  何滿望著他如風疾的背影，莫名其妙的道：「你又犯什麼病了？」

  何滿發動的時候，不只趙桐不在，連何泉都不在，他這些日子始終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忙什麼，何滿抓不著人，自然也無從問起。

  好在青暇和紅綾雖沒經驗，卻始終盡心盡力，一等何滿發動，就叫了穩婆進來服侍。穩婆看了一回，道：「開了一指了，確實是要生了，只奶奶是頭胎，怕是要耽擱好長時間呢，趁這個時候還不算太疼，趕緊做些吃的吃下去，不然怕是撐不住。」

  疼痛加劇，何滿這會兒才怕起來，她拽著紅綾不撒手，道：「我是不是要死了？怎麼這麼疼？」

  紅綾也急得一頭汗，可她也沒辦法，要勸一句生孩子都這般，又覺得這話太殘忍，沒疼在自己身上，自然怎麼說都行。

  正這會兒府門外居然有人求見，何滿疼得一陣一陣的眩暈，冷汗把內衣都打濕了，這會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她也不見，她都發不出聲了，在心裡惡狠狠的道：「給我打出去。」

  青暇卻歡喜的道：「姑娘，是顧公，呃，是顧姑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