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謀逆處死

  「他死了。」

  夏無拘說的很平靜，好像死的只是什么小貓小狗。

  「怎會如此？誰做的？」夏令表現的極為憤怒，他甚至將寫著韓非子的竹簡憤而扔到地上。

  夏無拘只是看了他一眼，冰冷的說道：「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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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令像是一隻憤怒的小獸，倔強的瞪著他，「是誰殺了李矮子？他可是中車府令，父皇的信臣，誰有這樣的膽子？」

  李矮子乃是從小陪他到大的內侍，感情自不必多說，夏令的憤怒也情有可原。

  夏無拘攥了攥拳頭，隨即又放開了，「撿起來！」

  兄弟兩個在對峙，氣氛沉重。

  最後還是夏令敗下陣來。

  夏無拘雖是翩翩君子，但在夏令面前，依舊是兄長。

  夏令撿起了竹簡，慢慢的卷了起來，坐在案牘之後一言不發。

  夏無拘這才緩緩的說道：「李矮子謀反，還頒了矯詔，令孤自裁，此事你可知？」

  聽見這話，夏令先是驚愕，隨即慌亂了起來。

  「大兄，孤不知曉此事，孤不知道李矮子要讓大兄自裁啊！」他手足無措。

  夏無拘逼視著他的眼睛，像是把他從靈魂深處都要看透了。

  這是他從大夏皇身上學到的。

  夏令眼神躲閃，他不敢去看大兄的眼睛，只好低下頭。

  這時，夏無拘開口了，「你可知曉，若是讓父皇知道你也參與了此事，你的下場會如何？」

  此言一出，夏令的眼中閃過慌亂的神色，他連忙跪行幾步道夏無拘的身旁，雙手緊緊的抓住大兄的衣袖，「大兄，孤真的不知道啊！孤怎麼可能會害大兄呢？在宮中，只有大兄和李矮子會陪著孤，我們是親兄弟啊。」

  夏無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只怕父皇已經知曉了。」

  他輕聲說。

  夏令瞪大了眼睛，雖然大夏皇很寵愛他，但是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沒有見過父皇了，而且，上次見到父皇的時候，父皇的心情很不好，或許在那時就已經知曉了這件事情吧？

  大夏皇雖然對待諸侯國餘孽頗為寬厚，除了趙國之外，其餘的王室貴族都沒有趕緊殺絕。

  但絕不會允許有人意圖謀反！更不必說是謀圖皇位了！

  一想到那些殘酷的刑罰，夏令就狠狠地打了一個寒顫。

  「大兄救孤！」

  他慘叫一聲，死死的抓住夏無拘的手臂不撒手。

  夏無拘並沒有掙脫，而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父皇沒有聲張此事，就說明沒有處理你的意思，日後什麼都不要想，安心讀書便是。」

  他站在局內，看不真切。

  但也知道，父皇只是派人刺殺李矮子，並沒有大肆讓禁衛處死，就說明並不想將此事鬧大。

  李矮子雖然是中車府令，但那也是宮中的職位，與朝堂並無關係。

  再一想，父皇的做法，像是在顧慮著什麼，大致也是想要保護這個兒子的吧？

  想到這裡，夏無拘眼神緩和了一些。

  夏令鬆了一口氣，立即說道：「大兄放心，孤一定呆在宮中好好讀書。」

  對於自己這個弟弟的秉性，夏無拘頗為了解，按照他的性子，能安心讀書才是怪事，不過那都是小事，只要別再惹出什麼亂子就好。

  「那些頑皮心思收一收，王煥也莫要接觸了。」他叮囑道。

  自從李矮子死後，外臣也就只有王煥偶爾還來看一眼夏令，至於其他人，只當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夏令小時候還經常被皇帝帶到宮中一起上朝，但隨著他的年紀大了，這種事情也逐漸變得少了起來。

  尤其是在第三次東巡之後，更是一次也沒有傳喚過夏令。

  夏令低著頭應是。

  不過夏無拘還是有些不放心，站起來說道：「孤去向父皇請安，你且留在這裡讀書。」

  說罷，便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夏令這時候哪裡還有讀書的心思，滿腦子都是李矮子被殺的消息。

  宮中時常死人，夏令雖然只有十二三歲，但也見過不少次了。

  而他想的卻是那些死去的人，面上驚恐的神色和死前的慘叫。

  他的臉色不由的更蒼白了，旋即將竹簡鋪開在案牘上，大聲地誦讀起來，「聖王之立法也，其賞足以勸善，其威足以勝暴……」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隨著大聲地誦讀，也逐漸趨於平靜。

  天色已經變暗，昏黃的夕陽搖搖欲墜，隨時都會落下。

  夏無拘來到了寢殿之外，跪了下去。

  「兒臣向父皇請安。」

  守在寢殿門口的內侍連忙走了過來，「大公子，陛下已經歇息了，若是有事的話，不如明日再來。」

  內侍低眉順目，但語氣很平靜，全然沒有諂媚之色。

  夏無拘固然即將成為太子，但他能夠守在寢殿之外，就足以說明他是皇帝的人。

  夏無拘抬起頭，「倒是沒什麼事情，只是多日未見父皇，有些想念罷了。」

  內侍不說話，只是笑。

  夏無拘接著說道：「父皇今日可是親手做了飯食？」

  內侍頷首，「並非是陛下親自動手，不過倒也不差，陛下想出了新的膳食之法，聽聞余香繞樑，十里飄香，就連御膳房中的尚膳正都驚為天人，韓府令更是流了一天的口水呢。」

  「竟是如此？」夏無拘有些驚訝，未曾聽聞……父皇會庖廚之術啊。

  「麗妃娘娘更是讚不絕口，陛下將這膳食之法教與尚膳正，聽說還要在丹音開個酒樓呢。」內侍含笑著說道。

  「可知是哪一家？」夏無拘連忙問道。

  內侍有些為難，顯然不想說，這牽扯到了陛下秘密勢力。

  但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影朝這裡走過來，他連忙躬身退後。

  「何人在此？」有些尖細的嗓音響起。

  卻是韓忠緩緩地走了過來，他見到是夏無拘之後，愣了一下，隨即拱手說道：「奴婢見過大公子。」

  夏無拘點點頭，「韓府令。」

  韓忠微微站直了身子，然後說道：「方才奴婢聽聞大公子所言……這其實也沒什麼好瞞的，負責酒樓之事的正是聚福軒。」

  「聚福軒？」夏無拘皺起了眉頭，這名字何其熟悉，不就是賣長生丸的那家寂寂無名的商肆嗎？