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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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滿的日子確實挺悠閒的，可不夠自在。儘管趙桐走了，把她自己留下，可她想出門卻一樣難如登天，無他，何泉跟個門神一樣，死活不讓她跨出府門一步。

  何滿都急了：「我知道你又要拿孩子的事當藉口，可我現在月份還不大，不說根本沒人瞧得出來我有了身孕，我在宮裡憋了這麼些日子，我就隨便出府逛逛怎麼就不行？」

  何泉只有兩個字：「不行。」

  氣得何滿要打他，他也不還手，還把頭低下來，把臉對準她的手，道：「打吧，只要你解氣，給大哥打成爛豬頭，大哥也認。」

  何滿就站那拿帕子捂著眼睛假哭。

  從指縫裡望見何泉一臉的憂傷和不忍，可再問時，他還是那兩個字：「不行。」

  何滿無功而返，回去就審青暇和紅綾。

  兩人如上次一樣，低頭沉默，一副「我什麼都知道可我不能說」的模樣。

  何滿氣得撫額，道：「還能有什麼消息能讓我生氣動怒的？不就是陛下又納了幾個妃嬪，寵幸了哪個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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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語中的，紅綾還好，青暇臉色頓變，眼睛死死盯著何滿，生怕她會氣怒交加，出個好歹的。

  紅綾瞥她一眼，意思是：你蠢不蠢？姑娘一詐你就上當？

  青暇立刻收回視線，裝的呆若木雞。

  何滿一手支著下巴，喃喃自語：「我早知道他會另娶，也早有這個心理準備，你們就算替我憂心，可也不會到了讓我閉目塞聽的地步，那肯定是他新寵幸的這個女人，是我不願意聽，也最不樂見的，除了她不會再有別人。」

  青暇死死咬著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周仙仙三個字蹦出來。

  紅綾無耐的看她一眼，她這純粹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本來何滿不確定，這會兒也能徹底確定了。

  紅綾也怕何滿生氣傷了身子，忙道：「奴婢就知道瞞不過姑娘，不過想來這些流言蜚語大多不實，如果姑娘信以為真，那可就上了惡人的當了，您不如等見了陛下，親自問一問？」

  何滿哼了一聲，道：「我都跟他和離了，他愛娶誰娶誰關我什麼事？我為什麼要問？這不擺明了把臉湊上去讓他打嗎？我又沒那愛好。」

  說到最後聲音又低了下去，輕嘆一聲道：「我也確實挺自虐的，好不好的，幹嗎和他……」

  何滿轉了轉眼睛，問她二人：「這消息是打哪兒傳出來的？」

  青暇忍了半天，早就憋不住了，見這事已經暴露，壓根瞞不住了，她也解了嘴上的嚼子，跟倒豆似的道：「本來這事挺低調的，就是太后把周姑娘召進宮，然後就封了貴人，可就是這幾天，總有人在咱們門口說三道四，把這事傳揚得人盡皆知，大爺不信，特地打聽了打聽，這才知道確有此事。不過聽說周貴人雖然被封了貴人，可陛下壓根不進後宮，如今那十幾個妃嬪可都冷落著呢……」

  何滿不耐煩的瞪她一眼，道：「你到底哪撥的？說就說，別動動就替外人說好話。」

  青暇道：「不是奴婢多嘴，事實就是這樣，奴婢也不過原封不動的轉述給姑娘聽罷了。」

  說罷又看向何滿：「姑娘你可千萬別生氣，這消息一定是周家故意放出來給姑娘聽的，說不定她們就等著您跟陛下吵起來，壞了情分，甚至是打著您肚子裡小少爺的主意……」

  紅綾點頭，她深深覺得青暇最後一句說對了，所以十分懇切的望著何滿，就是希望她別犯傻。

  何滿笑笑，道：「你們兩個可真是杞人憂天。」

  她托腮想了一會兒，道：「去請我大哥過來。」

  何泉知道事情泄露，把青暇和紅綾一瞪，道：「你們兩個服侍珠珠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怎麼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一點兒都不清楚？下去一人領二十板子。」

  青暇和紅綾不敢叫屈，只能應承。

  何泉又道：「輪著來，別回頭沒人服侍珠珠。」

  紅綾忍不住道：「大爺罰奴婢，奴婢不敢有怨言，可奴婢想說一句，其實大爺當真不必事事都瞞著姑娘。」

  何泉不解的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紅綾道：「陛下也好，大爺也好，就是奴婢們聽了這噁心事也沒的犯噁心，可姑娘未必這麼想，依大爺的意思，姑娘當初堅持要跟陛下和離，到底是沽名釣譽呢，還是真心實意？」

  何泉還真被問住了，他還真說不出來何滿是沽名釣譽。

  以前何滿確實喜歡趙桐，喜歡得跟迷了神智似的，可一朝她幡然悔悟，就確實把趙桐放下了。反倒是趙桐不知哪根弦不對，不依不饒的貼上來。

  何滿為什麼屈從俯就？還不就是考慮到何家一大家子？

  紅綾道：「姑娘是什麼性子，別人不知，大爺還不知道嗎？她愛就是愛，恨就是恨，不會做戲，不會假裝。可這幾年，姑娘待陛下，不能說沒有一點兒感情，可這份感情摻雜了多少東西，奴婢看得清清楚楚。照奴婢說，姑娘，怕是真的想離開陛下。既然如此，把陛下的情形、時勢、為難或是不得已都擺到姑娘跟前，讓她早些死心，未必不好。」

  一番話說得何泉沒詞了，他低頭瞅了紅綾一眼，又看了青暇一眼。

  以前都是青暇事事兒的往前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她的事，這紅綾一向寡言少語，今兒倒說出一大段道理來，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青暇一縮脖子，紅綾倒十分鎮定，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何泉呵了一聲，對她二人道：「起來吧，雖說你的話好像挺有道理，可你二人擅自做主，不能不罰。」

  紅綾這回沒再說別的話。

  何泉去見何滿，解釋為什麼瞞著她。何滿笑笑道：「大哥做任何事都是為著珠珠好，珠珠明白，不過珠珠也希望大哥明白，我寧可清醒著死，也不願意被人蒙蔽。」

  何泉認錯：「下回再不會了，有什麼事，我一定跟你商量。」

  何滿一撫小腹，唇角綻著笑道：「我現下就有事要和大哥商量，煩請大哥親自去同陛下說一聲，就說珠珠身體不適，借太醫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