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南下之前

  「國子監周元教習求見陛下。」

  「國子監張悅教習求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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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子監……」

  陳秋此時已經面無表情，衝著韓忠一甩袖袍，「傳朕令，百家弟子可隨朕一同前往荊地。」

  韓忠領命而去。

  「等等！」

  陳秋出言叫住了已經跑到殿門口的韓忠，「再去問問，他們跟朕南下是何用意。」

  說罷，朝著偏殿走去，換好了一身常服之後，便帶著石司悄無聲息的出了宮城。

  「陛下，這是去哪？」石司親自駕車，一邊轉頭問道。

  陳秋想了想，「去陳府。」

  此去南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快的話三月之內，慢的話少說也半年有餘。

  離開之前，他想去親口告訴楊若曦自己南下的消息，免得她獨自在陳府中惴惴不安。

  石司駕車穩當的緊，陳秋閉目養神，沒覺得過了多長時間，馬車便已經穩穩的停在了陳府門口。

  石司掀開幕簾，看見閉著眼睛的陛下，不由地放輕了聲音，「陛下，到了。」

  陳秋緩緩地睜開眼，有些驚詫，「這麼快？」

  石司只是笑而不語，陛下對楊若曦的寵愛他看在眼裡，宮中也就只有麗妃能夠跟這位陛下養在外宅的娘娘相比。

  似乎是感覺到自己有些失言，陳秋咳嗽了一聲，便下了馬車。

  馬車上有黑冰台的獨門印記，陳府的門子也是黑冰台內侍府的人，一眼便看出來是陛下親至，陳府大門早已洞開，恭候陛下的蒞臨。

  來往的路人看著這架馬車和大開的陳府大門，不禁有些好奇。

  陳府距離宮城並不遠，占地五六畝，數千貫而不可得。

  在此之前，從未聽說這座價值數千貫的府邸有了主人，直到陳府的匾額掛上去之後，才知道這家人家的名號。

  只是從未見過陳府家主的面，只有一名花容月貌的陳夫人偶爾會去西市閒逛。

  不少人猜測，這陳府可能是某位上將軍或者上卿的外宅。

  現如今看到有人從馬車上下來，而陳府的府門大開，這架勢一看便是迎接主人或者貴客才會有的，不禁有路人停下腳步來，好奇的看向這裡。

  但早有黑冰台的禁衛散布在四周，陳秋下車之時，便簇擁著他進入陳府之中，直到陳府的大門緩緩關閉，他們也未曾看到這陳府主人的真實樣貌。

  陳秋自然不會管別人怎麼想，在他的心中，陳府遠比宮城來的溫暖。

  在這裡，他可以盡情的放鬆自己，這種感覺不是壓抑的宮城所能夠比擬的。

  他隨手止住了要去通報的侍女，緩緩地走進了後院。

  楊若曦在房中坐在梳妝檯前，面前是一面巨大的銅鏡，銅鏡打磨的光可鑑人，能夠清晰的看到少女姣好清麗的容貌。

  她托著香腮，無意識的在桌上畫著圈。

  「老爺怎麼還不回來啊，都已經好幾天了。」

  一旁的侍女晴兒捂著嘴偷笑，她是楊若曦的貼身侍女，先前便是在教坊司中求活，在楊若曦還未曾被陳秋贖身之時，就已經跟在她的身邊了。

  先前有傳聞陳府的夫人去了西市，便是為晴兒贖身。

  楊若曦從鏡子中看到了投效的晴兒，不禁有些羞惱，「你還笑呢，若不是老爺，你在教坊司中不定受什麼苦呢。」

  「是，奴婢感謝老爺的大恩大德，感謝夫人的大恩大德。」晴兒不笑了，上前為楊若曦揉著肩。

  楊若曦衝著她翻了個嬌媚的白眼，隨即又對著鏡子顧影自憐起來，「你說老爺到底是什麼人？我將你帶出來，教坊司的武娘子非但沒有收取一文錢的贖金，反而送我們了十兩金子。」

  晴兒嘟了嘟嘴，「夫人，這話應當問你才是，晴兒哪知道老爺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的府邸，少說也得一千多貫吧？說送與夫人便送了，連地契上寫的都是夫人的名字。」

  「何止一千貫？我都問了人牙子了，這府邸沒有四五千貫錢根本沒人會賣的，即便是五千貫錢，人家也要好好考慮才行。」楊若曦從懷中取出一塊竹簡來，這便是府邸的地契，紙張還未曾普及開來，地契只是在官府有記錄的信物而已。

  「這麼值錢呀！」晴兒掩口驚呼。

  隨即便感覺自己的肩頭被人戳了戳，她剛要驚叫，轉過身卻看到陳秋衝著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晴兒瞬間秒懂，她眯著眼笑了笑，悄無聲息的退到一旁。

  此時楊若曦還不知道給自己按肩的已經換了人，只是痴痴的看這桌子上鋪著的一張紙。

  「昔有佳人楊若曦……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晴兒，你說老爺是怎麼想到這首詩的呢？我的劍舞當真有那麼氣勢磅礴嗎？」楊若曦似是呢喃，卻又問道。

  「夫人的劍舞即便是奴婢看了也是神往不已，劍光翻飛當然是氣勢磅礴。」晴兒在身後偷笑著說道。

  楊若曦恍若未覺，她只覺得晴兒的手似乎重了些，「晴兒你輕點，按得我的肩都有些疼了。」

  「按疼了嗎？那某給你揉揉。」

  男人的聲音憑空在身後響起，楊若曦猛地站起身來，她下意識的就要取出藏在袖中的短劍，但看到身後之人的時候，一雙凌厲的翦水秋瞳瞬間化為一汪春水。

  「老爺……」

  她驚呼一聲，便撲在了陳秋身上。

  陳秋笑著將她攬入懷中，熱氣噴在她的耳垂上，輕聲說：「某幫你揉揉便是了。」

  楊若曦的耳垂都已經染上了一層晶瑩的紅色，臻首埋在寬闊的胸膛上，只覺得這懷抱是如此寬厚，如此有安全感。

  她驀然間想起了什麼，頓時衝著晴兒哼了一聲，「老爺回來了怎麼沒人通知我。」

  晴兒滿臉無辜，只是雙手交叉放在身前，一雙眼睛眨呀眨的。

  陳秋捧住她的小臉，「是某不讓她出聲的，莫非若曦要怪某嗎？」

  楊若曦的氣憤頓時就化為烏有，變成了一聲嚶嚀，一雙如玉手臂緊緊箍住他的雄腰。

  晴兒見狀，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咬著嘴唇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臨走之時還悄悄的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