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糧價上漲
2024-05-10 18:34:11
作者: 北冥有大鵬
話是這麼說的,但鄧倫的臉色卻是期期艾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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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這樣的農具要用到石磨才行……」
他一邊說,一邊打量著陳秋的神色,似乎是害怕冒犯陛下。
陳秋一怔,他當然知道要用到石磨,但是為什麼這鄧倫也知道石磨這種東西?不是說這個時代還沒有普及這樣的農具嗎?
「你知道石磨?」他略帶一些遲疑。
說起這個,鄧倫就站直了腰板,挺胸抬頭,「陛下,臣當然知道石磨,那還是將作監監正的曾祖發明出來的,只是石磨重達數百斤,需要藉助牲畜之力才能夠運轉。推行不是易事啊。」
他發出一聲感嘆,作為治粟內史,大夏朝的戶部尚書,當然要了解關於農戶的東西,在大夏一統天下之前,就已經出現了石磨,雖然還很原始,但使用畜力的話也能夠運轉。
大夏朝為何沒有推行石磨?還不是因為連年的戰亂,導致牲畜奇缺,牲畜乃是種田的主藥勞動力之一,民間的牲畜數量並不多,而且每一頭牲畜都在官府報備過的。
聽到他這樣的講述,陳秋才出了一口氣,他還以為自己是不是犯了什麼認知性的錯誤,以至於鬧出了什麼笑話。
他淡然的笑笑,「無礙,朕命將作監造出了一種新型的石磨,便是常人都能夠輕易使用,不必藉助畜力。」
陳秋的笑容滿是自信,雖說兩種的石磨功能大差不差,但他所繪製的那種石磨乃是經過無數人無數年的時間改良而來的,中間的空腔中嵌著齒輪,用槓桿固定作為傳動,即使是一名婦人也能夠很輕易的推動,不必讓牲畜圍著磨盤轉動。
鄧倫大驚道:「怎會如此?石磨出現已有百餘年了,且沉重無比,需要藉助畜力,這是墨家的弟子親口所言。況且,石磨需要藉助自身的重量來磨碎稻穀,陛下該不是令將作監做出來了個輕巧的石磨吧?」
沒想到他還是個略通機關術的人才。
見他不信,陳秋無所謂的擺擺手,「鄧卿,此言差矣,輕巧的石磨又怎能將稻穀碾為粉末,只是一些機巧而已。」
不僅僅是鄧倫不信,便是這朝中的大臣,也在竊竊私語。
他立馬說道:「陛下,若是當真如此,城中的糧價可緩!」
陳秋聞言,猛然站起身來,「鄧倫!城中糧價如何了?」
糧價,就代表著糧食,大夏朝是個以農為本的國家,糧食就意味著根基。
鄧倫連忙跪了下來,有些倉皇,「陛下,主事今日才匯報此事,不僅僅是城中,便是各郡的糧價都在漲,粟米已經漲到了十文,便是麥子也都漲到了七文,臣有些恍惚,憂心的便是此事。」
一般來說,粟米的價格是在五六文錢左右,麥子的價格略低,在三文錢左右。
而今這粟米的價錢已然翻了近一倍,麥子更是一倍不止。
陳秋怒髮衝冠,遮住眼前的珠簾都在晃動,手中的竹簡狠狠地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你是如何做事的!這便是朕的治粟內史嗎?糧價飛漲之事為何無人奏報?」
天子震怒,群臣盡皆跪下,仿佛這大殿之中醞釀著即將降臨的雷霆。
「臣萬死!」
鄧倫連連磕頭,用力之大讓頭上的歪暨散亂一團,披頭散髮。
陳秋眼神冰寒,如同寒冰,「萬死?那你去死好了!」
他原本認為,這鄧倫就算不是什麼好官,但也是個兢兢業業的官員,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糧價飛漲這種事情他居然敢隱瞞不報。
鄧倫也是在心裡叫苦,糧食漲價的事情,他已經報給王相了,是他說讓自己控制好局面,做好了事情他親自給自己報功。
王煥這時也跪在地上,但並沒有叩首,而是沉聲說道:「陛下,此事臣知曉。」
聞言,陳秋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面對那質疑的目光,王煥自顧自的說道:「糧食的價錢每年秋收之時自有起伏,今年不過是波動大了些罷了,臣以為,此乃小事,不必驚勞陛下,故與鄧內史商議,自行平息糧價。」
他說話很有分寸,是說和鄧倫商議著一起平復糧價的波動,並沒有說此事是他的授意。
鄧倫作為治粟內史,按照通俗點的理解,便是後朝的戶部尚書,有著掌管國庫,糧食的儲備還有金錢的儲備,最重要的職能便是調控京城或者各郡的物價。
如今丹音的糧價飛漲,往小了看便是物價的正常波動,但是往大了看,這鄧倫是有了自己的私心。
掌管國庫的人不能有自己的私心,不然不僅僅是皇帝不放心,便是連朝臣都不會放心。
陳秋陷入了兩難之中,這治粟內史的官職何等重要,掌管國庫和糧食的儲備。他本有心藉助此事罷免了這鄧倫,換上自己一系的人。
但王煥此時卻站了出來,說此事與他有關,這就相當於,他站出來充當鄧倫的保護傘。
果不其然,鄧倫頂著鮮血模糊的額頭,朝著他投降了感激的眼神。
陳秋和他對視著,眼神桀驁。
王煥的眼睛渾濁,就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但卻是一步不退。
陳秋忽然就明白了,這是交換。
他支持自己廢除刑徒之法和改良律法,但是相對的,就要掌控治粟內史的位置。
治粟何其重要,王煥想要插手其中,這是他決不允許的事情。
隨即他便有了決斷,經此一事,鄧倫勢必會對王煥生出感激之心,這鄧倫卻是不可再用,須要另命他人為治粟內史。
陳秋微微合眼,然後張開,聲音沉著,「來人,鄧倫玩忽職守,剝去官衣打入天牢。」
這是罷免。
群臣見此情景,皆都噤若寒蟬。
這是近一年以來,陛下頭一次發怒,發怒的對象還是當朝炙手可熱的王相。
鄧倫的行為造成的後果未必會令其丟了官職,但他跟王煥走的太近了,這就是陳秋所忌憚的地方。
治粟何其重要,掌管國庫乃至於調整天下的物價,這樣的要害部門,他決不能讓其負責人落入他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